“星輝給格格請安!”星輝見顏玉此刻正穿着一身枚紅色錦袍,雪狐毛鑲邊,正端坐在暖榻上翻看着過年後宅中的各項用度支出。
“大哥來了!大哥這是做什麼,快做吧,妹妹給副都統大人請安!”顏玉見星輝來了,便立刻站起來,笑着合上了手裡的冊子。
“妹妹當心點,這肚子可是不小了。”星輝客氣道,遂在客座上坐下。
顏玉示意雲鳶上了針尖後,便揮退了屋子裡所有的丫鬟,只剩下她們兄妹倆,就連雲鳶也退出去了。
“大哥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顏玉直言道,她撫摸着隆起的五個多身孕的腹部。
“顏玉,大哥今日來是想跟你說,你所說的那個異像還是不做爲好。如今四爺還只是個皇子,如果他的子嗣還未出生,就有天降異像的事情,是不是會引起皇上的反感,太子尚住在敏慶宮。所以,這個時候弄出這些異像,或許對你腹中孩兒並沒有很大的襄助,反而可能會給他引來禍患。”星輝一反過去的態度說道。
顏玉本來正志得意滿地期待星輝能與她說事情的進展的,可是卻聽來這麼一番話,心裡頓時有點不是滋味。她********求着能憑藉着這孩子晉了位份。可是星輝在這個時候卻如此這般說,實在令她有些不悅。
“大哥本來說好的事情,這會兒子怎麼又這樣說。麼不是長姐給了你什麼好處?”顏玉眼色一挑,到底都是親兄妹,個人心裡怎麼想的,基本都猜得差不離。
星輝見瞞不過,只好直言道:“霞瑜到底是正福晉,而且她又得阿瑪器重,你在她下面過,就別在想多了。她到底是你的嫡姐,虧待不了你。”
顏玉見星輝此時完全爲着福晉說話,便耍脾氣道:“把我的孩子抱過去自己養,這也叫不虧待我?”
星輝也知道這個九妹從小心就大,雖然是庶出的,但因爲年紀小,也很得費揚古喜歡,所以處處比着嫡出的幾個兄姐。
但嫡庶有別,這是在封建社會最看重的道德規矩,她一個庶出的,如何能拼得過嫡出的福晉。同是費揚古的女兒,一個就是皇子的嫡妻,一個就只能是格格。
顏玉見與星輝三句說不到一起,便藉口身體不適,算是下了逐客令。星輝見她聽不見自己的勸,只好搖頭作罷,起身走了。
福晉的確找過他,跟他分析了厲害關係,罵他煳塗。五格承襲費揚古的爵位,那是皇帝的意思,有嫡子不立,立庶子,這不是挑戰封建道德觀麼。福晉告誡他,讓他不要跟着顏玉胡鬧,到時候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局面,她可管不了的。
狠狠打了幾棒子後,福晉不忘記給幾個甜棗,允諾星輝,一定會讓他去掉官職前的那個“副”字。
顏玉沒想到自己這個長姐厲害到此,盡然早就洞悉她所做的一切,盡然事先早就出手擺平了星輝。
“可惡~~”顏玉一下子掀翻了桌子上的賬本,氣得大喊一聲。
“格格,您仔細着手疼。”芳雲見顏玉氣得不輕,連忙上前撿起她扔在地上的賬本,又走到她身邊安慰道。
“嗯,故意給我這些東西看,然後背後下絆子,我還真是小看我那位長姐。”顏玉氣唿唿,胸口起伏不停地說。
“其實格格想要主子爺早點進您的位份,倒也不是很難。如今李氏已然被廢,她的側福晉之位不是已經空了出來,格格如果再誕下阿哥,又是福晉的妹妹,晉位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芳雲小心地睨着顏玉的神色,開解道。
“可是,她怕是沒那麼好說話,一定會與我談條件的。比如將本格格生下的孩子過繼到她膝下。”顏玉絞着帕子說道。
“格格或許多慮了,福晉如今不是有了四阿哥。依着奴婢看,格格現在是要擔心四阿哥的時候,如果福晉將他扶爲嫡子,那對咱這邊的小阿哥可是大大的不利了。”芳雲不得不說是個腦筋十分活絡的。
顏玉挑眉一看,說道:“那終歸是李氏的孩子,福晉豈會將仇人的兒子真心對待?”
“格格,麼要忘了,四阿哥今年才一歲多,他根本不知道哪個是他的生母。只怕從此養在福晉膝下,就認了她這個嫡母爲生母了。格格,您這時應該讓四阿哥漸漸被福晉所不喜,甚至除去之,才能確保您肚子裡的小阿哥一生下來就有被立儲的希望。”芳雲點撥道。
她這一番話,倒是令顏玉一個機靈,清醒了過來。自己一心想成爲側福晉,好將孩子養在身邊,可是她卻忘記了四阿哥如今已經養在了福晉膝下,那個孩子如果從此成爲了嫡子,那不是高出她自己生出來的孩子一個等級。
於是,一場針對四阿哥弘時的陰謀逐漸在顏玉的心裡滿滿發酵。
只不過,李氏怎麼也想不到,她生的兒子之後會成爲福晉一直依靠的“嫡子”。她奪走了弘暉,卻以自己的兒子作爲替代品補償給了福晉。
四爺與福晉進宮慶賀一直持續道農十五,才總算告一段落。這一段時間,府裡還算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有人來報東小院的李氏生病了。
四爺得知後,便令周大夫去看看,畢竟她跟他生了兩子一女,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可能太絕情。
周大夫再爲李氏把過脈向後,只發現她體內的脈象越來越虛弱,好像中了什麼毒,但是又診斷不出到底中了何毒。
就在周大夫收了藥箱,準備去給四爺說李氏的病情後,一對主僕在周大夫前腳離開,後腳就進去了。
茗煙爲李氏拉好被褥後,正預備爲她倒一點熱茶,就見福晉扶着李嬤嬤進來了。
“茗煙,你跟我出來,福晉有幾句緊要的話與你家主子說。”李嬤嬤說。
李氏此時睜開眼睛,看到了那個矗立在她牀前不遠的地方的女人,翕動嘴脣道:“那拉霞瑜,你好狠毒,將本福晉害成這樣,還不罷休,現在又對本福晉下毒。”
福晉看着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李氏,勾起一抹涼薄的笑容道:“禮尚往來,非禮也,你做了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