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鬧夠了,諷刺得差不多了,事情也就慢慢的淡了下來。可是,一張照片又在校園裡傳得沸沸揚揚。
照片裡的當事人,不是別人,正是最近被學校瘋狂傳誦的陸遠舟和凌依依,他們側身而坐,樣子親密而曖昧。這事徹底掀起了軒然大‘波’,照片不斷被加印,在八卦的學生手裡流傳開。
臨近週末,學校本就活躍着,他們盼了一週的休假終於到來,怎能不興奮呢?而照片起了催化劑的作用,讓他們狂躁起來。
這天的凌依依去得較早,走得不緊不慢,三兩男生追逐着從她身邊奔過,跑在前面的男孩手中似乎拿着什麼。她覺得一切與她無關,她只是個局外人。旁邊兩個‘女’生望着她議論:“那不是凌依依嗎?”
她們仔細看了手中的照片一眼,然後興奮地大叫起來:“對,對,對。凌依依來了。”
或專注行走的,或東張西望的學生,迅速圍了過來,他們像看怪物一般盯着她,嘴裡發出怪叫,譏誚的笑。一切被‘蒙’在鼓裡,她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無辜的環視着,只覺得天旋地轉。
‘這麼平凡的‘女’生怎麼能和老師產生關係呢?’
‘看她無辜的表情,這種‘女’生最會裝腔作勢,善於博得同情心。’
‘聽說她的成績不錯呢?應該是傳言吧。’
‘利用老師的關係獲取資料,現在的人什麼手段想不出。’
……
耳邊七嘴八舌的爭吵着,各種猜測,她開始能辨別,最後變作了嘈雜的噪音,她惶恐的張望着,世界那麼大,誰會拯救她,世界那麼忙,他們怎麼會注意她?
她像等待救贖一般,在包圍圈裡,任由在嘈雜的聲音裡淹沒,對突如其來的一切,沒防備也無招架之力。不是過去了麼,怎麼入晚來‘潮’汐,洶涌的拍打着岸石。
老遠,廖可看見凌依依如受驚的小鹿,圍追堵截在人羣裡,心裡涌起一股憐惜的感覺,他大步的衝了過去,兩手扒開人羣,一把將她攬入‘胸’前,怒目盯着那些看熱鬧的學生。世界就那麼突然安靜下來,一點聲音不剩。
“誰要敢繼續圍觀,我跟他沒完。”他厲聲喊道。
“是廖可。”人羣裡有人提醒了一句。
立刻有人迴應:“聽說開學第一天就頂撞了老師,經常駕着一輛豪車。”
絮絮的幾句話後,擁擠的學生四散開去,只剩下空曠的校園裡,地上是方形的瓷磚,因爲受凍顯得愈加的堅固。旁邊的‘花’臺裡,榮枯了野草,常青樹被修剪得整齊,空氣裡的光微白,寒冷愈濃。
凌依依靠在他‘胸’前,感覺特踏實,所有的困難迎刃而解。他的心平緩而又規律的跳動,聽得出他的矯健。待他們散盡,廖可將她扶正,關心地問:“他們爲什麼這樣對你?”
“我……..”她不知如何回答,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毫無防備。
他們正準備往課堂去時,廖可不經意看見地上掉了一張照片,彎腰撿了起來,裡面的當事人瞬間刺痛了他的眼,那麼曖昧,那麼親密。
見他呆呆的,凌依依一把搶了過來,腦袋當時一片空白。廖可已經緩緩向前離開,反應過來的她追了上去,解釋說:“事情不是這樣子的,我不知道怎麼發生這種情況,廖可,你聽我說……..”
至始至終,他像着了魔似的,到處打聽有關她的消息,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委屈都會成爲他的心結,疼惜她的每一次難過和流淚。最近的流言蜚語,把她折磨得愈加消瘦,繁重的課業,忙碌的兼職,她如狂風裡將被撕裂的風箏,劇烈的抖動翅膀。
對於她的解釋,廖可只是平靜的說了聲:“我相信你。”
隔着那麼近的距離,凌依依像是怎麼趕也趕不上。她不知怎麼在乎起他的看法來,難道僅僅因爲身處困境被他拯救。照片是怎麼來的,可那麼親密的動作並沒做過,她百思不得其解。
冬風是從東邊吹來的,她的思緒一團糟糕,如‘亂’麻般愈理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