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舟的房間很大,客廳裡遠比臥室寬敞乾淨。她在櫥裡找了只玻璃杯,端了滿滿一杯水進他的臥室,‘抽’身回洗手間盛了大半盆水,將‘毛’巾在水裡浸透擰乾,然後冷敷在他的額頭上。
藉着耀眼的燈光,他的臉頰微紅,酒意凝聚在體內還未散去,凌依依取掉他腳下的皮鞋,將他推進被子裡,他十分不安靜的蹬開了被褥。她在心裡想,遇見什麼開心事也不至於喝成這樣吧?多讓人擔心。
凌依依將他的房間收拾了一遍,輕手輕腳的,沒有發出聲響,也就沒把;陸遠舟從醉意裡吵醒,他的潛意識裡以爲她已經離開了,整個人彷彿被無形的力量往黑暗里拉扯着,掙扎着睜不開眼。
胃裡翻江倒海的折磨着他,接着一陣**,他騰的從□□站起,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洗手間,她聽見傳來一陣乾嘔,良久是流水嘩嘩的聲音,洗手間的‘門’打開了。他的髮梢和麪龐盡是水珠,燈光一照反‘射’出金‘色’的線條。
恰好撞見凌依依好奇的目光,他的動作在空氣僵持了約有幾秒鐘,然後呢喃地問:“你還沒走啊?”
“不放心你,所以就留下來了。”凌依依回答,陸遠舟從冰箱裡取了一杯牛‘奶’,一杯橙汁,將牛‘奶’遞予到她手中,說道,“累了一晚,老師真對不起你。”
他喝水的動作很好看,一雙白皙的手掌,大杯的橙汁一飲而盡,意猶未盡的看了看杯底,纔將杯子放在茶几上。
“老師,我有一個疑問。”凌依依望着他。
他翹了二郎‘腿’說:“你問吧。”
“你不是住在與我相反的方向麼?怎麼住在這呢?”這個問題從見他時一直纏繞到現在,本不想問的,似乎不太禮貌,可憋在心底又格外難受。
“哦。”他抓了抓頭皮,回答,“其實,老師有兩套房子,但是老師感覺另外一套房子住着不舒服,所以就搬到這來了。”
這個回答算得上完美,不僅打消了自己的擔憂,也讓凌依依沒了懷疑。其實,他撒了個謊,雖然他知道爲人師表不應該說謊的,但爲了隱瞞自己的目的,只好不得已而爲之。
凌依依見陸遠舟好了許多,欠了欠身,站起來準備離開。
“今晚不能留下來麼?”陸遠舟乞求的看着她,說,“萬一我發生什麼意外,你不會覺得愧疚嗎?”
“哎?”凌依依吃驚,陸遠舟這麼大個人了,說話依舊孩子氣,不免讓人好笑。
那晚,凌依依果真在陸遠舟的房間裡留了下來,徹夜暢談,不過他們討論的多爲學習上的問題,師生間彷彿沒那麼多代溝,更像是知心的朋友。
後來就談到了獎勵制度,凌依依提出疑問,說是過了度。陸遠舟就打住了,只是叮囑,如果依依能繼續好好學習,那麼就是最大的回饋,說不上過與不過。
清晨的鬧鐘準時響起,吵醒了他們,兩個人不知何時倒在沙發上睡着,洗漱之後匆匆趕往學校。
“陸老師,你能不能在我走後,兩分鐘之後再走。”凌依依說,陸遠舟彷彿沒明白過來似的,不解的問:“爲什麼呢?”
“你照做就是了。”凌依依說完匆匆出來‘門’,左右打量了環境,然後飛也似的離開。
她走後不久,陸遠舟恍然大悟地說:“也對,閒言碎語傳出去,凌依依很難在學校立足。”
他想起凌依依走時,早飯也沒吃,暗暗自責做事疏忽大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