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的路程
在深秋的一個週末,凌依依站在公用電話旁打電話給廖可,身邊是飛馳的車輛,偶爾掀起塵埃撲開,飛揚着,然後再慢慢沉澱下來。
當廖可聽了她的請求時,不知用什麼詞彙去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是安靜的聽着,並不說話。那邊凌依依着急的問:“你有在聽嗎,廖可?”
她心疼自己的話費,一貫提倡能省則省,不能省想方設法也得省。廖可好容易整理了心情,卻不知道怎麼答覆她,說不願意則顯得很不紳士,答應呢,總覺得心裡堵塞得慌。
凌依依說想去恆霆的小城看看他,但怕自己找不着路,所以她瞄上了廖可,富家子弟到哪都能吃得通吧,她的想法是正確的,只是她沒顧慮到他的感受。
清晨裡,陽光薄薄的,她如一顆瑟縮的枯草站立在街邊,廖可作了很久的思想掙扎後,開着跑車來了她約定的地點,她望見他興奮的跳了起來。
廖可拉開了車門,有些不悅的說:“上車吧。”
時間的來去很緊迫,他們必須早點出發,她向老闆請假的時候抱了死纏爛打的心態,只是沒料到,整個過程很輕鬆就完成了,老闆甚至叮囑她路上小心點,問她路上錢夠不夠用?一想到這些就彆扭,她寧願磨破了嘴皮才爭來假期,形容不出老闆答應她時的感覺,隱隱的。
廖可自從見了凌依依後,一語不發,安靜的專心的開着車,很快駛出了這座城市,他們穿過了河流,掠過了高樓大廈,像只獨飛的大雁。
凌依依不時的去望廖可,這個紈絝子弟,竟有那麼與衆不同。只是安靜的氛圍,讓心有些空洞,她想了想,讓他關掉了音響,問道:“請教你一件事。”
“你說吧?”他旋轉了方向盤,繞過了一個彎道,山峰如同筆直的削下來的一般。
雖然態度冷漠,凌依依依舊笑臉說:“我們老闆以前是比較摳的一個人,最近他所做的事讓我覺察異樣,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他怔了下,喃喃道:“說說具體有哪些尋常?”
“做生意的不應該斤斤計較麼?凡事也得以利爲主,既然給了我工資,那麼應該要求我做同等分的工作。但他…….”她頓了下來,別有深意的看着廖可。
“說不定他大發善心了呢,看你弱不禁風的樣兒,於心不忍。”漫不經心的語氣。
凌依依嘆了聲氣,說:“知道我在打工的只有你和戴玲,我猜會是你給老闆說了什麼,現在看來你不會那麼好心的。”
“是哦。”他冷着面孔,駕駛的頂端垂着一個娃娃,紅色的,頭被一根細線牽着,圓圓的大大的眼睛。2
凌依依問他讓他陪着去恆霆那是不是爲難,如果不開心她可以馬上下車。在她的骨子依舊保留着最後一分尊嚴,那是她的底線。
廖可低罵道:“說什麼傻話呢,就算不樂意我也得平安的將你送去再送回。”
這樣的話在凌依依聽來,竟有些霸道的溫暖,在廖可的血液裡流淌另外一個真善美的他,一如他的俊朗一般。車程經歷了十多個小時,而凌依依睡過去了兩次,每次醒來都看見不同的風景。瞌睡得很踏實,或許是出於對他的信任。
再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小城,山清水秀。不同的地貌,陌生的人羣,小車在清冷的街道緩緩行駛,不遠處,研一朝着他們揮手,他騎着那輛破摩托車,臉上洋溢出笑容。
早在出發的時候,廖可便聯繫了研一,讓他來小城的入口處迎接他們。他問需要通知恆霆麼?廖可回答有一個朋友會去看他,所以暫時別告訴他。
從車裡下來,廖可介紹他們:“我朋友,研一。凌依依,我們班的佼佼者。”
“你好。”凌依依禮貌的伸出了手,只是輕輕握了下,研一便將手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