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還在下雨,我們躲在山洞中。江永爲正想辦法生火,而我在給孫浩龍處理傷口。
我輕輕用棉籤把孫浩龍手臂上的血沾掉,又在急救箱裡找了繃帶,小心給他裹上。
“不用不用,老子好的很!”他硬是抽回手臂,隨便看了我一眼,儘管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他還是忍了過去。
“別動!”我皺起眉,輕輕拉過他的手臂,將繃帶小心翼翼地紮好。
“好了,還是漂亮的蝴蝶結。”好吧我承認我在調侃他。
孫浩龍一臉不願意地看着自己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手臂,試着動了動:“都說了,老子一個男子漢用不着那麼嬌氣。”
我低着頭,不動聲色地收拾着急救箱:“男子漢可不是會逞強就行了。”
“你們弄好了沒?”
江永爲的聲音傳來,我們回過頭,看見他正拿着一根木條在一塊木板上擦來擦去。
“你幹嘛呢啊?”孫浩龍忍不住問道。
“這叫‘簡易刨子取火法
’,”他說,“在這種軟質木板上挖一個長槽,然後在槽的前方放上火絨,用硬木條向前推動……”
“哎!着了着了!”孫浩龍睜大眼睛撲過去,興沖沖地打量着江永爲生火用的工具。
“原來你還懂這些啊!”我也饒有興趣地看着他的動作。
“那是,我來之前就好好查過了,這些東西一直帶在身上,居然真用到了。”他得意地說着,把我遞過來的急救箱和手裡的東西一起放回揹包裡。
“我說你他媽一直背那麼大個包乾啥呢!原來是百寶箱啊!”
“能不能把‘他媽’去掉,我聽着很不爽。”江永爲拉上了揹包拉鍊,頭也不擡地說。
“好好好,下次老子一定注意!”孫浩龍爽快地答應了,熱心地湊過去要幫他收拾揹包。
說話間,我感覺到溼衣服貼在身上,又冷又難受,明顯感覺到一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我擡頭看了看二人同樣溼透了的衣服,提議道:
“不如把衣服脫下來烤乾吧,這樣穿在身上會感冒的。”
頓時,我們三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你看我我看你——雖然說溼衣服穿在身上的確不舒服,但是誰都不好意思在別人面前脫衣服啊。
“雖然說都是男的……但還是一個個來吧……”我補充了一句。
“嗯,”江永爲點點頭,“我們先轉過去,讓傷病員先來吧。”
孫浩龍小聲嘀咕了一句“老子纔不是傷病員”,但還是乖乖地走過去準備脫衣服。
我和江永爲都背過身去,坐在火堆邊上。孫浩龍自己把衣服脫下來擰乾,又隨便在火上烘了烘,將就着穿上……
身後火光明亮,我盯着牆上放大的火舌發呆——那火焰不斷跳躍着,牆上變換的黑影彷彿不斷收張的魔爪,而我們……會不會也陷入這魔爪之中,再也無法回還?
“喂,耗子,該你了。”
聽見江永爲叫喚,我纔回過神來,應了一聲,站起來走過去……
不一會兒,我也穿好了衣服。當然,我可不保證沒有被偷看。
我們三人圍在火堆邊,暖暖的火光照在身上,衣服也漸漸開始變幹。
“今天晚上不會要在這裡過夜了吧?”我用樹枝翻了翻火堆,那火光太過晃眼,我的眼睛有些乾澀,“外衣都扔了,這裡這麼冷,難不成抱在一起睡?這些還不說,萬一這洞裡有什麼大怪獸怎麼辦,就像蟒蛇什麼的?”
“早知道一定把饒瘋子一起帶來,現在讓他一個人睡大帳篷了。”江永爲的表情彷彿是看到了饒子鋒一邊吃零食,一邊在帳篷裡滾來滾去的情景。
“哎對了,”我彷彿看到了一線生機,“他發現我們沒回去,會不會帶人來找我們?”
“外面雨那麼大,就算要找我們也得等明天了。”江永爲顯然已經不指望饒子鋒能救我們,“咱還是在這裡睡一晚吧,一切明天再說。”
“嗯嗯就是……”一邊的孫浩龍嘟囔了一句。
“我以爲你睡着了。”
“哪有……”
另一邊——
“快,信號顯示就在這附近!我們要趕緊找到那幾個孩子!”姜老師帶着一羣消防員趕到剛纔孫浩龍摔倒的地方附近,“他們人呢?應該在這裡的啊。”
一羣人打着傘和手電筒在森林裡搜尋着,大雨伴着雷電,人的聲音幾乎聽不清,現場極其混亂。
饒子鋒也跟着來到了現場,他走到一個小坑邊,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兩件溼淋淋的衣服……
看着兩件衣服上不斷閃着紅光的徽章,他的眉頭微微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