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是個廢物。”
她聲音冰冷,彷彿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瞬間把我的最後一絲自信打碎……
我好像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一般,癱軟在椅子上,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眼神淡漠……良久,她冷哼一聲,轉頭就想走。
“爲什麼……”我低着頭,喉嚨乾澀,勉強低低地擠出三個字,好像是在問她,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劉皓宇是個廢物——我以前從沒這樣想過。”她回過頭來,直視着我,聲音堅定。
她不管我那驚愕的表情,兀自說到:
“我的同桌雖然學習不好,但他從沒缺過作業;他雖然每次面對那些應用題都頭疼不已,但他從來沒借過別人的作業抄襲……”
聽到她的話,我微微動容,暗自垂下眼瞼,睫毛輕輕顫動着。
我抿了抿下脣,說不出話來……
“雖然他聽不進老師講課,但他從沒有擾亂過課堂紀律;雖然他的同桌總是考第一,但他從沒有在考試時偷看過她的試卷,一個題也沒有……雖然他體育很差,但他體育課從沒有偷過懶……雖然他沒興趣聽課,但他從沒有在課堂上寫過家庭作業……他喜歡音樂,他唱歌很好聽……他從來不會亂扔垃圾、滿口髒話,他來不會恃強凌弱、落井下石……他對待別人是真誠的……”上官渝月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她聲音中那種與生俱來的霸氣讓人不敢反駁她說的每一個字……她緩緩朝我走過來,修長的手指不斷在她身邊的桌椅上流連,帶出一個個優美的弧度……
她忽然停下來,看着我,我的心也隨着她的猛地一沉——她說的一字一句,都準確無誤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低着頭,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現在,你告訴我——劉皓宇,是不是個廢物?”她不說話,只是眯着眼睛偏頭看着我,目光凜冽如冰。空氣中流動着壓抑的氣息,壓得我不敢說話……
她見我不說話,冷笑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我……良久,她向我的方向微微側頭,聲音清冷如月——
“別被虞雪說了兩句,就像個窩囊廢一樣自暴自棄。你是不是廢物——不是虞雪說了算,也不是姜蘭說了算,更不是我說了算……只有一個人可以決定……”
她說完,毫不猶豫地向門外走去,一身紅裙逆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這個人……是上帝嗎?”在她即將踏出門檻的時候,我緩緩擡起頭,艱難地開口。
“是你。”她的腳步在門口頓住,走廊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影上。她微微側頭,由於背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見那微微翹起的羽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陽光,那完美的側臉,亦如初見……
還是一樣的孤傲冷漠……
“我……”
我還想說些什麼,但她已經毫不留情地離開了教室,只留給我一個高傲的背影……
我苦澀一笑……上官渝月……明明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年……這個女孩,卻能發現我的優點,甚至比我自己看得都清楚……這個平時很少說話的女孩,卻在不知不覺之間,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透了所有人的心……
不過,她說的對……
我,不是廢物!
我劉皓宇不是廢物!
我抿脣笑了笑,滿眼都是昂揚鬥志……
我低頭看向桌上那張被虞雪捏得有些變形的數學試卷,輕輕把它展平,小心疊好,放進書包的夾層裡……
它對我的意義,不只是一張不及格的數學試卷……還是我人生中的一次突破,一次對自己的質疑……它帶給了我許多不一樣的東西——
欣喜,期待,失落,絕望,自嘲,以及肯定……
我相信,它會改變我的一生!改變我平凡的生命!
我相信,那條通往我生命之巔的道路,終將燦爛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