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農村,打小跟弟弟一塊,也是無憂無慮的。但好景不長,我弟腎衰竭,需要錢治病,我爸媽就一狠心把我給賣給人口販子了。接着,我哭哭啼啼的來到這座大城市,被賣給一個販豬肉的的屠夫。呵呵……”
說着,艾糖糖的脣角翹起一絲特別譏諷的詭笑,指着她自己的鼻尖,衝我說:“他讓我喊他爹,一開始是買我給他養老,將來掙筆彩禮錢的,但我十三歲時,卻被他搞得去墮胎了!真是個好爸爸。”
我聽得心裡冰涼,不知道說啥好,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她之所以成爲那樣,果然有個未必複雜,但肯定窩心上火的故事。
“無所謂了,能活着比啥都好,但他一酗酒,就跟瘋子一樣解開褲腰帶抽我,打得皮開肉綻,次次疼得差點死了。”她吐口菸圈,還是在笑,“後來,我破罐子破摔,乾脆做了雛雞。呵呵,沒想到第一筆錢就掙了一千塊,因爲我夠漂亮,讓顧客特別滿意。”
“當晚,我就揣着那一千塊跑了,想也沒多想,未來如何也沒管,就是想一個人好好活下去。我去撿垃圾,在街上流浪,卻給那些乞丐和撿垃圾的同行欺負,他們都是有地盤的,我又細胳膊瘦腿的,只能被攆走。然後我一路混日子,慢慢的,直到今天的模樣。”
艾糖糖失魂落魄的看着我,捂住臉,但她卻沒哭,只是一本正經的跟我說:“所以,我要攢很多的錢才行。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只有兜裡的錢最靠譜!”
我沉默一會兒,問她:“那你信我?”
“我信個屁。”她妖嬈一笑,翹起一條光裸的細長美腿,直接踢了我一下,“我只是覺得你也很有野心,跟我有點像,而且也很瘋,所以想拉你入夥。”
“哦?”我可不會隨隨便便信那種話,再說我跟她認識沒多久。
其實吧
,雖然她說得很像那麼一回事,而且的確很惹人同情,但這種女人的話,當個故事聽聽就是了。在夜店裡喜歡編個謊話騙男人同情的多得是。她們的目的,無非是多騙點嫖資,或者讓你麻痹警惕,然後在一番雲雨你睡覺後,就拿着你的錢包跑路。
社會很兇險,漂亮女人撒謊時跟寫小說的一樣,分分鐘就能編出個“大學生爲了不輟學堅強賣淫賺學費”、“父母雙雙患癌,失足女一日接客十次勤奮養家”之類的瞎話兒,聽到這類故事,就圖一樂得了,甭當一回事,誰信誰傻瓜。
“我不想搞KTV。”我實在沒啥興趣跟艾糖糖瘋,聽她的話,有點孤注一擲的味道,就算她通篇在說謊,但我覺得她想傾盡所有心血,開一家豪華KTV的事,應該是真的,畢竟她家裡這麼簡樸不像是作僞。
可她越是如此,我越覺得她危險,因爲孤注一擲的瘋女人,就像是輸紅了眼的賭徒,他們能幹出任何喪心病狂的事,正常人絕對不該摻一腳進去。
“你想幹嘛?”艾糖糖有點急躁的看向我,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把抱住我的胳膊。
嘿,開始色誘我了。
我說:“我想開家安保公司。”
這是嬌嬌經常在電話粥裡跟我提到的事兒,說實話,我覺得自己被她洗腦了,天天也在琢磨,所以跟艾糖糖說話時,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她明顯一愣,半晌沒說話。
我起身,拍拍屁股,把胳膊從她胸部抽出來,跟她告辭。
“你等等!”艾糖糖忽然叫了一聲,看我的眼神又是溫和了不少,然後她花枝亂顫的大笑,“那敢情好啊!你剛纔說,我一個女流之輩搞出KTV來,很難混下去,容易被那些黑幫的混混、地痞、流氓啥的搞死對吧?但是!你要是開一家安保公司,我立馬變成你的第一
個客戶,僱你來幫忙看場子,你覺得咋樣?咱倆是互利互惠的,更應該合作纔對!”
我一怔,皺了皺眉,告訴她一個最簡單的法子:“你去傍個大佬不就行了?你這麼漂亮,主動去投懷送抱的話,哪個男人扛得住?只要有人保,你的生意肯定順風順水。”
“我呸!”我看到她忽然攥緊拳,冷冷的盯着我,那種眼神很陌生,然後她很認真的跟我說,“如果我像那樣的話,還靠自己攢錢幹什麼?爲什麼不是我包養一羣小白臉,去嫖男公關先生?我奮鬥那麼久,就是爲了給大佬當情婦?”
我不知道說啥好,不禁想起自己的經歷,有點尷尬,要不是老子機智,差點就一輩子淪爲男公關。
“所以,我們爲啥不合作呢?”艾糖糖眯眼看着我,冷不丁的忽然插了句,“你想幹掉樑濤對吧?我幫你,將來你幫我!”
我一下子感覺渾身冰冷,感覺自己被她看穿了一樣,嚇得腿都有點軟!要知道,現在我在張牙舞爪KTV,就是寄人籬下,萬一被樑濤知道了我的目的,讓他對我起疑的話,他分分鐘就能把我裹進麻袋綁上大石丟到河裡。
“別胡說八道!”我立馬張口拒絕,心想必須鎮靜,千萬別給艾糖糖那句咋咋呼呼的話嚇出底細來。
“呵呵,你能瞞得住別人,還想蒙我嗎?”艾糖糖冷笑,對着門口一努嘴,“阿粉就是個笨蛋,沒啥主見,又貪生怕死,他又不是很能打,在樑濤的手下就是個跑龍套的廢物。你那麼謹慎的留下錄音做證據,無非就是因爲他是華哥的心腹,而華哥又是濤哥的左膀右臂,對不對?你之所以留着他,就是想對付樑濤,是不是?”
我哪能承認?立馬信誓旦旦的拍胸脯,說她想多了。
“其實,KTV裡誰不知道你的底細啊?你是龍威哥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