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是高手了,即便是賭桌上的一些二流角色,我都不是對手。
杜鬆顯然不相信我的話,手一招,便有一個人走了過來,不是王滬養還能有誰,儘管他身上的衣服穿的十分體面,但卻絲毫掩藏不住那日漸消瘦的臉龐,以及那頹廢不堪的身體。
看到他這幅樣子,我也不禁有些唏噓。
杜鬆說,我想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做不到的,我不能輸,也輸不起,王滬養已經廢了,因此只有你一個人能夠幫我。
儘管他說話的語氣一如往常,但我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種人爲達目的,真的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在跟我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瞟向我身邊的夏穎,似乎是在說:“你跑的掉,難道連她的安危也不顧嗎?”
儘管他對夏穎的名字隻字不提,但擺明了已經準備拿她來威脅我了。
我也不禁有些鄙夷,這些大佬們一個個叱吒風雲的,可卻總喜歡拿一個女人來威脅人,連我都爲他們感到不恥。
按理說來在這種情況下,夏穎應該害怕纔對,然而她並沒有,從始至終她都攬着我的手臂,一副小女人的樣子,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這也讓我安心不少,連她都不怕,我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想到這裡,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到了杜鬆的身邊,一把就將他提了起來,隨即惡狠狠的說道:“一直以來我害怕的東西已經夠多了,現在是時候讓別人怕怕我了。”
杜鬆畢竟是杜鬆,即便有些吃驚,但還是很快就掩藏住了懼意,隨即冷冷的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別在我面前耍狠,這都是老子玩剩下的,你這是在玩火。”
我也懶得跟他廢話,一下子就將他拎了起來,隨即將一張卡牌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步步向外走去。
恐怕他做夢都想不到我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在他的地盤上就敢挾持他吧!
他小瞧了我,就該爲此付出代價。
看了看一旁的王滬養,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對他說道:“你可以跟我走。”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我的話,仍然傻傻的站在那裡,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他既然不想走,那我也沒有必要強求,至少我已經試過了,然而就在我準備挾持着杜鬆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的夏穎已經不見了。
我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在我眼前消失,而我卻一點察覺對沒有?
如果他的對手是我的話,那我豈不是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心中想着,握緊卡牌的手又緊了幾分,似乎是因爲過度用力,杜鬆的脖子上都被劃出了一道血痕,這老傢伙也果真強硬,即便如此他都沒有吭出一聲。
我說夏穎在哪兒?
本來我還以爲是他的詭計,然而他也是一臉茫然,似乎對發生的一切都不清楚。
我當然不會輕易相信,手指輕輕一動,便在他的脖子上又劃出了一道血痕。
我的力道控制的很好,這一下要不了他的性命,卻能在最大程度上給他造成痛苦,即便是杜鬆,也不禁疼的咧起了嘴。
也就在這個時候,樓上突然有人說道:“不要找了,人在這裡。”
我擡頭一看,果然見到樓梯的盡頭正有一人挾持着夏穎,他手上帶着一副手套,銀光燦燦,竟然是精鐵打造的。
這樣的打扮在電影裡一向都是反面角色,現實中自然也是這樣的。
再一看這人的長相我又不禁吃了一驚,因爲前不久我還見過他,那時候他是樑斌的司機,只不過上次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帶着手套罷了。
顯然樑斌和杜鬆並不是一路人,那麼眼前這人究竟是站在哪邊的?
我沒有想,也來不及想,便問道:“你想怎麼樣?你先放掉夏穎,我保證不會傷害杜鬆一根毫毛。”
我本來想着這應該就是他挾持夏穎的目的,可誰知道聽了我的話後,他突然笑了起來,說道:“誰告訴你我要救杜鬆了?”
我心中一動,便問道:“那你究竟要怎麼樣才放過夏穎?”
他說很簡單,你只要在杜鬆的脖子上輕輕一劃就足夠了,這對於你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吧。
我草,我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此時我若是想要殺死杜鬆,那真的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然而接下來我該怎樣逃出這棟別墅?
即便是我能夠僥倖逃走,恐怕後半生都要被杜家的人追殺,那種顛沛流離的日子可不是我想過的。
但是此時我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看了看被我挾持的杜鬆,早已經面無人色了,本來他還以爲有人挾持了夏穎是爲了救他,現在看來事態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
本來他仗着自己的人多,並不擔心我會把他怎麼樣,沒想到竟然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他的確應該害怕。
是人都怕死,更何況他們還有那麼多的人沒來得急花,就更加不希望死了。
看他的樣子,顯然是想說些什麼,但我並沒有給他這機會,直接就切斷了他的喉嚨,然後就像丟垃圾一樣將他丟在了地上。
他還沒有完全斷氣,雙手捂着脖子上的傷口,鮮血順着指縫流了出來,他的身體不停的抽搐着,只是幅度越來越小,眼睛中的神采也漸漸消失,最終成爲了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他不止一次的威脅過我,確實應該死,但是就這樣殺掉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而且是在別人的要挾之下,實在不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情,因此我纔沒有給他最後說話的機會,否則聽了他臨死之前的哀求,只會讓我的良心上過意不去。
那人說話也算數,看了看已經死掉的杜鬆便一把將夏穎推了下來,隨即身形一晃,便打破窗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臨走前還說了一句:“樑先生讓我捎句話給你,如果下輩子投胎還能做人的話,就做個聰明人,千萬不要去招惹那些你惹不起的人。”
二樓說高不高,但說低也不低,夏穎直接被推下來,不死也得重傷,然而此時我想要接住她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驚呼一聲,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然而並沒有聽到她落地的聲音,反而感到一陣勁風從我身邊掠過,我猛地一睜眼,只見一個身影飄過,準確的將夏穎接住了,再一看這人,不是王滬養還能是誰。
儘管仍然是那副老態龍鍾的樣子,但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改變,與我印象中的他一模一樣。
顯然他是在裝傻!
事實上僞裝正是他的拿手好戲,半年前在廢棄工廠的時候,我們全都落在了王滬生的手裡,然而他身受重傷,卻裝作昏迷,足足一天沒有吭出一聲,直到王滬生放鬆警惕才發出了致命一擊。
這份耐心也不由得人不佩服。
或許是因爲驚嚇過度,夏穎早已經昏了過去,王滬養將她交到我的手中,說道:“我把一身絕技傾囊相授,而你待我可真是不薄啊!”
聽了這話,我也不禁有些羞愧,我倆雖然無師徒之名,但他傳授了我這麼多本領,也算的上是我半個師傅了,而我竟然帶了這麼多人來濱海找他,確實有些故意不起,還好,看他的樣子似乎並沒有生氣。
我說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是有人要挾我這麼做的。
“是吳永軒對嗎?”
此話一出,就等於承認了當年的事情就是他做下的,只是我實在想不清,他人在濱海怎麼會跟b市的吳永軒惹上糾葛。
心中想着,我便問了出來。
王滬養說你覺得現在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嗎?見到杜鬆這麼久沒有出去,他的手下很快就會衝進來,到時候咱們可就真的死無葬身地了。
我知道他說的在理,但一時之間也沒了分寸,便問他該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別墅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呼喊聲,顯然是杜鬆的那些手下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才趕來的。
在這個時候,要說不害怕,恐怕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就在這個時候王滬養突然說道:“裡邊沒事,都不要進來。”
話是從他的嘴巴你手出來的,但確是杜鬆的聲音,這招簡直是神乎其技,外邊的人聽了,齊齊答應一聲,便又離開了。
對我驚詫的目光置之不理,王滬養說咱們先將屍體處理好,說不定還能拖一會兒,等樑斌的人馬到了,咱們在趁亂逃跑。
我說你怎麼知道樑斌會來。
王滬養說這還不簡單嗎,如今杜鬆一死,杜家自然是羣龍無首,清幫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恐怕今晚之後,濱海就不會再有杜家這個家族了。
說着,他竟然莫名的嘆了口氣。
說能想得到,在濱海峰會上叱吒一時的杜鬆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在了這裡,沿襲百年的杜氏家族會在一夜之間被除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