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張雲瀟了,連我自己都有些好奇,據我所知,連學校中的學生都算上,我們記錄在冊的人馬也不過一百餘人而已,而且他們大部分都是想借着我的名氣裝逼,絕對沒有幾個肯爲我們賣命,而眼前這些人,豈止百餘人,至少也有三倍不止。
想着,我將目光看向了張學文。
張學文撇了撇嘴,說道:“你平日裡只知道泡妞,什麼時候關心過這個了,嫂子一個電話,你就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了,留下的爛攤子就只有我幫你收拾嘍!”
當着這麼多兄弟的面,張學文竟然說這些,我的額頭上頓時就冒起了黑線,其他人就更加忍俊不禁了。
頓了頓,張學文才說道:“這些人算多嗎?我怎麼覺得一般呢?”
都這種時候了,還跟我裝逼,我當即攥起了拳頭,作勢要打,張學文連忙笑着躲開了,說道:“你彆着急,聽我給你算筆賬,王鐸死後,孫鐵從他那裡帶來了一百多人,這事兒你還記得吧?要說這一百多個兄弟真不簡單,打起架來就不要命,要不是他們,咱們的勢力擴張的也沒有這麼快。”
我向人羣中看了一眼,果然見到了孫鐵,他這人不愛說話,也不愛出風頭,只是對我點了點頭而已。我就喜歡這種人,看來當初招降他實在是個明智之舉。
我說這也才一百多人,加上咱們在學校的底子,也不超過兩百人,你告訴我其他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張學文說你彆着急,聽我跟你算嘛。一邊說着,他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說道:“除了孫鐵帶來的那些人,潘曉走後,也留下了幾十人,這些人雖然少,但都跟着野狗東征西討,都能以一當十,這也是咱們的主要力量,野狗的死雖然跟咱們也有些關係,但大家心裡都清楚,吳永昂纔是罪魁禍首,他們說了,只要幫他們幹掉吳永昂,以後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咱們。”
一聽這話,我心中就是一突突。
我和這些人交過手,別看他們年紀都不小了,但一個比一個兇狠,自從潘曉離開b市之後,他們也就下落不明瞭,我一度以爲他們是隱藏在暗處,想要殺掉我替野狗報仇,一直以來這也是我的一塊心病,沒想到他們既然也投到了我的麾下,而我竟然一無所知,想必張學文瞞着我的事情還真不少。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面色有些異樣,張學文下意識的就退後了兩步,說道:“你先彆着急動手,咱們攢這些家當不容易,如果我全都告訴你的話,非得讓你敗光不可,我這也是爲了以後考慮。”
“媽的,這話說的,我是那種敗家子嗎?”
一聽這話,不僅是張學文,其他人也都肯定的點了點頭。
張學文翻了翻本子,繼續說道:“你去濱海之前,曾經跟朝陽街的大軍談過合作,他手下的人不多,而且多半都是女的,不過對他卻十分忠心,打個招呼人自然就來嘍,不算多,但五六十人也是有的。”
這話倒是沒錯,大軍這人既講義氣,也講規矩,即便是那些洗頭房的姑娘都一心向着他,甚至給我設下了計策,險些將我們一網打盡,要不是大軍這人講規矩,要跟我單挑,恐怕我早就死在那家叫做“心扉”的夜店之中了。
說到這裡,張學文將本子合上,說道:“按照你的吩咐,這幾個月以來,我們幾乎橫掃了b市所有的小型團伙,統治了所有檯球廳,收攏來的人也不少,加起來多了不敢說,五六百人始終還是有的。”
聽了這話,即便是我,也不有自主的嚥了一口吐沫。
當初我們剛剛立棍的時候,也曾經帶着幾百號人跟薛麗火拼,但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打架跟過家家根本就沒有多大區別,因此說是數百人,其實都是湊熱鬧的,但是現在不一樣,只要趕來的,就已經做好了隨時會死的準備。
看着這數百丈既熟悉又青澀的臉頰,我也莫名的生出了一股豪氣,有這麼多人支持着我,小小一個傻二又算的了什麼?
我又在人羣中看了一眼,除了已經離開的王壯之外,基本上全都到了,只是吳晨站的遠遠的,似乎刻意跟張學文他們保持着距離。
張學文順着我的目光看去,發現我在盯着吳晨,嘴立馬就撇了起來。
我說你們這是幹嘛?難不成是爲了哪個女人爭風吃醋嗎?
張學文白了我一眼,說道:“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嗎?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這貨最近抽瘋了,總說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才刻意保持距離,以免誤傷到我。”
我噗嗤一笑,說道:“他是受什麼刺激了,還是最近沒吃藥啊?”
張學文說還不是因爲你,當初你把我們從北華中學帶來的人全都交給了惠英,讓她用獸營的方法訓練,這事兒你還記得吧?吳晨也跟着去了,然後回來就發瘋了。
被他這麼一說,我心中就是一動,打眼看去,果然見到吳晨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了,皮膚被曬得黝黑,就像是剛剛從非洲會來似的,但是那雙眼睛卻亮的駭人,這樣的目光我曾經在別人的眼中見過,那個人叫做g哥!
在他身邊也有十幾個人,儘管叫不出名字,卻格外眼熟,因爲他們是最早跟着我的一批人,都是從北華學校出來的老底子。
大家年紀相仿,但他們看起來卻成熟多了,一個個理成了板寸頭,穿着黑色背心,胸前高高隆起,胸肌都快把衣服撐破了。
看到我在瞧他,吳晨當即走了過來,對着我一躬身,說道:“刀已經磨好了,就等着出鞘了。”
獸營的訓練方式我瞭解,短短兩個月就差點要了我的小命,吳晨他們訓練了這麼久,所受的苦自然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看着已經變了樣的吳晨,我險些留下淚來。
嘆了口氣,我說道:“你何必這樣呢?”
吳晨說社團正在發展,如果我們還跟以前一樣的話,絕對無法在這個社會上立足,這話你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心裡邊清楚,因此才做了這個決定,另一方面,我也是爲了贖罪。
說到這裡,他低下了頭,臉上隱隱有愧疚之色。
我說別說什麼贖罪不贖罪的,大家都是兄弟,沒有什麼錯誤是不能原諒的。
吳晨搖了搖頭,說道:“這話已經在我心裡憋了兩年了,這話我一定要說,當初你跟夏穎私奔的事情,就是我通知白程的,是我出賣了你。”
他的聲音很低,這話基本上是被他從嗓子眼裡逼出來的。
此話一出,猴子和陳宇等人當即就忍不住了,立馬就將他圍了起來。個個滿臉氣憤,看樣子已經準備用拳腳好好招待他一番了。
我一看不好,連忙擋在了吳晨面前。
吳晨說傑哥你讓開,自己做錯了,就應該承擔後果,我逃避了兩年,不想再逃避了。
我嘆了口氣,說道:“兩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夏穎都離開了,我還有什麼理由怪罪你?更何況,那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一聽這話,吳晨立馬將頭擡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盯着我,“你……你早就知道了?可爲什麼不說呢?”
我說當初我和夏穎逃跑的路線,就這麼幾個人知道,我想到是你告的密也並不難,那時候我還是一個被人欺負的高中生,而你已經是混出名堂的老大了,咱們還不是兄弟,爲了自保而出賣我也在情理之中,我有什麼理由怪罪你呢?
吳晨舔了舔嘴脣,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以前我們是兄弟,但是從今天開始,我把命交給你了。”
在我看來,做兄弟就是把性命交給對方,這兩者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同,但是看吳晨的樣子,顯然他的意思不止於此,但我也沒有多問。
這個時候,在一旁半天沒有說話的張雲瀟突然嘆了口氣,說道:“我真羨慕你,能有這麼一幫好兄弟。”
我笑着轉過身來,在他胸口輕輕垂了一拳,說道:“這話就見外了,我我兄弟自然也就是你的兄弟了,別的不敢說,只要你還在帝國之夜,我們這些人就不會後退半步,傻二若是想進來的話,只能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似乎是被我的話所感染,兄弟們羣情激奮,這句話從衆人的口中不約而同的喊了出來,數百人齊聲呼嘯,聲勢不可謂不驚人,房頂都快被掀開了。
張雲瀟雙目通紅,眼淚終於滴了下來,隨即將頭轉了過去。
我笑着走到他的身後,說道:“瀟哥,現在弟弟長大了,能夠照顧你了,現在還有什麼能夠阻攔咱們弟兄嗎?”說着,我指了指帝國之夜外邊的人羣。
來的人太多,帝國之夜根本就容不下,因此大部分人都留在了門外,我手指指到的地方,所有人都將手上的砍刀揮舞了起來,儘管沒有說話,但他們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