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有人從門口進來的時候,他們都會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過來,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恐怕我早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不用說,這些人都是那些老大們帶來的心腹手下了,看他們如臨大敵的樣子,顯然還對傻二做的事情心有餘悸,所以才帶了這麼多人來,以防不測。
饒是我見多識廣,見到這麼多人,還是不免吃了一驚,而文靜卻似乎早已對這種場面習以爲常,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跟她的鎮定自若比起來,我顯然低了不止一個檔次,我也不免覺得有些丟人,眼睛一轉,隨即惡作劇的在她臀部打了一下。
那觸感,簡直不要太好,一陣陣臀波直晃得人頭暈目眩,別說是我了,恐怕就算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見到這一幕都得把持不住,我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抑制住了腹下的邪火。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總之看着她窘迫的樣子,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我明顯感覺到文靜的身體一顫,儘管臉上仍然帶着笑容,但她對快要噴火的眼睛分明在說:你不想活了是吧。
我假裝沒看見,其實心底裡早已經樂開了花,隨即摟着她們進入了電梯,一路上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種自豪感頓時油然而生。
剛一進入電梯,文靜一把就甩開了我,冷冷的說道:“我勸你不要蹬鼻子上臉,今天我有事用的着你,所以才讓你爲所欲爲,但是不要太過分,否則我會讓你爲今天所做的一切感到後悔。”
這是什麼意思?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我說演戲自然是要演全套了,否則他們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放我們進來?難道除此之外,你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文靜冷哼了一聲,也沒有多說什麼,但那雙眼睛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噴出火來。
等電梯門一打開,她又立馬換了一幅表情,就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老實說,儘管文靜給我帶來了不少驚訝,但我並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始終都覺得她是某個大家族的千金,被家裡人寵壞了,所以才找了幾個小姐妹出來玩玩,然而此時卻不免吃了一驚,這種人能屈能伸,而且喜怒不形於色,若是男兒身的話,遲早會成爲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即便是一個女孩,也不得不讓人驚訝。
想通這點,我明顯規矩了很多。
張雲瀟就是張雲瀟,做事就是夠氣派,爲了這次聚會,整個帝國之夜都停止了營業,樓下全都是那些老大們的手下,除此之外一個閒雜人等都沒有。
我已經來的夠早了,但是等進入包廂的時候卻發現裡邊早已經坐滿人了,看樣子我似乎是最後一個到達的。
一般黑道聚會,壓軸出場的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可是見到我後,這些人顯然都失望了,甚至當即就有人向我投來了不善的目光。
我也不以爲意,摟着文靜大大咧咧的就坐在了一邊。
張雲瀟曾經不止一次的囑咐過我,一定要和這些人打好關係,只要有了人脈,以後辦事兒就容易多了,事實上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看他們的樣子,顯然都沒有將我放在眼裡,我也就更加懶得熱臉去貼冷屁股了。
畢竟牽扯到自身利益,以及b市黑道的發展,b市大大小小的勢力幾乎全都到齊了,規模比帝豪娛樂會所那次大的多了,甚至連濱海峰會都相形見絀。
可是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剛開始我還以爲他們是緊張,畢竟傻二可不是尋常角色,否則張雲瀟也就不會找這麼多人來,更不會跟白家的人合作了。
但是很快我就不這麼認爲了,因爲我分明感覺到空氣中有幾分曖昧的氣氛。
又不是“gay吧”聯歡會,怎麼會有曖昧的氣氛呢?
心中想着,我擠進了人羣中,不看則已,一看之下,我眼睛都差點掉在地上。
只見一張大圓桌上放着三個大大的盤子,每個盤子裡邊都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保持着各種撩人的姿勢,其實說赤身裸體似乎有些不合適,因爲在她們的隱私部位,一般都會有一些蔬菜或者花瓣遮擋。
這欲露還羞的樣子比赤身裸體還要吸引人。
盤子周圍還放着幾雙筷子,我早就聽說過,有些黑道上的聚會都要舉行某些儀式,該不會張雲瀟是想讓我們吃人肉吧?
想到這裡,我只覺得後背發涼,拉着文靜就往人羣后邊跑。
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這是幹什麼?”
我說我也喜歡女人,但也只是在牀上而已,但要是擺在餐桌上,我可能就無福消受了,現在還是先離開比較好。
文靜白了我一眼,說道:“少見多怪,這是鷂子山的傳統,以前那些綹子們下山辦事之前,都要喝一頓誓師酒,把最漂亮的女人和最陳的佳釀都拿出來供大家享樂,好讓兄弟們無牽無掛的下山辦事。”
所謂的綹子,就是指那些專門打家劫舍的土匪了,鷂子山的故事我當然不會陌生了,據吳永軒所說,我的百葉奩就是鷂子山上的巧匠銷器張設計的,而且他也曾經說過,如果現在仍然還有江湖的話,那麼鷂子山上的人就是江湖中人。
本來我以爲那都只是傳說而已,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真的,更讓我不敢相信的是文靜的年紀看起來比我還小上一兩歲,她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心中想着,我隨口說道:“還好你沒有生活在鷂子山上。”
文靜掃了我一眼說道:“爲什麼這麼說呢?”
我說像你長得這麼漂亮,如果生活在鷂子山上,還不得一輩子躺在這盤子裡嗎?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誇自己長得漂亮,但她確是個例外,聽了我的話,她只是不冷不熱的撇了撇嘴,說道:“我巴不得活在那個年代、那個地方,說不定還真能幹出一番事業。別的不敢說,但我一定不會是躺在盤子裡的那個。”
女人嘛,傻傻的就挺好,可她卻總想去做一些男人都不敢嘗試的事情,這樣可就一點也不可愛了,直覺告訴我,還是跟她保持距離比較好。
頓了頓,文靜繼續說道:“張雲瀟擺下了這麼大的排場,顯然是鐵了心要跟傻二做對了,不久後的一戰,可能就會決定b市的歸屬,而且未來的幾十年都不會動搖,你覺得誰會贏?
這特麼不是廢話嗎?我當然是站在張雲瀟這邊的,他若是敗了,恐怕我的小命也就不存在了。
心中想着,我便說了出來。
文靜笑着打量了我一番,說道:“即便是張雲瀟贏了,對你來說似乎也沒有多大的好處,到時候人們只會記得張雲瀟一個,誰會把你這種衝鋒陷陣的小角色放在眼裡呢?”
其實她說的話我又何嘗不知,正是因爲這樣,我們從濱海回來之後,我纔再三婉拒了張雲瀟的好意,準備真正組織一個自己的勢力,趁着亂世謀一個基業,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傻二的背後一定有個大人物在託着他,目的就是b市的黑勢力。
脣亡齒寒這麼簡單的道理我也不是不明白,若是此時仍然各掃門前雪,遲早會被傻二一個個收服,到時候黑道都不存在了,更何況是我了。
當然這話我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說出來。
我這人很簡單,對自己的兄弟自然可以推心置腹,但對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不知道的事情我不會問,因爲那樣會顯得我很無知,知道的東西我也不會說,因爲那是我自己的財富。
或許會有人說我太偏執,但事實上我只是自保而已,畢竟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上,每走一步,都應該小心謹慎,否則一定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正說着,正主終於到了,張雲瀟、白森以及吳永昂並肩走了進來。
b市三大頂尖勢力在這裡聚首,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看着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三個多年不見的好友在敘舊呢,然而知道內情的人都清楚,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即便用水火不容來形容也絲毫不爲過,只不過爲了共同的敵人,纔不得已聚集到了一起。
人的名樹的影,更何況在場的人都是在道上混的,對這三個人的名字自然是如雷貫耳了,當他們三個進來的時候,大家便紛紛放下了手頭上的事情,簇擁了過去。
文靜用胳膊撞了撞我的胸口,說道:“嫉妒了吧?”
我笑了笑,說:“何以見得?我跟張雲瀟的關係人所共知,那是過了命的交情,別人敬仰他,就跟敬仰我沒有多大區別,我爲什麼要嫉妒?”
文靜輕笑一聲,說道:“如果我沒長眼睛的話,或許會相信你的話,但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夠從你的眼中看到那份貪婪,即便是你想掩飾,都掩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