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心痛一刻

看到妹妹醒來,清寧這才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將水煙扶起,聲音中透着後怕:“煙兒,剛剛真是嚇死姐姐了!”

剛剛醒來的水煙還是意識不清,艱難的睜開眼看了一眼在場的人又昏迷過去,清寧急的使勁搖着水煙的身子,“煙兒,你醒醒,你不要嚇姐姐好嗎?”

墨軒喘了口氣,將驚慌的清寧擁入懷裡,安慰道:“別擔心,她已經沒事了,她只是昏迷過去了,不要太擔心。”

清寧轉過頭,眼神空洞的看着墨軒,喃喃道:“真的嗎?”

這時,碧兒帶着一大堆的人匆匆忙忙的向這邊趕來,其中還有大夫,年邁的大夫趕忙放下藥箱,蹲下身替水煙把脈,清寧全身似虛脫一般靠在墨軒的懷中,急急的問道:“大夫,我妹妹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許是被吵,老大夫微微皺起眉,墨軒見狀穩住清寧顫抖的身子,輕輕哄到:“乖,沒事的,不要打擾到大夫。”

清寧聽後,頓時噤聲,靠在墨軒的懷中不斷的啜泣。

片刻後,大夫放開水煙的手站起身來,“各位不用擔心,這位小姐腹中的水已經吐出,人已無大礙,休息幾日便會沒事。”

掉在半空中的心這才落回地面,清寧無力的靠在墨軒的懷中,待身上恢復一點力氣後,清寧勉強的推出墨軒的懷抱。

一小廝小心翼翼的將水煙抱起,清寧不放心的跟在其後,一路來到楓院,秀兒正在打掃院子,老遠見有人抱着小姐朝這裡走來,便放下手中的東西,跑到院門口將院門打開,看到水煙一副不省人事的昏迷,秀兒驚道:“小姐她怎麼了?”

“她不小心落水了,休息休息便會醒來。”墨軒有些氣喘。

秀兒聽後連忙讓出道,小廝徑直將水煙抱進屋中,甚是小心的將水煙放到牀上,清寧慌忙的走到牀邊,俯身蹲下,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墨軒一陣心疼,走過去想將清寧扶起,可清寧卻固執的不肯起來,回過頭哽咽道:“我……我想在這裡陪着煙兒,你先走吧,放心好了,我沒事。”

墨軒搖搖頭不同意,已她現在激動的心情,他怎麼放心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裡,“我不放心,我留在這陪你。”

清寧搖搖頭,伸手擦掉臉頰上的淚,“我想獨自陪着她,放心,我真的沒事。”

墨軒還是不放心,但是眼前的女子分明的是不想讓自己留在這裡,於是只好推讓,嘆道:“那好吧,我先走,你別太擔心了,大夫都說了,水煙只要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嗯。”清寧點點頭,臉上強擠出一絲笑意,“我知道。”

墨軒看了一眼清寧,不放心的走出楓院。

清寧坐在牀邊,手中緊緊握着妹妹的手,她就那麼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腦子裡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天色漸漸變暗,可是水煙卻沒有絲毫向來的跡象,清寧不免心中擔憂,一聲輕微的呻吟拉回了清寧遊離的思緒,“煙兒,煙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嚇死姐姐了知道嗎?”

清寧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咳咳咳……”水煙咳了幾聲,身子仍是虛弱,看到清寧激動的神色,臉上毫無表情,沉靜在興奮之中的清寧並沒有注意到妹妹臉上那一絲不屑的表情。

清寧消息翼翼的將水煙扶起,“煙兒,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呢,嚇死姐姐了!”想到剛纔一幕的,清寧還心有餘悸。

水煙虛弱的喘了幾口氣,問道:“姐姐,若是煙兒就這麼死了,你會怎麼辦?”

“呸呸呸,怎麼說這些個不吉利的話,煙兒可不要嚇姐姐。”清寧淬了幾口,打斷水煙的話。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水煙繼續道:“姐姐,我是認真的,若是煙兒就這麼死了,你會怎樣?”

見水煙一副認真的模樣,清寧嘆了口氣,拉起妹妹的手,抑制住眼眶中的淚水,道:“若真是這樣,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呵呵……”水煙輕輕一笑,小聲中莫名的透着一股淒涼,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姐姐,你可知道我爲何會落水?”

沒想到水煙會這麼問,清寧茫然的搖搖頭,問道:“爲何?”

“我是故意落水的,並不是十足掉落的。”水煙自嘲的笑了笑。

清寧不解,但心中立馬浮現一股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水煙繼續道:“姐姐,你剛剛說,若是我就這麼死了,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但是姐姐,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不要說了!我不要聽!”意識到水煙接下去要說什麼,清寧驀地站起身來,雙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直搖頭。

不顧姐姐的反映,水煙繼續道:“姐姐,你可知道我失去了墨軒哥哥就會死,你知道嗎?我不能沒有他!”最後一句,水煙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了出來。

清寧慢慢的放下捂在耳朵上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虛弱的水煙,她居然會用生命來要挾自己,爲了拆散自己和墨軒,煙兒居然不惜一切代價,“呵呵……”清寧淒涼的一笑,向後踉蹌了幾步,幸好碰到了桌子,否則她真會就這麼癱下去,“煙兒,你爲了讓我離開墨軒,居然用性命來要挾我?呵呵,你還真是我的好妹妹啊!你喜歡墨軒,難道我就不喜歡他了嗎?他是我的未婚夫啊,煙兒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清寧捶胸頓足的對水煙喊道。

水煙笑的淒涼,“姐姐,你以爲我想這麼做嗎?我曾經求過你,讓你離開他,可是你不肯,所以這怨不得我,姐姐,離開墨軒哥哥吧!”

“如果我說我不呢?”淚水模糊了視線,清寧搖搖頭。

“那你下次看到的便是我的屍體!”水煙眼中迸發出決絕的目光,手指緊緊的握成拳,咬着牙狠絕道。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道出了清寧的心酸,看出了姐姐的動搖,水煙趁勝追擊,“姐姐,就算煙兒求你了,你離開墨軒哥哥好嗎?離開他!難道你真的要看到煙兒的屍體才罷休嗎?”

極力剋制那決堤般的淚水,清寧仰天悽慘一笑,心中如刀絞,“

煙兒,你贏了,姐姐答應你,這下你滿意了吧?”淚水模糊了視線,清寧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吼完轉身衝出屋子。

“姐姐……”水煙喊住那搖搖欲墜的身影,姐姐就這麼離去勢必會被人看出端疑,到時候肯定會有人懷疑到自己的身上,不,她不可以功虧一簣。“姐姐打算怎麼和墨軒哥哥說?煙兒不希望墨軒哥哥懷疑到我身上,所以請姐姐……”後面的話不說明,清寧也是懂的。

清寧緩緩的轉過身,臉上的淚水已經乾涸,“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了你,那麼就不會讓墨軒看出端疑,但是……”清寧加重語氣道:“能不能抓住墨軒的心就只能靠你自己,我不會再幫你,還有我們之間的姐妹之情到此結束,從今以後你我姐妹恩斷義絕!”

看着那個失魂落魄離去的背影,水煙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終於成功了,姐姐終於肯離開墨軒哥哥了,想到這裡,水煙頓時精神起來,與剛剛虛弱的她判若兩人。

“姐姐,你放心吧,我會讓墨軒哥哥喜歡上我的,一定會。”看着那離去的背影,水煙暗暗發誓。

一口氣跑出楓院,清寧停下雙手抵在膝蓋上,彎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臉上淚水肆虐,本以爲幸福就在眼前,可沒想到幸福離她居然這麼遠,在此之前她還滿懷希望的等待婚禮的到來,可是經過這一天,她感覺這一切都像在做夢一樣,自己的妹妹跟自己搶愛人,甚至不惜以死相要挾,呵呵,她還真是有個好妹妹!全身稍稍的恢復點力氣,清寧深深吸了口氣,又開始瘋也似的跑出院子,此時的她已瀕臨崩潰的邊緣,心中的難言之隱無法向別人訴說,水煙一向說的到做的到,說她懦弱也好說她迂腐也好,總之在這場愛情的爭奪裡,她承認她輸了,輸的一塌糊塗,輸在那些可笑的親情之上。

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小築裡,清寧感覺像是虛脫一般,此時碧兒不在院子,清寧稍稍的鬆了口氣,將自己埋進被子裡倒頭就睡,真想就這麼一直睡下去永遠不醒來,這樣她就不用去面對那些煩惱,不用顧慮那所謂的親情,在夢裡她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這一覺睡到天黑才醒來,清寧是被碧兒給搖醒的,睜開紅腫的雙眼,清寧看到碧兒一臉焦急的看着自己,“小姐,小姐,你怎麼了?”碧兒疑惑的看着躺在牀上沉默不語的清寧,心中一團疑惑,小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怎麼沒有看到呢?還有,小姐的眼睛怎麼哭的跟個核桃一樣?

清寧翻了個身沒有理睬碧兒,瘦弱的身子因爲啜泣微微顫抖,碧兒嚇壞了,忙搖搖清寧的身子,道:“小姐,你到底怎麼了?說個話呀,不要嚇碧兒好嗎?”

清寧理了理自己的情緒坐起身來,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是那麼的顫抖,“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你讓我睡會兒吧!”

“那可不行!”碧兒想也不想就拒絕道,“小姐,你不能再睡了,趕緊起來,少爺在外間等你呢,說是要帶你去試試禮服。”碧兒一邊說一邊笑着將清寧拉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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