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憶深森然一定:“不知道伯母口中的沈小姐,指的是哪位?”
張懿芬斗膽地說:“青城沈家的大小姐,之前不是和二公子有過一段不成文的婚姻關係嗎?”
沈婭兮被顧奕珩派去拉斯維加斯,說是去調取錄像,但是也並沒有真正到過拉斯維加斯,一切都空口無憑。
“媽,你這幾個月難道都和小婧住在二公子那裡嗎?”陸子芽想了很久,才終於在顧憶深的安撫下問出這句話。
哪怕先前一直裝作沒事人一樣,這會兒,見到張懿芬,心裡就是忍不住這些念頭。
以爲這幾年,她是憑什麼支撐到現在的,一句話不說,和陸小婧躲了她幾個月,她還莫名其妙被恨了,越想越覺得心裡憋屈。
張懿芬也是因爲顧憶深在場,不敢撒謊,很快點頭,把矛頭全給指向了陸小婧,編出一套陳詞道:“小婧自從被二公子從河裡打撈上來,就有點精神不正常,看到你在巽川館吃香喝辣,完全不顧自己妹妹死活,你說說,你妹妹能不生氣嗎?”
“媽,妹妹誤會了。”陸子芽打斷她。
陸小婧這些想法,和陸子芽想的不差,陸小婧自尊心強,聽說出道前就吃了很多苦頭,又不敢爆料被顧奕珩圈養的事,被先輩們欺負打壓是常有的事情。
憑藉短短几個月,卻能迎頭趕上喬羽淑的名氣,這背後陸小婧付出了多少,她是一點都不知道。
陸小婧身爲一個公衆人物,陸子芽現在才知道,在巽川館待久了,外界的訊息,如果顧憶深不親自告訴她,哪怕死,都不會接受到這些事吧。
“誤會?”
“我的確很沒用,救不了小婧,連陸霆在哪兒都不知道。”現在,千頭萬緒,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死去多年的母親?
現如今活生生站在面前,她還不能表現出強烈的驚喜和激動,不能影響到孩子,的確很痛苦。
“沒錯,你的確是個廢物,照顧不好弟弟妹妹,整個家,因爲你的出現,支離破碎。”張懿芬毫無客氣地回擊,哪怕顧憶深在場。
慶幸的只是,她和陸小婧現在有顧奕珩和蒙家這兩大靠山。
顧憶深確實不敢動他們,否則,以他顧氏集團總裁的權威,一句話,就可以毀滅韓辛禾,封鎖這個別墅。
可惜,顧憶深不敢,那可是他的二哥。
聽到這些話,陸子芽渾身無力,脊樑骨寒了一片,這就是久別重逢的代價,這件事這六年來,她的報應?
能吸引身邊人,一個個離她遠去,一個個對她憎惡痛覺,就連當初和顧憶深也是,不得不說,陸子芽是個失敗的女人。
顧憶深心口痛得窒息,已經沒了多餘的力道撫慰女人:“伯母,你自知身爲一個母親,卻說出這種傷害女兒的話來,連身爲人母的資格都沒有!”
“憶深,住口。”陸子芽知道顧憶深心疼她,還是飛快用手捂住他的嘴,現在不是傷和氣的時候。
“憶深,你先回車上去,我和媽媽有幾句話要說。”陸子芽緊張了,就想把顧憶深推走。
顧憶深笑了笑,只揉着她的腦袋,十分癡漢。
這女人難道不知道,不管她和張懿芬說了些什麼,只要她身上有芯片和那塊亞力克手錶,他就能輕易知道得一清二楚嗎?
顧憶深往門口走了幾步,森森然扭頭往張懿芬身上一定,刻意警告他一句:“希望伯母不要在我不在的期間,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這哪裡敢。”被男人冷到骨子的眼神瞪死,張懿芬緊張地舌頭打結。
顧憶深走後,一人待在車上,打開了手錶接收陸子芽那頭的訊息,很快一個人倒靠在後座,眯眼聽着裡頭的動靜。
“媽,現在憶深不在,你可以告訴我,這些年都發生什麼事了嗎?”別墅裡,陸子芽衝過去抓住張懿芬的手。
久違的味道,如月城般舊的味道。
張懿芬甩開陸子芽的手,已經不似小時候般疼護:“這個你就別管了。”
陸子芽簡直要被逼瘋了,先是小婧,後是張懿芬,這一個個是怎麼了:“你是我的媽媽,爲什麼不能知道?”
“我不是你媽媽,你不配做我的女兒。”張懿芬大叫,難聽的話,一瞬間衝出口。
“媽,你開什麼玩笑。”陸子芽的確覺得可笑,可笑到眼眶紅腫,差點淚奔。
張懿芬氣憤的說:“你妹妹都跟我說了,是你纏着二公子,不讓他救你妹妹的,別以爲我不知道,連你妹妹都敢設計,你這個姐姐怎麼當的。”
陸子芽有苦說不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聽着是越來越離譜,她完全聽不明白,這個世界,怎麼了?
這時,看到手錶有光波信號,把手臂裡刺激得一陣一陣地痛,陸子芽不小心按了玻璃屏幕一下,手錶竟然出奇地燙手。
www ✿ttκan ✿co
信號傳到顧憶深那裡,顧憶深突然驚醒,擡手望向別墅,烏煙瘴氣。
張懿芬看她這樣痛的模樣,走上前,就在她耳邊給了個二選一的難題:“要不然,你改天弄個新聞發佈會,向媒體宣佈你懷了野種,卻恬不知恥地跟顧家兩兄弟糾纏不休,這樣一來,你妹妹就能順理成章嫁給二公子了。”
“媽!”陸子芽兩眼冒起金星。
這她絕對不可能做到啊!
隱瞞了這麼久,怎麼能輕易給顧憶深臉上摸黑。
張懿芬接下去說:“還有一個選項你要不要聽聽?”
“什麼?”陸子芽靜靜聽着,好不容易纔冷靜下來,可千萬別再說什麼摸不着頭腦的話來了。
話音剛落,張懿芬絕情地說:“不想那麼做,我就只好和你斷絕母女關係了!”
她無情地痛快,乾淨利落,以至於陸子芽覺得不可思議,半天說不出話來。
陸子芽支支吾吾半天,才從心口擠兌出一句話來:“媽,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只見張懿芬不帶感情地點頭,彷彿在告訴陸子芽,眼裡只有陸小婧的利益和未來,哪怕犧牲陸子芽的一條命,都不可能有一點改變之意。
韓辛禾也是對此沒有半分同情:“既然你媽媽都這麼說了,陸子芽,你還是走吧,這裡不歡迎你。”
不,她還是不太明白,陸子芽懵了般一步步往後退,她不明白,這些年來,身邊人一個個都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的原因究竟是爲什麼:“辛禾,連你也是嗎?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陸子芽,你沒做錯,要怪,就怪你根本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張懿芬冷冷說完,就把女人推出了別墅的大門。
陸子芽勉爲其難從地上爬起來,半跪在地,耳朵裡,滿是張懿芬絕情的話語。
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是什麼意思?
難道小時候那些溫情蜜語,都是用來哄小孩的,一點也聽不出這是氣話。
可是,她卻來不及多想,顧憶深早已從身後把她連根拔起。
顧憶深抱着她,轉身走向蘭博基尼車,臉色淡定出奇:“傻丫頭,別怪我,如果不讓你嚐嚐苦頭,你永遠不會知道,往往傷你最深的,就是你最親近的人。”
所以,陸子芽,你千萬別以爲剛剛我是拿你沒辦法才讓你去找張懿芬,如果不讓你親眼目睹母親和妹妹對你的絕情態度,你就不會死心。
到時候,你會一而再再而三想去找她們,這樣自找苦吃,我怎麼可能放任你下去。
這是迫不得已,讓你覺得痛苦,很對不起。
“憶深。”他的體溫熱得燙手,冷靜得毫無波瀾,陸子芽思考了他的話很久,也呆愣了半晌。
雖不明白,可眼裡,彷彿只剩下他一個人。
這些日子,只有顧憶深對她這般溫柔、這般體貼到快要發瘋的地步。
陸子芽摸了摸心口,一切都明白。
“你都聽到了,對不對?”陸子芽一瞬間響起手錶的事來,心裡都清楚的事,所以沒有追問,一時急昏了頭,忘了男人也會爲她失控啊!
顧憶深把她塞回車裡,這次下了狠心,才刻意把剛纔在房裡接收的聲音信息放出來給她聽。
不過陸子芽已經沒有了初起的大起大落的劇烈反應,眼下,她安靜地很,像個傻子靠在顧憶深肩頭,喘不過氣來。
顧憶深讓安娜把扶手箱下面的藥拿出來,擠了兩顆,喂進陸子芽嘴裡。
陸子芽不想吃,用了力,把兩顆藥不知道甩哪兒去了。
顧憶深就問她:“你怎麼也像你妹妹似的,愛耍小性子。”
陸子芽白白瞪她一眼,顧憶深看出,陸小婧那時的眼神,竟然跟她如出一轍,果真是兩姐妹,都要強,倔犟。
不過一個善良心軟,一個心狠手辣。
陸子芽冷冷地回擊:“我們是姐妹,當然像,顧憶深,聽你話裡的意思,是覺得我故意給你惹事生非吧!”
“的確是。”顧憶深無奈地搖頭。
陸子芽氣急了,就扯他耳朵:“你嫌我麻煩,還留着我幹嘛!也像她們一樣,趕我走啊!”
顧憶深笑了笑,很快搖頭:“笨丫頭,我說你一句就生氣了啊?”
“安娜,開車。”陸子芽乾脆不理他,把頭扭過一邊。
“哦,是是,陸姐姐。”安娜一瞬間驚醒,打起了馬虎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