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心瑤說好在站臺等,陸子芽去銀行半個證明之後去了小賣部拿兩瓶飲料。
毛骨悚然的大雨還在下,這時候,理應攔下出租車回事務所。
不過,她差點攔下的那輛,是最後一站出現在這裡的,再等就得兩個小時,陸子芽就商量決定坐公交車。
十五分鐘一班,算時間,現在已經到了,陸子芽關傘上了車,從口袋裡摸出找的兩塊錢硬幣投進去,裡面空蕩蕩的,沒什麼人。
只是在這個時候,周圍陰森詭異地飄來一團白色的迷霧,緊接着車尾角落裡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有點詭異。
高峻冷漠的男人。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深藍色眸子有頻率地眨了兩下,像幽靈一般地走向陸子芽,他的眼神充滿了深刻的感染力,緊握着手裡的傘說道:“一個人出來很危險,以後要小心一點。”
他低沉地留下這麼一句話,眼睛卻空洞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陸子芽心裡有點發毛,迅速將目光轉移到司機身上,向來不畏懼這種畫面的她,在看到眼前這個五官輪廓帥氣得令人髮指的男生時,竟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很明顯是個美國人,金髮藍眼,就像小鮮肉一樣耀眼奪目。
陸子芽眼神不定地瞟着車窗外,肯定得告訴自己,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夢,一定是她看花眼了,這一定是夢。
美國男人突然抓住了扶手,等到車鈴一響,公交車在紅燈區的站臺附近剎了車,纔不緩不慢地走了下去。
陸子芽偷偷看了下面的站臺一眼,誰知就被一雙犀利的眼睛給盯得死死的,男生看了她一眼後繞到了廣告牌後面。
看起來像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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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綠燈亮起了,公交車已經往前行駛,陸子芽這才鬆了一口氣。
“子芽姐,小心傘!”
兩人在花容小區下了車,但是雨就這麼斜飛打過來。
果然這天氣,加上這如果不稍加註意的話,會成落湯雞的節奏。
嘀嗒嘀嗒的雨珠似乎在高處擊打着,以爲雨開始變小時,才訝然地看到一把黑色的傘撐在了她的頭頂上,陸子芽擡起頭一看,公交車上那個深藍色眸子的男生站在了她的身後,替她瘦弱的身軀擋風遮雨。
這幾乎在影視劇裡纔會出現的情節,讓她覺得又陷入了夢魘中一樣,始終不敢想要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他強有力的大掌突然伸了出來,將手帕遞過去給她擦臉,冰冷的呼吸順着鼻翼涌入了她的臉頰,帶着滾燙的溫度,他用近乎空氣般好聽的嗓音,輕聲地說道:“淋雨會生病的,早點回去休息。”
陸子芽猛地扭過頭,才發現他的臂膀是如此厚實強健,不消片刻,就能輕易把被風吹倒的垃圾桶扶起。
不一會兒,雨泊中衝過來一個人,對着眼前的男人說了幾句話,聽到喊聲的男人,將手裡的黑傘塞進了另一個手裡,連帶着踢開倒在雨裡的白傘,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中。
雨裡,只有一輛看不清的車遠去。
“這美國人能自由出入花容小區,看來來歷不簡單啊!”陸子芽無奈地擺手,中文說的不錯,長得爲還順眼。
有一點讓他特別不爽,他們認識嗎?就說些好像很關心她的話,被一個外國人這麼說,心裡特別扭。
陸子芽將近一分鐘後才反應過來,那是近乎真實地存在的人。
回到事務所,顧憶深正站在鐵柵欄門口等她。
拉着盛心瑤,兩人一起跑了過去,陸子芽合起傘躲進了顧憶深懷裡,兩人匆匆地往前跑着,雨卻越下越大,她縮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裡,幾乎快要忘我地喊道:“雨好大,我們趕緊回茶室!”
兩人跑到茶室的頂帷走廊下,顧憶深把傘收了起來進房間,露出溫柔體貼的笑容,從兜裡拿出了兩張紙巾替陸子芽擦拭臉上的雨水。
陸子芽氣喘吁吁地喘了兩口氣,對於她來說,這種鬼天氣最要命了,上午被當成狐狸精,晚上又活見鬼。
顧憶深突然面色大變,恐怖地問道:“你剛剛去哪兒了,打你的電話怎麼不接?”
這原本不屬於一個溫柔體貼的男生應有的表情,十分鮮明地刻畫在他正常的五官上,給陸子芽的第一感覺就是瞠目結舌,像吃錯藥的表情。
她寬慰地笑了笑,“下那麼大雨,我沒聽見。”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緊緊地抱着,這樣的擁抱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良藥。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見到不該見的人?”眼睛死死地盯着陸子芽,盛心瑤說車上有奇怪的男人認識陸子芽,他嚇了一跳。
陸子芽驚地睜大眼睛,“你說公交車上那個外國人?”
“你認識他?”他漸漸冷靜下來,拿過毛巾給她擦頭,“什麼時候的事,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你說什麼啊,那個人我怎麼可能認識?”陸子芽接過毛巾,就直接放下,他又在吃無名醋了。
“他長什麼樣子?”顧憶深欲言又止,雖然嘴上說着不信任,可是內心還是異常,一個人出來很危險,這怎麼都不是在公交車該說的話吧。
“忘了。”
啊,顧憶深,真是……
臉上像泄氣的皮球一般沒了色彩,情緒如天空中的烏雲般變成了一團墨色,
“忘了?”
“是啊,烏漆嗎黑的,哪能這麼容易就給看清楚一個人的臉了。”
陸子芽無奈地點着頭,高舉着少先隊員的軍禮,伸出三根可憐兮兮的手指沖天喊道:“我發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話,甘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沒把法,不把誓言說毒一點,這個愛他愛到極度不自信、嫉妒心強的男人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只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而且只要一不哄着他,就開始蹬鼻子上臉,陸子芽已經忘了從交往到現在,說了幾百萬次的我發誓之類肉麻的話了。
這些話擱以前,她打死也說不出,誰讓她現在愛顧憶深,不主動點,真怕顧憶深心裡的不自信會被激發出來,到時候兩個又要冷戰了。
顧憶深冷靜到令人詫異的看着陸子芽,說出了這足夠冰
凍三寸空氣的話:“這次我沒跟你開玩笑,那個人,很可能就是衝着我們來的。”
他輕柔有力的手掌,一根一根掰開陸子芽抱着他胸膛的手指,毫無留戀地甩開,就像甩開一身負累一樣。
當她終於抵不過那陣強大的力量,彎屈着抱着肩膀去撿地上被他撞開的遙控器時,顧憶深把最近頻繁出現的那個信標圖片拿了出來。
之前說過,是墨提斯酒店一樣的紫貂圖案,陸子芽不明白了,這個男人和墨提斯……
不對,美國人,那個人是個美國人,這樣一來,就說得過去了,終於明白顧憶深剛剛是什麼意思了。
顧憶深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作爲事務所的一員,你有必要時刻警惕能夠出現在你周圍的任何人,外貌特徵、行爲舉止和其它方方面面都要熟記於心,今天,你太冒失了。”
“給你幾分鐘,好好回憶那個人。”
顧憶深擺出領導架子,雙手固定在身側,冷冷不帶一絲表情的樣子,好像還挺嚴肅的。
弄得陸子芽半天也沒明白過來自己到底要思考什麼。
那個美國人的特徵,不就是金髮碧眼嗎?
晚上看人,衣服的色差和頭髮的顏色都會有詫異的,那個時候她一心想着回家,哪裡會注意這事情。
身爲私人偵探,的確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她這不是還沒學到家嘛。
幾分鐘過去之後,陸子芽還是沒想起來,一點印象都沒有。
“可以說了嗎?”顧憶深看着表,時間已經到了。
陸子芽爲難不已,推搡盛心瑤,盛心瑤就說:“憶深少爺,我好像想起一點來了。”
“沒問你。”顧憶深冷聲打斷,又目不轉睛地扣住女人僅剩的一點防備。
陸子芽氣急了,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擠眉瞪眼:“顧憶深,我說了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你這麼希望我記得他的話,那好,我明天就擱站臺那裡等他,等到他出現在我面前爲止。”
“行,現在去!”顧憶深喝令道。
現在外面還在下雨,你要去就試試看!
陸子芽更是沒了轍,直接衝進房間去,房間裡傳來女人的聲音:“深色的襯衫,西裝褲,金髮碧眼,傘是黑色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心瑤。”顧憶深動作迅速撤離地讓盛心瑤把電腦打開。
根據陸子芽的描述,再與電腦上的人想對比一下,果然是普拉提集團的人。
至於是誰,還要經過更多的盤查和確定後才能做出結論。
“憶深少爺,怎麼會是……”普拉提盛心瑤一發不可收拾地握住簽字筆。
但是盛心瑤一眼就明白過來,那把黑色的傘,是國外人蔘加祭奠時,碰上雨季纔會使用的顏色。
顧憶深無奈地點了點頭:“他們派人去參加過宮瀨巽的婚禮,或者是在誰的紀念日裡出手了,這一切,興許他們都看在眼裡。”
“那要不要派人保護子芽姐,我一個人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如果那個人知道子芽姐的行蹤,那自然是不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