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一臉正色,不多見的冷靜,一臉糾正她的話的意思。
不過,只是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笑。
非常滲人。
他滿是不屑的意味,看着陸子芽的眼睛。
然後又突然間表現出非常關心的態度,說什麼公平向來只屬於強者,一個不懂得愛惜、保護自己,胡亂上男人牀的女人,何來公平可言?
他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陸子芽還能說什麼,這次的確是因爲顧憶深的事無助到昏頭了。
來拉斯維加斯前,威爾給的那張專屬機票,看起來像是在故意幫她,雖然不知道理由,但是現在腦子裡充滿了對他的好奇。
哪怕最後程曼徽並沒有來。
喝醉後糊里糊塗進了他的訂的包廂房間,睡了他的牀,還理直氣壯地跟他叫囂,別回頭他倒打一耙讓她肉償什麼的,那樣她就完了。
“我明白了,威爾先生,這次的事,的確是我失禮在先,不過,我還是希望從此後,你我互不相欠。”
陸子芽說罷,拿上外套準備走。
走之前,照樣是她習慣性那樣,留下自己認爲公平的價錢在桌上作爲扯平的代價,不再猶豫地離開。
但是對於她的反應,興許威爾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攔住了陸子芽,問她是不是被顧憶深趕出來了:“那段視頻,你就不擔心是假的嗎?”
陸子芽猶豫了會兒,不想說這個話題,更是大跨步地往門口走,威爾當即是讓手下攔在門口,不讓她出去:“什麼意思?”
他隨之莞爾一笑:“你準備回國吧?”
“沒錯。”冷冷一句。
他更是笑顏大開:“你應該沒有機票?”
他是知道的,陸子芽包裡什麼都沒有,現在身無分文,連回國的機票都還在顧憶深那裡,她好面子、逞強害怕回去,所以肯定沒辦法回去的。
“是沒有,不過,我自己會想辦法的,不用你關心。”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陸子芽犯了難,事情發生地太突然,又不能打電話給顧憶深,不如問威爾借錢,買張機票回去好了。
話還沒說出口,威爾指着她旁邊櫃子的一張機票說道:“我知道顧憶深是今晚回國對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啊,有我在,還怕回不了騰隆。”
陸子芽搖了搖頭,很認真地拒絕:“無功不受祿,上次的機票,再加上這次的話,我已經欠了你兩個人情了。”
“不用你還,我只是愛多管閒事,用你們中國話就是英雄救美吧,放着自己妹妹不管,當哥哥的,心裡過意不去。”威爾笑道。
頓了頓,視線轉向她身後的辦公桌,語氣十分冷淡,同時很護短。
陸子芽一聽,就知道是在戲謔吧。
他輕輕扭了身,漠然地捏好藏青色的領帶,對着上臺的鏡子比對了片刻,然後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手裡的金錶,沒有再說什麼,直接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臨走時,對陸子芽叮嚀了一句:“明天早上,我會派人來接你,好好休息吧,妹妹。”
他走後,陸子芽整個都待在會館的包廂裡發呆,一刻都沒有想閉上眼睛休息的意思。
另一頭,沈媚媛的和安娜終於打探到了陸子芽的消息,還是威爾的人事後來通報的。
不過,至於陸子芽怎麼被救的,威爾說他也不知道,所以沈媚媛又派了陳西葛去調查,陳西葛說是普拉提的人,苦於沒有證據,拉斯維加斯的警方,是不會刻意相信一個騰隆人刻意污衊普拉提集團的。
徒勞無功,大家只好帶着陸子芽沒死的消息回來了。
沈媚媛進了顧憶深的房間,見他還在埋頭一臉低沉,敲了敲門:“憶深少爺。”
聽到聲音,他頭也未擡:“她在哪兒?”
“還活着,在威爾那裡。”沈媚媛說道:“去打探消息時碰見了威爾的手下,他們把子芽的得救的事情直言不諱地告訴了我們,經過子承的盤查發現,把子芽推下水的那羣黑衣人並不是威爾,但是他們卻穿的是普拉提的特殊制服,應該是普拉提的人沒錯,現在我們一時之間碰不了普拉提的人。”
顧憶深聽完後,淡淡擰眉:“這次,又欠威爾一個人情。”
沈媚媛坐下,擔心地說:“要不要過去把子芽接過來,威爾說他明天和子芽一塊兒回國,這個人可是普拉提的少東家,靠得住嗎?”
顧憶深擰了擰眉,思慮片刻,馬上否決了沈媚媛想接陸子芽過來的想法:“放心吧,子芽在他那裡,不會有什麼事,之前威爾答應過我的話,不會出爾反爾的。”
威爾如果要對陸子芽亂來的話,早在騰隆,就有千萬次機會可以動手,之所以給陸子芽送上機票,不會是單純像他之前說的喜歡陸子芽那麼簡單。
顧憶深現在更擔心的是顧氏集團和顧家人,普拉提的人對陸子芽出手了,是不是在刻意給他警告,普拉提想要和顧氏集團硬戰了。
“可是,你就不怕威爾揹着你對子芽……”
顧憶深冷冷地說:“她身上我植入的芯片。”
哦,衆人全部大吃一驚,這會兒怎麼沒有想到那個芯片呢,陸子芽落水,手錶雖然算是短路了,但是芯片在身上,總不能有問題吧。
“我這就去連接、設置。”江淼淼一個激靈地跑進了臥房裡拿電腦。
這芯片波段要和事務所的主設備連接,可要花上一定的時間,不在騰隆,很多事情變得非常棘手。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塊亞力克失效的事轉不過彎來。
幾個小時後,在沈媚媛的協助下,才和陸子芽缺失手錶感應的那塊芯片正式連接上。
江淼淼看了看伊莫頓:“她還在威爾的會館辦公室裡。”
連續半天,紅色點狀也沒有什麼異常警報發生,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好。”顧憶深放鬆地靠在沙發後面。
江淼淼這時候,突然問沈媚媛:“沈小姐,你們是怎麼把安娜和九叔帶回來的。”
聽到他的話,方秦和盛心瑤同時都湊了過來,對啊,他們兩個也想知道。
雖然
喬子承查出是帝斯卡集團的人安排安娜和九叔住在陸子芽小時候的老家,但是兩個人的行蹤是一直被監視着的。
顧奕珩表面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興許實際上知道陸子芽的孩子沒死的消息,打算拿它來威脅利用顧憶深。
沈媚媛擔心地道:“如果顧奕珩和子芽的那個視頻是真的,那麼顧奕珩必定一早知道整件事情,把安娜和九叔安排到隱秘的地方,不就是因爲這個孩子嗎?”
盛心瑤握緊拳頭:“二公子知道南哲是他的孩子,爲什麼之前卻裝得什麼都不知情,太卑鄙了。”
其實大家更在意的是顧憶深的想法,成立事務所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查出南哲的父親是誰,可如今是顧憶深的二哥,換了哪個會接受。
“憶深,如果孩子真是你哥的,他跟你搶那個孩子怎麼辦。”
這句話,問到點子上去了。
顧憶深心頭一哽,握緊拳頭的同時,埋下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辦纔好,不管怎麼做,他還不是照樣得選擇傷害陸子芽嗎?
選與不選,有什麼區別。
“現在普拉提出手了,韓先生那邊也會伺機而動,我只有回到韓先生身邊,子芽纔會安全。”
“我不想讓她一直活在殺戮和危險裡,現在的騰隆的安寧,是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我不能再看着最愛的人死去。”顧憶深冷冷地抿緊了雙脣。
看不清他的眉頭,是怎樣的一番彆扭。
沈媚媛挑了挑眉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當初回來,不就是爲了她嗎?你以爲韓慕天會那麼好心嗎?你中他的毒太深。”
江淼淼點了點頭,一年前選擇回國,顧憶深執念得可怕,爲了回到陸子芽身邊,受的那六年的折磨,不都付諸流水了:“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憶深少爺你能夠陪在組長身邊,韓慕天再可怕,我們齊心協力,怎麼會解決不了,畢竟快一年了,他都沒有任何動靜啊!”
下一秒,顧憶深冷冷地打斷了他們:“好了,我的決定,沒有人可以輕易改變,韓先生,他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憶深,那你一個人先休息一會兒,我們先去找找線索。”
沈媚媛說完,和大家一塊兒離開了房間。
晚上,顧憶深他們已經坐上了飛回騰隆的航班,陸子芽看着時間,心跳不由得加快。
這場婚禮由喜劇化爲悲劇收場,飛機上,顧憶深一路上都沉默不語,大家也都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敢問他爲什麼不把陸子芽從威爾身邊帶過來。
至少陸子芽的那塊手錶沒有摘下來就好。
另一頭,陸子芽打過電話給顧憶深之後,說她和和威爾一起回來,所以坐的是另一架專屬飛機。
這飛機,聽威爾說,是他自己的私人飛機,不知道第一次飛去騰隆,會不會延機。
下飛機後,威爾安排陸子芽住在墨提斯酒店。
墨提斯酒店,本就是普拉提家族的地界。
這次被威爾帶去的最頂級黃金包廂,邊上就是他私人處理公務的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