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這麼說。”竟然一瞬間就被顧憶深察覺出自己心裡的小九九。
陸子芽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又成透明玻璃,一穿就透。
“你剛剛說到我強要你三次對吧,既然不排斥我的碰觸,你覺得我說的哪裡不對呢?”顧憶深握緊方向盤,終於準備開車。
經由陸子芽這麼一說,顧憶深突然興致上來,想開車去桐微學院,看看那個當初他們兩個人初遇的樟樹底下,樹中央刻的名字是不是還在。
陸子芽一時間心慌意亂,“你、能別這麼不正經……”
“想去桐微學院嗎?”顧憶深調轉話題問她。
“……啊?”怎麼突然想到去那裡,陸子芽正一臉困惑地掃了他一眼,不會又在耍什麼把戲吧。
隨後,顧憶深沒正形地笑了笑,“我有點懷念,想去看看你第一次推倒我的地方。”
他的雙手突然湊過來,陸子芽飛快矇住他的嘴,“你、你亂說什麼,想去就去吧。”
真怕自己如果不答應,顧憶深是不是要把更難爲情的話都說出來,她的臉已經夠紅了,經不起折騰了。
“嗯。”顧憶深滿意地點頭。
就在顧憶深調轉方向盤時,手機鈴聲突然就響了。
“喂。”
“什麼?”
“好……我、我知道。”顧憶深掛斷電話後,臉色已經黑化了一片。
手機下意識就掉在了扶手箱下面,再是死死捏住了鼻樑,一臉沉重的樣子。
陸子芽好奇地拿過手機,看到有關於方秦的幾封急訊,不過,打電話給顧憶深的人卻是方秦西階的一個患難兄弟。
那個小兄弟告訴顧憶深,說方秦追蹤山崎梓的車輛時,在初夏小區的廢棄樓道街口被兩輛黑色的麪包車攔住,打斷了腿,要不是他們幾個找方秦有事,估計方秦就流血不止死掉了。
“子芽,你進去事務所,告訴他們,今晚全部人給我在金瀾醫院天台集合。”顧憶深很快恢復了神色,他不看陸子芽,只是冷冷發聲。
陸子芽心裡明白,方秦一定傷得很重,第一次見顧憶深這樣沉痛的樣子,於是很快下了車。
咚咚咚。
事務所裡,大家都正用着電腦,忙活手頭的事,陸子芽禮貌地敲了兩下門,然後走進去。
喬子承看見她,愣了半天,喝杯茶,又扭頭看電腦,陸子芽沒走,估計顧憶深也還在外面,纔不想再看他們又進來秀恩愛,眼不見心不煩。
“子芽,怎麼了?”反倒是鄭寒,看着醫務書籍時,頭底下正出現一雙女人的鞋子,擡起頭看見陸子芽焦急萬分的樣兒,吃了一驚。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過來,陸子芽這才低低說道,“方秦出事了,憶深說,今晚事務所的所有人必須在金瀾醫院天台集合。”
“……方秦他?”意思是,方秦人在金瀾醫院急救嗎?爲什麼鄭寒並沒有收到底下人的通知,還在狐疑的時候,他手下的護士長,已經把消息透過venseter傳過來了。
大家無一例外都明白地點點頭,幾個人走出事務所大門口,陸子
芽也隨後走了出來,但是那輛邁巴赫已經不見了。
既然顧憶深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事務所,那麼方秦被打斷雙腿的事,就不容小覷了。
“子芽,你上車,我帶你去醫院。”第一時間看到顧憶深的車不在,已經明白顧憶深什麼意思了。
上了車,很快讓陸子芽進來副駕駛。
喬子承和秦燕柔隨後各自開車離開,準備自己手頭還沒處理的事。
趕回醫院後,兩個人上了VIP樓層的五樓。
現在陸九叔和方秦先後出事,不得不說是在給顧憶深一個警惕。
鄭寒拿到自己在辦公室的藥箱,帶陸子芽去五樓的傷症室那裡。
方秦和陸九叔現在住在同一個病房,走進去探望他們兩個時,陸九叔已經能下牀活動,但是手上繃帶還沒弄下來,至於方秦,一條腿包得像白乎乎的饅頭,一個人靠在牀頭吃陸九叔給他削了皮的蘋果。
很明顯,就是在逞強。
肯定很痛吧。
之前她骨折痛得要命,何況方秦還被打成這樣。
事情來得太突然。
那個小兄弟在電話裡說的,把她嚇得飛了魂,幸好不是真的打斷腿,也沒有命不保夕。
陸子芽很快把注意力往整個房間裡一掃,顧憶深還是不在,走向方秦那頭,看看他傷勢,擔心不已,“方秦。”
“嫂子,來,坐下。”方秦咬了兩口蘋果,拍拍牀單,指着陸子芽面前的凳子,讓她坐。
“嗯。”陸子芽點點頭,很快坐下。
方秦比她想象中堅強,這種傷,還能笑着吃蘋果。
“方秦。”鄭寒突然叫道。
進來之前,鄭寒打量了方秦半天,又從護士長髮來的診斷信息裡找可疑點,大家靜下來,鄭寒就從藥箱裡拿出幾個醫學用具,給方秦身上做了特殊處理,最後把針管拔出來時,方秦吃痛的臉上已經蒼白了一片。
“鄭醫生,怎麼了?”處理到最後,連鄭寒也頭疼不已,陸子芽就有點發慌了。
“這……”鄭寒還在猶豫要不要說。
下一秒,手機鈴聲就響了。
四個人都看準自己的手機,最後發現是陸子芽的。
“我出去接個電話。”韓辛禾一直打電話過來,陸子芽只好跑出去了走廊那的洗手間接。
方秦偷偷瞄了一眼外面,問鄭寒剛纔到底在他身上打的是什麼針,又塗抹了什麼藥,不過,鄭寒還是不肯說,“鄭醫生。”
方秦故意裝作很難受的樣子,捂着雙腿根,只差滿牀打滾。
鄭寒被逼無奈,趕緊地把病房門給關了,坐在凳子上,把方秦傷口又包紮起來,“還記得自己最後碰見過什麼人嗎?”
什麼人……
方秦認真地想了想,還真有那麼回事。
被幾個身穿黑色武士服的男人發現時,他開的路虎車早就因爲紮了路口的釘子漏氣,沒多久就拋錨了。
他下車看情況,幾個人當場就衝過來對他一頓暴打,當時氣得是想反撲來着,不過他們突然抽出武士刀,方秦不想硬拼下去,
打了幾個回合,調頭就跑。
最後倒好,幾個人乾脆把麪包車開過來追他,他被逼到要倒塌的陽臺那兒,最後竟然被一棍子打暈。
意識裡,模模糊糊記得,有一個人從賓利車上下來,然後手臂麻麻酥酥的像被蛇咬了,所以很快倒下去。
當時幾個人就拿棍子使勁往他腿上打,他沒力氣反抗,最後只能忍到雙腿顫抖,直到昏死過去。
這之後的事,方秦不記得了。
他手下兄弟跟顧憶深說這件事時,方秦很害怕顧憶深會因爲他受傷的事擔心,所以只能假裝自己沒事,哪怕像現在這樣吃蘋果,都覺得痛到神經裡。
沉默半晌,方秦搖了搖頭,故意問,“是不是宮瀨組做了什麼手腳。”
在騰隆市,敢這麼光明正大對他西階少主下手的,除了宮瀨組的人,也就是山崎梓訓練出來的那些莽夫,還真沒別人。
“應該不是。”鄭寒搖了搖頭,“你被人打了致癱的藥劑,超過三針的力量,估計會半身不遂。”
“什麼?”方秦害怕地瞪大眼睛,蘋果肉嗆到了氣管,咳嗽不已。
本來兩條腿就忍不住發抖,經鄭寒這麼一說,渾身都開始感到惡寒。
他引以爲傲的資本,他一身武力,如果腿癱瘓了,他還能爲顧憶深做些什麼,和廢物有什麼區別。
此時,陸子芽剛接完電話站在門口,聽到‘癱瘓’兩字,想推門進去,猛然間又鬆開了手。
方秦把拳頭砸在牀單上,急得兩隻眼睛已經紅腫一片,因爲陸子芽不在,所以纔敢在兩個長輩面前抽泣。
怎麼就突然出這種事,他不是這樣沒防備的,怎麼就中了宮瀨組那些雜碎的計謀。
“你也別擔心。”鄭寒把紙巾遞給他,看他沒反應,直接坐下來給他擦眼淚。
這孩子,向來剛強、敢做敢爲,爲了能替顧憶深做點什麼報答恩情,也成長了不少,實際上也只是個要強、愛哭鼻子的大男孩。
“我剛剛給你打了抑制針劑,連續七天,那種藥就會失效。”鄭寒拍拍他的背,給他安慰。
咚咚咚。
陸子芽敲門進去,“不好意思,久等了。”
方秦見她一來,立刻就揉了揉眼睛,強裝笑得很開心的樣兒,那兩顆虎牙,在陸子芽腦子裡始終揮之不去,隨之是很快回敬他一個笑臉。
方秦問她,“韓辛禾跟你說什麼了?”
“你怎麼知道是辛禾。”陸子芽以爲剛剛隱藏得很好。
“你看。”方秦把自己手錶的亮光給她看,因爲顧憶深告訴過他,除了安全範圍內的人,其她人打過來會發出警告的。
陸子芽除了韓辛禾,估計也不會真的有人打過來找她,因爲南夷這六年,她實際上只是孤立無援、孤軍奮戰。
“憶深他……”陸子芽看到是配套的亞力克手錶,頓時明白過來,點點頭,“辛禾問我在做什麼,讓我快回去,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外面,雖然她不過問我其它事,不過,只要想想,就知道沒別的事,她認爲我和二公子在一起,所以撒了謊,心裡挺過意不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