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妍希，離不離開這件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自己說了算了？”顧城南的聲音突然提了幾個調，明顯是生氣了。
可是現在沒什麼好懼怕的，不管是他生氣了也好，還是他無理取鬧也罷，對於我來說都沒什麼了。
緊握手裡的杯子，我醞釀着開口，“其實你不覺得這樣子的你，很討人厭嗎？”
我明知道的，這樣子說話，顧城南一定會更生氣，到最後被討厭的那個人就會是我。
果然，隔了幾秒鐘，顧城南怒吼般的開口，“卓妍希，你就是這樣子想我的？枉費我還親自打了電話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這樣子你還是這輩子都不要回顧家的好！”
意料之中的回答，顧城南這個套路多少年都不曾變過，握住水杯的手更緊了一些，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求之不得。”
掛掉電話的瞬間，手裡的杯子脫手而出，在地板變成一塊一塊的碎片。
我沒動，靜靜的在牀邊站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10年的孽緣，我終於是親手斬斷了，他討厭我，恨我都沒關係。
分開了就好。
拆開手機的後蓋，把裡面的手機卡掰成兩半，丟在旁邊的垃圾桶裡，我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玻璃碎片一點一點的撿起來。
那些碎片緩緩送我手上劃過，有的留下了傷痕，有的沒有任何痕跡。
這種時候我突然很矯情的覺得顧城南就是這些碎片裡給我心裡留下傷痕的部分，不過就算是有傷痕也早晚都會好的，一點一點也總會忘記的。
等收拾完地上的玻璃之後，我手上已經是血絲遍佈了，我有些訝異的看着手上的傷口，突然發現其實一點都不痛。
去廚房做了飯，連帶着把莫路北的那一份也給做了出來，吃完後繼續窩在沙發裡。
很無聊，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動，累到恨不得永睡不醒，可是大腦卻清醒的不願意被麻痹。
不斷的迴應着顧城南的剛剛說的話，那句——你還是這輩子都不要回顧家的好！就像是一個因果循環的咒語，自作自受卻也難過到無法呼吸。
這樣子的情緒一直持續到莫路北迴來，纔算是有所緩解，倒不是因爲他給了我安慰或者怎樣，多了一個人總會轉移一些注意力。
“吃過飯了？”莫路北隨手把公文包丟在客廳的沙發上，很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吃了，那裡是給你留的。”我很自然的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指了指放在餐桌的盤子，“用微波爐熱一下就好。”
莫路北關注的重點顯然和我不太一樣，我說得明明是吃飯，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很是無奈的問了一句，“把自己弄成這樣，你今天是幹什麼了？”
啊？弄成什麼樣？
下意識往被他握住的手上看，上面有不少細細密密的傷口，有些已經結痂，有些還在泛着血色。
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個……不小心打算了一個杯子，然後撿碎片的時候不小心……咳咳……不小心就弄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