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受…給我打上一針吧…求求你們了…”秦延在看守所的牢房裡毒癮發作了,痛苦的滿地打滾。
獄警看到他那副樣子,忍不住直搖頭。“學什麼不好,非得學人家吸毒。現在知道不好受了吧?!”
“唉,你說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都怎麼了…虛榮、浮躁,還懶惰…明明有大好的青春,卻這樣任意的踐踏…”
“也不全是這樣,到底是沒管教得當…”
秦延在牢房裡哀嚎着,不時地發出物體碰撞的聲音。
“他這樣子,應該送去戒毒所吧?”兩個正在聊天的獄警聽到裡面的動靜交換了一個眼神,緩緩的將頭轉了過來。
“自然是要送去的,不過要先等法院的判決下來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根本就沒工夫搭理秦延。
秦延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雙頭捂着頭部,感覺像有什麼東西從血管中向外擠壓一般,幾乎要撐裂他的身體。他的眼淚鼻涕不停的往下淌,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扭曲。他彷彿置身在冰窖裡一樣,渾身發冷,四肢不由自主的抽動。
一開始只是癢痛,麻麻的痛感順着毛孔鑽進骨頭裡,卻摸不到、夠不着,只能不停的晃動身軀,想借着皮肉的甩動去摩擦骨頭,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止癢。之後,便是萬針刺心的痛。痛意翻涌,一波接着一波,疼得他渾身痙攣,哀嚎不止。
“真可憐…”
“可憐什麼啊,這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這是找死!”
住在隔壁的犯人被他的哀嚎聲給驚擾,不由得議論紛紛。不過,他們大多都變得麻木,根本就懶得去管別人的閒事。
“來來來,打牌打牌,該誰出牌了?”
秦延這一發作,就是一整夜。第二天平復下來的時候,他早已憔悴的不成人樣。身上到處都是撓過得血印子,額頭上磕了好幾塊青紫。
“尿失禁了吧,好大的氣味!”第二天,獄警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了一股尿騷味,忙擡起手臂捂住口鼻。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真不知道他圖什麼…”
“看他這樣子,必須得讓醫務室的人過來一趟了。”其中一人推了秦延一把,見他出氣多進氣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你在這兒看着他,我去找醫生來。”
如此折騰了幾天,不到法庭的宣判下來,秦延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邋遢得完全看不出二十出頭年輕人該有的樣子。
“大家都離他遠一些。我可是聽說吸毒的人毒癮一發作,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看守所裡,人人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秦延望着天空,那樣的孤獨絕望。不知道是不是毒癮發作起來太痛苦,還是他已經對生活失去了希望。三天後的某一天早上,獄警發現他用牀單結成繩吊死在了監牢的窗戶上。他短暫的一生,就這麼結束了。
*
秦老太太聽聞秦延的死訊,又暈死過去一回。
雖然覺得這個孫子沒出息,但到底是秦家的骨肉。老太太剛剛送走了長子,又要送走孫子,那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心情可想而知,一夜之間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
“媽…您保重身體…”從M國趕過來的江燕如坐在老太太身邊,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她老人家。
“我們秦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老太太捶打着身下的牀鋪,啼哭不止。
江燕如攬着她的肩膀,心臟早已變得麻木。被困在秦家這麼多年,她早就看透了。秦家人一個比一個心狠,所謂的世家大族,不過是權勢和貪慾編織而成的腐朽機構,根本經不起風雨的飄搖。
她跟秦少恆已經辦妥了離婚手續,這次過來本想告訴老太太的。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好再讓她老人家雪上加霜,只得暫時瞞了下來。
“燕如…答應我,跟少恆好好過日子…”老太太臨睡前,似乎感應到了一些什麼,拉着江燕如的手不肯放開。
江燕如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轉移話題道:“媽,當務之急,是您得保重身體…家裡還有很多事需要仰仗您呢…”
老太太苦笑了笑,說道:“我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還能有什麼價值…如今老伴兒不在了,又接連失去了長子和孫子,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您不是還有阿肅麼,重孫也快要出生了…”江燕如動了動嘴,儘量說些好聽的。
提到重孫,秦老太太不禁又想起了秦政的那對雙胞胎。她秦家,總算沒有絕戶,還是後繼有人的。“燕如,我想見一見秦政…”
“他怕是不願意見我…”江燕如神色黯然的說道。這次的事情鬧得那麼大,都上了電視,雖然秦延得到了應有的下場,但是她也知道,秦歡歡也參與其中了。秦政沒追究秦歡歡的責任,她就阿彌陀佛了,怎麼還有臉面去見他?
秦老太太也知道這事兒很爲難,可她感覺自己的時日不多了,想要在離開之前將未了的心願給了了。“燕如,我知道這讓你很爲難…我也是將死之人了,若是不將心結解開,我就算是死也會死不瞑目的…”
“媽,您別這樣說。醫生說了,您不是什麼大毛病,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江燕如沒敢將老太太腦子裡長了瘤子的事情說出來,就怕她承受不住。
“你別安慰我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老太太拉住江燕如的手,激動的顫抖着。“就算媽求求你,幫我完成最後的心願吧…”
江燕如抿了抿嘴,最終還是點了頭。“我可以去見他,但他願不願意來見您,我就不敢保證了…”
“你拿着這個去見他,他會來的。”秦老太太從脖子上解下一樣東西,塞到江燕如的手裡。
江燕如看着那塊玉佩,將它收好。“我盡力而爲。”
江燕如從醫院出來,就直接去了帝皇集團總部,將老太太給的那塊玉佩交給前臺,說明了來意。
前臺想了想,不敢自作主張,於是將電話打到了樓上的秘書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