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完顏流姝有眼色,察覺出年馨瑤的不自在,忙把話題往她身上引,自然是讚譽有佳。
胤禛四平八穩地坐着,可以不理不聽,但年馨瑤卻要陪着應付,含蓄的微笑。
直到說到剛纔她昏倒的事時,德妃這才認真的看着胤禛,囑咐道:“自己的媳婦自己疼,看看你府裡的那幾個,一個個都跟病秧子似的。你在外頭雷厲風行,清查虧空,倒是兩袖清風,但府裡也用不着跟着吃苦受罪,該進補便要進補。”說着一揮手,喚來掌事姑姑一頓吩咐,賞下了不少好東西。
年馨瑤見胤禛的手微微顫動了一下,馬上又恢復了沉穩。她並不知道,即便是嫡福晉烏拉那拉氏在病中,德妃也沒有賞賜過任何東西。通常有啥好玩意都是直接給了小兒子,這個大兒子只當做已經送給了別人,盡是敷衍。
大約是因爲康熙的態度,令德妃不得不如此吧。
兩對夫婦陪着德妃用完午膳,胤禛便以年馨瑤身體不適爲由,先行告辭離開。
兩人剛出殿門,便聽見裡頭歡聲笑語不斷,氣氛與剛纔用膳時截然不同。
胤禛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拽着拳頭,忽的被一隻柔軟的手包住。
年馨瑤目視前方,小鳥依人般跟隨在他身側,沒有說話,但手那麼一握,又似說了千言萬語。
胤禛心情激盪,反手將年馨瑤的手死死握住,像是要將她的手嵌入自己的手中。直到感覺微微的抗拒之意,這才放鬆下來。他轉頭望着自己這個剛娶進門來的側福晉,心裡無比慶幸。
還好,他娶了她,他孤寂的心忽然生出了一絲溫暖。
“我們回家。”
年馨瑤點頭應和着:“嗯,我們回家。”
待回到府中,胤禛被公務纏身,便叮囑年馨瑤好生回去休息。
年馨瑤瞧着時間,午休已過,她還有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完,那便是去嫡福晉院裡請安。
按理說她一早就該過去,但因爲要入宮謝恩,便給耽誤了。
她趕緊換了身衣裳,穿了件繡着海棠花團的粉色旗服,頭上的首飾摘去幾支,只配了幾朵與衣裳相稱的絹花,倒是顯得清新淡雅。
可誰知,她卻吃了個閉門羹。
嫡福晉身邊的掌事嬤嬤出來應門,粗聲粗氣的說:“福晉身體不適,需要休息,府內一概事務均交由李側福晉打理,妾室進門,又非什麼大事,好生待着,伺候好貝勒爺,請安就免了。”
然後,哐噹一聲,將院門關上。
曉月有些忿忿不平:“這老奴才怎麼回事,難道就不會好好說話嗎?”
年馨瑤狠狠的瞪了曉月一眼,拉着她便走,直走到花園中,見四下沒人,這纔出口教訓:“這裡已不是年府,怎能說出這麼沒規矩的話。那嬤嬤是福晉手底下的人,又在王府多年,以後需要仰仗的地方多得很,你若將人家得罪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還有,凡是府內的人,不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要客客氣氣對待,不可再出差錯。”
曉月爲年馨瑤抱不平,卻換來了一頓呵斥,內心不悅,卻也只好低頭認錯:“二小姐,曉月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