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半晌才嘆氣地說道:“你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逄越說對了,你是一個麻煩的女人,你讓人費盡心思,太讓人牽腸掛肚了!可是你又渾身都是美麗的刺兒,想碰不能碰,讓人可望而不可及。你讓朕太難受了,讓朕滿心都充滿了失敗感……”
“皇上,奴才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喬婉能感受到他的心痛,所以她除了道歉無言以對。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裡也很難受,不知不覺就流下了淚水。
康熙見她哭了,又心疼又無措,遲疑地幫她擦着眼淚,“你別哭,朕說了不會逼你就不逼你。但是朕也捨不得讓你走,你走了朕就永遠都看不到你了,不是麼?朕見不到你會更難受……”
“皇上,奴才辜負了您,請您原諒!”喬婉知道自己的眼淚是爲這位皇帝而流的,是自己把這個至尊至傲的男人逼得進退不能,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步,她爲他難過,雖然她明白,眼淚不能彌補什麼。
康熙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裡,嘆息地說:“喬婉,就讓朕這麼抱你一次吧。朕會遵從你的意願,不讓你做皇后。不過你不能離開朕,你要效忠於朕,輔助朕,爲朕做事,讓朕能天天看到你,這樣你能接受麼?”
“好,皇上,我接受!”喬婉這次沒有掙扎,而是輕輕地回抱着他,“皇上,只要您不趕我走,我就一直在您身邊,幫助您,效忠您!”
康熙用力點了點頭,緊緊地抱住喬婉。久久沒有說話。可是喬婉分明感覺到了。有一顆溫溼的東西掉落進了她的衣領。
他走了,帶着決絕的落寞和悲傷的倔強,那種表情很讓人心疼。喬婉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可是心裡卻有抹不去的悲傷。她傷害了一個驕傲的男人,不止傷了他地愛情,也傷了他地自尊。
喬婉的冊封詔書下來了,康熙皇帝的義妹,婉真長公主的封號。滿洲正黃旗籍,還多了一個特命大臣的名號,着令她去兵部輔助馬爾漢完善驛站系統,並去翰林院同衛阿哥一起繪製大清地圖。這道詔書讓整個後宮和滿朝文武都吃驚不已,不知道皇上這次又搞什麼新花樣。
也有大臣冒死進諫,說一個女人不能參與朝政,卻都碰了軟釘子,灰溜溜地回來了。簡王爺和陳廷敬都明白。沒能立喬婉爲後,皇上已經夠傷心了,所以規勸着衆位大臣不要再去進諫了。孝惠太后雖然不同意喬婉入朝爲官,但是畢竟她的目的達到了。喬婉已經沒法成爲皇后了,也就順勢認喬婉爲義女,還給了信物。她把這一功勞歸給了簡王爺和陳廷敬。殊不知讓皇上改變主意的可是另有其人。
“逄兄,皇阿瑪爲什麼不讓你跟喬婉一起繪製大清地圖呢?”衛阿哥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逄越比自己更適合擔任繪製地圖地這一重任,他的皇帝老爹爲什麼偏偏把逄越排除在外了,所以他來問逄越了。
逄越心情很好,笑着說:“我也不知道啊,可能皇上認爲你比我更有才能吧。你做還是我做都一樣嘛,反正都是給皇上辦事。畢竟是喬婉主繪。你只要做好輔助工作就行了!”
“那倒也是。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更合適跟喬婉一起做這個工作!”衛阿哥頗有些惋惜地咂了咂嘴巴,“不過喬婉現在可忙了。又要跟馬大人一起完善驛站制度,又要繪製地圖,她已經忙得快睡在翰林院了,不知道這樣下去,她一個姑娘家吃不吃得消!”
逄越不以爲然笑了一笑,“放心了,她吃得消的!因爲她是喬婉嘛,只要是她願意做的事情,做多少她都不會覺得累!”
“逄兄,我才發現,你很冷血!”衛阿哥有些爲喬婉抱不平地說,“喬婉提起你來眼睛都閃亮的,你倒好,根本不關心她!”
逄越聽了這話果然不再淡定了,一把扯住衛阿哥的衣服問道:“衛阿哥,你這話可是當真,喬婉提起我的時候眼睛真是閃亮的?”“是啊,很亮很亮,她眼睛本來就很亮嘛!”衛阿哥誠心逗他,見他臉上有了失望地神色連忙安撫他說,“提到你的時候特別亮,這點是沒錯的,你就別露出這一副苦瓜臉了!”
逄越擋開衛阿哥的手,心情大好地說:“臉苦心不苦啊,哈哈,我回去刑部看卷宗了。武大人可是分配了我好大一摞卷宗啊!”
衛阿哥看着他優哉遊哉地樣子,怎麼也不相信他還有好大一摞卷宗沒看完。看了看時辰,已經到了跟喬婉一起繪製地圖地時候了,連忙回到了翰林院。
陳廷敬修書累了,捧着一個茶壺逛到喬婉繪製地圖的靜室來,見她正聚精會神地繪製着地圖,也不打擾她,只是讚賞地看着。
喬婉擡頭看到陳廷敬,連忙起身見禮,“陳相,您什麼時候來的?下官太入神了,竟然沒看到您!”
“哎,哎,整天見面就不要那麼多禮了!”陳廷敬很欣賞喬婉繪製地圖地功夫,忍不住慨嘆說,“你還真是個奇女子啊,竟然能把地圖繪製得如此精細啊,讓老夫不得不佩服啊!”
喬婉笑着謙虛,“陳相大人您過獎了,承蒙皇上信任,下官也不過是盡力而爲罷了!”
“你忙吧,老夫也回去修書了。我看出來了,我在這裡你就不能專心作圖,哈哈!”陳廷敬大笑着出門而去,吩咐守在外門的小太監道,“喬大人繪圖很累眼睛,你們多備一些明目提神的茶給她,聽到了沒有?”
小太監連忙答應,“是,陳相大人,奴才們會上心伺候的!”
雖然喬婉沒當成皇后,可是這個立後的事情似乎被康熙無限期地延後了。最心焦的莫過於雲妃和惠妃。雲妃還好,她心裡着急不會表現出來,她端得住,可是惠妃就不一樣了,已經氣得五臟廟起火了,在承乾宮摔東西打下人,鬧得不亦樂乎。
“哼,她喬婉是個什麼東西?一個賤婢子竟然跟大臣們一起上朝參政了?沒當上皇后就想當大臣了?”惠妃語無倫次地咒罵着,“要不是有她,我早就是皇后了!”
秋雨一邊收拾着被惠妃打翻的東西,一邊勸解着她,“娘娘,您別這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得!您發了一天的脾氣了,都忘記了吧?您不是說還有正事要辦地嘛!”
秋雨這麼一提醒,惠妃還真記得了,當即停止了發飆,卻更加上火了,“對啊,我還有正事要辦呢!我絕對不放過雲妃那個賤女人,竟然敢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