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住,侍衛打開了車簾,一身侍衛服打扮的喬婉從車裡出來,看到逄越和蕭然,懸着的心放下一半。
“喬婉,你可來了。”逄越連忙迎了上去,握住她的手說,“我擔心死了。”
蕭然不等喬婉說話,就插話進來說:“你們倆先別顧着親熱,抓緊上車,我會派人一路護送你們出京,然後就看你們的了。外門已經準備好了馬車,裡面有衣服和乾糧,出了京城,你們就換上老百姓的衣服,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嗯,好,我們知道了。”逄越點了點頭,拉着喬婉就往外走。
喬婉一邊走一邊回頭來看着蕭然,囑咐道:“幫我照顧好芷蘭,還有別忘了跟拓跋大哥說一聲,還有……”
“我知道了,你自己保重好,不要管別人了。”蕭然雖然也有些不捨得,但是還是忍不住催促他們道,“快些上車吧,驚動了別人恐怕有麻煩。”
喬婉點了點頭,忍不住有些淚眼婆娑,要走了才覺得這些生死之交的朋友可貴,這一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
逄越知道她心裡不捨得,於是輕聲地勸解她說:“沒事的,等風頭過去了,我們還可以悄悄地回來看看。”
喬婉點了點頭,跟逄越上了車,本想再對蕭然說兩句什麼,可是一時間又想不出該說點什麼,只能對他揮了揮手。
“快走吧,有緣自會相見!”蕭然也對她揮了揮手。鄭重地說道。
“恐怕你們沒有機會了!”伴隨着一個大漢粗獷帶着怒氣的聲音,前方突然火把通明,二十幾個壯漢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蕭然吃了一驚,“巴達禮?!”
沒錯,攔住馬車地正是巴達禮沒錯。他眼帶怒火地看着從馬車裡探頭出來的喬婉。“好個女相。殺完了人就想逃走了?好個皇上,竟然出爾反爾。大清的信譽何在?”
喬婉也沒有想到巴達禮會突然出現,竟然如此準時地攔住了她和逄越。如果不是有人報信就是早就準備。不由得一陣失落,但是馬上又鎮定了下來,從馬車裡走出來,高聲地說道:“土謝圖大汗,是我本人貪生怕死。想要逃跑,你不要把口無遮攔,污衊皇上!”
“哼,我恐怕是皇上安排你逃走的吧?不然你怎麼能如此順利地走出刑部大牢,來到這裡的?”巴達禮四肢發達,但是頭腦似乎並不簡單,“既然皇上不想懲罰兇手,那就讓我親自動手吧,放箭……”
逄越一聽他們要放箭。心裡一慌。連忙高聲喝止,“慢着。巴達禮,難道你留下萬古惡名嗎?”
逄越這句話倒是真地起了震懾地作用,巴達禮連忙揮了揮手,阻止了身後的勇士,怒氣衝衝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國有國法,我們犯了什麼罪過都要經過皇上地裁決,你如果在這裡殺了我們,那你就是目無國法,與我們等罪。”逄越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說狠話,跑是跑不掉了,只能爭取去見皇上,這樣最起碼還能保住喬婉的一條性命,大不了他替她頂罪,於是故意把話說得嚴重,“如果你沒有經過皇上就殺了我們,那是無視皇上,等同於犯上,等同於反叛。”
巴達禮雖然有反叛之心,但是他並沒有準備充分,雖說他在康熙跟前放下了狠話,說要聯合漠南蒙古四十九旗攻打大清,但是他並沒有把握能發動起漠南蒙古全部地部落,更何況如果被冠上反叛的罪名,對他更是不利。惹惱了康熙,在京城把他殺掉了,那豈不是一切都落空了?
心下盤算了若干,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反正他抓住了康熙的把柄,只要逼着康熙把這個殺子仇人殺了就行了,於是冷冷地哼了一聲:“既然如此,我們就一起去見皇上。我看皇上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康熙擔憂着喬婉的事情,遲遲睡不着,索性起身看書。可是心裡記掛着喬婉,怎麼也看不進去一個字。蕭然和那雲還沒有回來,就說明喬婉還沒出京……
正在他暗自心傷的時候,突然見一個侍衛急急忙忙地跑來,跟門外地值班太監說了幾句什麼,值班太監又跟小路子低聲地說了幾句,小路便匆匆來報:“萬歲爺,不好了,巴達禮把喬相和逄大人給截了!”
“什麼?!”康熙大驚,從椅子上霍地站了起來,“巴達禮怎麼會知道喬婉要出京?朕明明已經安排得相當周密了,他怎麼會出現的?”
小路子有些慌張地看了康熙一眼,“皇上,逄大人和蕭大人已經穩住了巴達禮,現在正往宮裡來,要讓您公斷呢。蕭大人說,您只管裝作不知便可!”
“好,朕明白了,趕快派人去通知寧雲,讓他從刑部大牢撤走。”康熙想起了那雲,連忙吩咐道。
“是,萬歲爺!”小路子答應一聲,疾步地出去安排了。
巴達禮押着喬婉、逄越和蕭然,一路吵吵嚷嚷地要求見康熙。宮門的守衛無奈,只好急急來報。
康熙穿戴完畢,宣召。看到氣勢洶洶的巴達禮還有一身侍衛打扮的喬婉,故作驚訝地說:“這是怎麼回事?喬婉你怎麼會……”
“啓稟皇上,罪臣膽大包天,越獄出逃,不曾想被土謝圖大汗慧眼識破,於是前來請罪。”喬婉不知道蕭然暗中做了安排,於是搶在巴達禮前頭,把自己的罪名說了個清楚。
逄越也跪下說道:“皇上,微臣認罪,是微臣將喬相從大牢裡劫持出來,強行帶她出逃,還請皇上治罪。”
“臣也有罪,臣明知道他們要出逃,非但沒有阻攔,還私開城門,助紂爲虐。”蕭然也乖乖地跪下認罪道。
巴達禮聽着他們三個的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皇上您培養出來的臣子還真是能屈能伸,認罪認得一個痛快啊。皇上難道沒有話說嗎?”
康熙剛要開口,就見那雲急急忙忙地闖了進來,“皇上,不好了,有人闖進刑部大牢,劫走了喬相……啊,喬相,你怎麼……”他故作吃驚地望着喬婉,又迷茫地看了看康熙,“皇上,這是怎麼回事?”
“哼,寧雲大人,您可真會演戲啊!刑部大牢可是你負責看管的,怎麼能讓逄大人單槍匹馬地把人犯劫走了呢?我看你們八成是一夥兒地吧?”巴達禮不屑地哼了一聲,看着康熙說道,“皇上,我巴達禮不是傻子,不會任人矇蔽地。您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讓我信服的說法,這事兒就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