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指天爲誓

東海這話剛一問完,我就看到東青的身體明顯地戰慄起來,那眼神愈發駭人。我連忙上前扶住他,真不明白他爲什麼見到東海進來,聽了東海的詢問之後,反應竟會這般激烈。“你這是怎麼了……”

我剛剛問了一半,他就用暗啞的聲音向東海問道:“是你把額娘找來的?”

東海立即點頭,“是啊,我怕你在這邊被阿瑪責備,所以找額娘來勸解啊……哥,你這是怎麼了?”

接下來的一幕,令我震驚,只見東青猛地伸出手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兩腳都離了地。他嚇得“呀呀”地叫着,但是脖子被勒住,很快就發不出聲音了。我慌了神,急忙上前去拉東青的手臂,“快鬆手,有什麼話好好說啊!”

我畢竟久病體虛,就算已經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根本奈何他不得。他對我不理不睬,只狠狠地盯着東海,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你怎麼知道阿瑪要責備我,莫非你是在背地裡搞鬼?”

由於被勒住了脖子,東海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來,一張白淨的小臉很快憋得通紅,喉嚨裡咯咯作響。我急壞了,一面徒勞地拉着東青的手臂,一面苦苦地哀求着:“你快鬆手啊,再這樣會出人命的,他可是你弟弟啊!”

東青不但不鬆手,反而將東青提得更高了。他繼續質問道:“你有沒有長一顆人心,竟在這種時候找額娘過來,你不知道額娘身子不好,已經病了很久嗎?”

一直冷眼旁觀的多爾袞終於有了動靜。他起身來到我們跟前。我剛剛注意到他要有所舉動時,他已經一巴掌摑在東青臉上,趁着東青被打懵的一瞬間奪過東海,緊接着擡腳一踹,將東青踹倒在地。

這一腳踹得很重,他捂着腹部蜷縮在地上,努力了幾下也沒能爬起來,臉色很快就變得蒼白了。我慌忙趕到近前。蹲下來攙扶着他,心疼到眼淚都涌出來了,這是不是受了內傷?我來不及問。就出於本能地衝門外吩咐。“快傳太醫來,快啊!”

沒想到多爾袞卻厲聲阻止道:“誰都不準去,沒有朕的吩咐。誰都不準進來!”

我氣得手都發抖了,“你這是幹什麼,他就算犯了多大地錯,他也是你兒子,你的親骨肉啊!你沒看出孩子受傷了嗎?”

他冷冷道。“怕什麼,死不了。”

我氣悶塞胸,正要衝過去和他扭打,東青卻伸出手來緊緊地拽住我的衣襟,咳嗽了幾聲,穩了穩氣息,這才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額娘。您不要再在這裡了。也別害怕……我留在這兒讓阿瑪好好出出氣,打一頓就沒事了……您放心。兒子挺得住。”

我怎麼會這當口走掉呢?看多爾袞現在的架勢,豈止是打一頓那麼簡單,若我不加以阻止,只怕東青會被打成殘廢。我擦掉眼角的淚水,質問着多爾袞:“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來說個明白!若是冤枉了怎麼辦?”

“怎麼回事,你會不知道?你裝得倒是挺像啊,你敢對我拍胸脯保證,你對東青和善雅的事情一無所知?”他獰笑着,問道。林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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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語塞了。不過這事我自覺問心無愧,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沒有調查清楚地事情怎能輕易抖落出來,爲了孩子着想,怎能不問青紅皁白就冤枉人呢?

我短暫的沉默,讓多爾袞愈發認爲是這是心虛,他冷哼一聲,轉臉向東海,“東海,我問你,去年秋天的時候,就是你十五叔領着小慧和岱嶽來玩,又一起背誦詩詞地那次,你是不是背了一首長相思?”

東海被剛纔哥哥地舉動嚇了個不輕,好半天才驚魂稍定,一面心有餘悸地摸着脖子,一面疑惑地望着他父親,“嗯?去年秋天?背詩詞?讓兒子仔細想想……哦,是有這麼回事,兒子想起來了,兒子是背過那麼一首詞的。”

“你現在還能背出來嗎?能背的話,現在就說給你額娘聽聽。”

東海撓撓頭,努力地回憶了一陣子,有些爲難地回答:“兒子當時是背下來了,可是很久沒有再念,就忘記得差不多了。只記得,裡面好像有那麼幾句,什麼愁如蠶絲默默織,什麼妾問君可知地……再多一些的,就不記得了。”

如遭雷擊一般地,我呆住了。漸漸地想起,我發現絲帕上題有這麼一首長相思之前的那個晚上,多爾袞曾經去過我那邊,不但主動引誘我填詞給他,還有意無意地問我爲什麼要填這個詞牌,以前填過沒有。原來,他那時候已經知道此事了,至於怎麼知道的,顯然是東海這個不懂事的小孩子無意間泄露出去地。虧他這半年多來,還能一直隱忍不發,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虧他在明明已經對我產生疑忌的情況下,還能對我保持着一張溫情的笑臉。難怪東青剛回京的時候,我就因爲心疼兒子受傷而哭了幾聲,他就在當晚那樣粗聲粗氣地訓斥我,原來……

呆愣間,他來到我面前,站定,然後冷笑着說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你明明知道那個絲帕上面的詩詞有問題,甚至第二天就叫了善雅過去秘密問話,可你爲什麼不過來稟告於我?你是存心替她隱瞞,保護你們背後的朝鮮,保護你那個年紀不大卻懂得給他老子戴綠頭巾的寶貝兒子?”

說到這裡,他眼中地怒火更盛,“砰”地一聲,猛力擊在旁邊地桌案上,“你們倒是齊心合力地,瞞我瞞得挺好,就讓我一個矇在鼓裡。當個綠雲罩頂的活王八,你們可真對得起我!”

我地身子微微一顫,本來有些後悔地意思,可是聽到他後面這些話,我憤怒了,抗辯道:“沒錯,我是懷疑過善雅,不過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東青。我更不相信東青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我是叫善雅過去問過話,可她說上面的詩詞不是她繡的,是有人陷害她。我想她是個小心本分的人。斷然不敢和東青真有什麼關係,沒有確鑿證據怎麼可以冤枉她……”

話剛剛說到一半,就被多爾袞打斷了。“你不會查嗎,不會把你的懷疑告訴我嗎?你自己懶得查,我會代勞。說來說去,你還不就是害怕他們的事情一旦東窗事發,到時候他們一併倒黴?”

這時候。東海怯怯地走到近前,拉了拉多爾袞的袖口,小聲央求道:“阿瑪,阿瑪,求求您別再和額娘吵了,說不定哥哥真地是被冤枉了呢。額娘也是爲了哥哥的名譽着想,纔不敢輕易把事情鬧大的。您就體諒體諒額娘吧。”

“滾一邊兒呆着去。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正在氣頭上地多爾袞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不耐煩地一摔。把他搡到了旁邊。

東青已經爬起身來,似乎並不關注我和多爾袞地爭吵,只陰沉着臉,恨恨地盯着東海看。到了這時,他突然開口道:“你平時最是貪玩,從來都沒見你好學過,那帕子你撿到手沒多久,會突然來了興致,主動把那上頭的詞背誦下來,還專門背給阿瑪聽?”

東海呆了,他睜着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哥哥。隨後,他頗爲委屈地反問道:“怎麼,哥哥你是懷疑我在挑撥離間嗎?”

多爾袞黑着臉將東海拉到身後,然後劈頭蓋臉地訓斥着東青,“你少望別地地方扯,別以爲玩這點小伎倆就能減輕罪責。你還真是有出息啊,幹下一堆齷齪醜事不說,還學會反咬一口,賊喊捉賊了,你這些東西都從哪裡學來的?”說罷,轉頭向我,冷笑道:“看看,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好兒子,謊話連篇不說,還往他弟弟身上潑髒水,就衝這個,看來去年夏天東海好端端地突然出了痘,必定是他乾的好事!”

我快氣到發瘋了,胸口裡憋悶得難以忍受。東青的懷疑地確是有些道理的,可他不但不給東青任何機會,甚至還翻舊賬,認定東青謀害手足,天哪,他怎麼會不可理喻到了這個地步?

如果說先前東青還能保持住鎮定的話,現在遭遇如此冤屈,已經令他悲憤到無法自已了。他仰起臉來,目光灼灼地與父親對視,恨聲道:“兒子自問沒有任何虧欠東海的地方,兒子對他一貫疼愛有加,從來就沒有起過半點惡意,更沒有過任何害他之心。兒子在這裡對天神發誓----若東海去年出痘的事情是我故意爲之,那麼就讓我不得好死。”說罷,就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等他再擡起頭來時,額頭已經見血了。

多爾袞詫了詫,眼神有些閃爍,可很快,他又恢復了先前的冷酷,一字一句地說道:“天神在上,你這話出了口,就別反悔。”

“兒子絕不反悔。”東青直起身來,目光轉向東海,“兒子相信,人真的爲善,天必佑之;若不善,就算得意一時,也遲早要遭報應地。”

多爾袞當然清楚,他這是話裡有話,矛頭正是指向東海地。本要發作,卻突然按捺住了,臉上帶着奇怪的笑容,悠悠地問道:“瞧你地意思,是認爲東海做了虧心事?那麼我倒是給你個機會,你說說,他都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東青聽了這話,眼睛裡立即涌起了希冀的光芒,可是隻片刻之後,就徹底地黯淡下去。他轉過頭來,看了看我,臉上神色複雜不定,似乎在很艱難地躊躇着,要做什麼樣重大的抉擇一樣。在這樣的時候,我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真的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怎麼,是覺得你額娘在這裡礙事嗎?要不要叫她出去,你才肯說?”

我意識到了這個,不等多爾袞吩咐,就起身想要出去。可剛剛有了動作,東青就突然像下定了決心一樣,擺手制止了我,“額娘不必迴避,兒子,沒有話說。”

“你……”我愣住了。

我明白了,看他前後這般態度和言辭,似乎是懷疑東海故意在背後搗鬼,可他也僅僅是懷疑罷了,他拿不出任何證據來。到時候揭發不成,反而坐實個誣陷之罪,必然雪上加霜。唉,爲什麼會這樣,東海,你真的是故意的嗎?我悲哀地瞧着東海,我還是不敢相信,他一個一貫活潑外向,頭腦簡單的孩子,哪裡能有這樣深的心機,這樣陰險的算計?難怪多爾袞不相信東青的,連我也難以相信。

多爾袞回到座位上坐下,沉默了一陣子,忽然擡頭,對外面高聲吩咐:“來人吶,去煥章殿,把淑妃傳到這裡來,朕有話問她!”

“!”遙遙地,有人在距離很遠的室外喏了一聲,很快就沒了動靜。

接下來,我們彼此都陷入了奇怪的沉寂。周圍極端地安靜,似乎能聽到心跳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好像毀滅之前的倒計時,一點一點地,拽着我,滑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這種感覺很恐怖,我的手心已經出了汗水,我真不知道,下一步,將會發生什麼。

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孝明來了。大概是進來之前就已經在內廳裡發現了那三個宮女,還有慎刑司的官員,所以她的神色有些變了,雖然勉強保持着鎮定,可跪地請安的時候,聲音免不了有些微微的顫抖。

“外面的那三個奴婢,是不是前幾天從你宮裡頭不見的?”多爾袞也懶得和她兜,就直接開門見山了,“她們告發你,和大阿哥有染,已經睡到一起去了,你怎麼說?”

孝明這時候纔看清旁邊的東青,還有他身上那觸目驚心的累累傷痕。她的臉色立即變得煞白,眼神裡充滿了恐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朕問你話呢,你是啞巴嗎?”

她的身子微微一顫,連忙矢口否認,“回皇上的話,那些奴婢是誣陷,奴婢和大阿哥之間是清白的,絕無任何私情。”

多爾袞陰狠地笑着,說道:“呵呵,你這樣不守婦道的賤人,也配提清白二字?你們朝鮮人,男人熊包,女人也好不到哪裡去。皇后好歹還敢和朕爭上幾句,哪怕是強詞奪理;至於你,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連這點擔當都沒有,東青莫不是瞎了眼,怎麼就看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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