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典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
白芷落終於是能夠下地了。
她胸口處的傷已然是在好轉,這叫公孫焱傾着實開心。
“皇上,我求求你,放了公孫王爺和白肅好嗎?”女子跪地,語氣微澀,卻又夾帶着一絲惶恐,讓人聽了心痛。
她知道,這是他故意的。
白肅和楚清決在祭祀大典的晚上演了一出短暫的戲,引出了一個黑衣刺客,只是,公孫焱傾卻似乎並沒有想放白肅出來的意思。
男人聞言,稍稍垂首,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微微啓脣。
“宸妃,寡人要你真真正正地侍一回寢。”
“……”
白芷落一怔,倐地擡頭,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侍寢?
真真正正的……侍寢?
開什麼玩笑?
她怎麼可能答應他的要求?
她曾經就說過,這輩子,只屬一個男子。若是不隨他公孫玉翎,那麼,她甘願將一聲活寡守到底。
“不願意嗎?”公孫焱傾輕笑,語氣幽幽,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是這個反應,“不願意的話,就繼續將他們關着吧,放心,大牢中不缺吃,餓不死。”
“公孫焱傾,你卑鄙。”
白芷落仰起略有蒼白的小臉,眼底的恨意盡顯。這一句話,她未稱呼他爲“皇上”。
因爲她覺得,他不配。
身爲皇上的人,是絕不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得到一個女子的。
“卑鄙如何?不卑鄙又如何?只要寡人能達到目的,一切都是可以原諒的。”
“我不會侍寢的。”
“話不要說的這麼早,等到你跪下來求寡人的那一天,你就會照做的。”
白芷落緊緊攥拳,怒目而視。
“公孫焱傾,你說過,你不稀罕殘花敗柳,你不會要一個別人碰過的女子!”
男人的身形一頓,嘴角上揚,笑道:“有時候,錦衣穿慣了,是喜歡穿一下破爛的衣服的。懂了嗎?”
白芷落的胸口一陣悶疼,緊皺眉頭,不接話。
譚府。
一個老者坐臥在長長的躺椅之上,閉目養神。
“父親,查到了,公孫玉翎果然在塞北之地養了許多兵士。”譚正卿拱手行了一禮,對面前似睡非睡着的人說着。
老者微微睜眼,點了點頭。
“看來,不光是我們有反心,他公孫玉翎已經開始先下手爲強了!”譚伯庸眯縫着混濁的眼睛,眼角掛了一絲狡黠的笑容,“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沉不住氣。祭祀大典之上,他居然耐不住性子,公然與皇上大打出手,他這不是在自討苦吃嗎?”
既然都養了那麼久的兵士,還如此草率魯莽,怪不得守不住太子之位,以至於現在被他公孫焱傾踩在腳下。
“父親,澹臺譽方纔送來書信,說是朝廷中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大臣同意和我們聯手。”
“忽然間這麼多了嗎?”譚伯庸有些不可思議。
“這……”譚正卿勾了勾嘴角,壓低了聲音,“他們大部分都是以前想保公孫玉翎上位的人,奈何十年前他們顧及家人,不敢這麼做,如今,又有了這種大好的機會,所以他們才決定賭一把。”
不是跟着他們謀反,而是要推翻現有的政權,保公孫玉翎當上皇上。
“那照你這麼說,我們現在的地位是公孫玉翎的後援?”
“是的,父親。”
譚伯庸擡手捋了捋鬍鬚,目光淡淡地直視前方,意味不明。
做公孫玉翎的後援?
這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至少,可以保證在前期不會露出什麼馬腳。
一切有公孫玉翎頂着,怕什麼?
“你見過楚都尉了嗎?他如何想?”譚伯庸緩緩眯眼,目光頗爲探究。
他不知道這個新任的都尉是什麼來頭,但是見他一向獨來獨往,不與任何人交往,便更覺得他神秘異常。
這在朝廷中當官,居然還想獨善其身?
這恐怕有些不現實吧?
瞧他的樣子,恐怕和皇上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能將此人拉攏過來,應該別有一番大作用纔是。
想着,譚伯庸便
立刻命譚正卿去見楚清決,試探他的口風,將他拉爲自己的黨羽。
都尉府。
男子逆風而立,凝目望着院中大樹上隱隱要開出嫩芽的樹杈,微風輕拂,刮來一抹早春的氣息。
春天就要到了。
可自己,卻看不到未來。
“楚都尉?”譚正卿從未關嚴的大門中踏入一步,看到了偌大院落中的那一道孤零零的背影,一種落寞之意不言而喻。
楚清決回頭,目光詫異。
“你是……譚大人的獨子?”
“正是在下。”
譚正卿見他居然認得自己,很是開心,大步走上前來,恭敬地行了一禮。
“見過楚都尉。”
楚清決微微皺眉,有些不解地問道:“你來找我有事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與譚伯庸大人並無什麼來往。”
譚正卿訕訕一笑,略顯尷尬的說道:“楚都尉想多了,我今天來,是有要事相商。”
楚清決一斂眉目,深深看了他一眼,並不多言,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將男子帶進了內堂。
一個老婦人端上了一杯清茶,退下。
“你有何要事相商?”楚清決目光淡淡,不動聲色地看着他。
“不瞞楚都尉說,家父最近發現了一件怪事。”譚正卿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表情神秘,“我們譚府每天清晨,都會有下人在大門口發現一處用石子堆砌出來的東西,形狀是一個箭頭,指向北方。”
“哦?有這事?”楚清決一挑眉,忽然來了興趣,“指向北方?這有什麼含義嗎?”
譚正卿見他提起了興致,心中一笑,臉色卻沉了下來。
“起初,家父也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以爲是一些孩子惡作劇,不以爲意,找了兩個侍衛每晚守在大門口。可是,誰知那兩個侍衛守了三個晚上,每到夜半之時,就會睡死過去,第二天早上一醒來,門口仍舊出現了那個形狀。您說奇怪不奇怪?”
“奇怪,太奇怪了。”楚清決微微點頭,向前欠了一下身,眼神疑惑,“那照你這麼說,豈不是怪事一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