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從江離的房間走了出來,斂了斂眉目,轉身走去了白芷落的屋子。
“小姐。”
白芷落一看是丫頭,立刻不動聲色地退去了房內的下人,召她一起坐在了牀上。
“丫頭,我託你問的話,可問了江侍衛了嗎?”
小丫頭點了點頭,“小姐,丫頭全都問了。江侍衛說自己對這次東郊林一事完全不知情,也並不知道是誰想要加害與白大少爺。”
“這樣啊……”白芷落的神色有些失落,“那他說的時候,可有什麼異樣的表情?會不會是他說了謊呢?”
小丫頭抿緊了雙脣,思索道:“這……丫頭倒是沒有看出來江侍衛是在撒謊,他回答得很堅定,也沒有什麼彆扭之處。”
白芷落聽罷,輕嘆了一口氣。
“那這就奇怪了。哥哥素來爲人平和低調,從未與誰有過不和,按理來說,不可能會有人故意傷害他的……”
女子思索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轉而問丫頭道:“那你可打聽到那日救下哥哥的女子了嗎?她是誰?”
“小姐,那女子是長孫遲桓大人的千金,長孫彥今。”
“長孫彥今?!”白芷落驚訝不已,“怎麼會是她呢?她爲何會去東郊林?公孫王爺可沒有邀請她來啊。”
“想必是長孫小姐打聽到了我們的行程了吧?”小丫頭分析道,“據白府的幾個下人說,當初公孫王爺要納她爲妾之時,長孫小姐就極力想與白大少爺定下婚約,這一來二去,二人似乎相互間就有了些喜歡,但是最後卻被老爺阻止,不了了之了,之後長孫小姐也被她的父親禁了足。說不定……是長孫小姐她對白大少爺仍有牽掛,所以想趁此次在東郊林與白大少爺見了一面?”
“他們之間居然已經發生過這麼多事情了?”白芷落着實被震驚到了。
那些日子自己被關在房間裡,腳上還被鎖着鐵鏈,哪有心情關心外界的事?這沒成想,自己的哥哥白肅居然這麼快就俘獲了一個女子的心了?這女子竟然還
是當今丞相的女兒?
哥哥,你好生厲害……
“小姐,你還記得楚清決楚公子告訴您的話嗎?”小丫頭忽而開口,卻嚇得白芷落立刻堵上了她的嘴。
“噓……莫要在這裡提他的名字,隔牆有耳,若是被別人聽了去,那可就麻煩了!”
小丫頭也自知方纔大意了,連忙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白芷落見罷,便放了手,“他的話我當然記得。丫頭你的意思難不成是……”
“沒錯,小姐。這次會不會還是公孫王爺一手設計的呢?”
白芷落聽了這話,不知爲何,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竟有些排斥對公孫玉翎不利的話語。
“我覺得……不可能吧?再怎麼說,我現在也還是他公孫府名副其實的夫人,他不可能會對我的哥哥做這番舉動。況且,他也沒有什麼非要這麼做的理由,不是嗎?”
“小姐,可丫頭不這麼認爲。”小丫頭說道,“既然他公孫王爺可以做出一次這種事,那就有可能做出來第二次。雖然現在我們不知道他是處於什麼理由,但若真的是他做的,那就一定可以找到理由的。”
白芷落微微點了點頭,覺得小丫頭的話也有一番道理。忽然,一道閃電在女子的腦子裡炸開,公孫玉翎的話立刻在耳邊響起。
白芷落,本王現在重傷在身,正是你逃跑的好機會。若你想走,就走吧,本王絕對不攔你。
本王都已經知道自己沒有那麼愛你了,自然是放你走更好一些。
本王不想要一個不順從我的女子作爲夫人,本王要的是可以爲我分憂,爲我生孩子的夫人。
本王素來信守承諾。這次,一定放你走,永不食言。
公孫玉翎,你莫不會又是在耍手段?你莫不是又要再故技重施嗎?
你想要派人傷了我哥哥,卻又命長孫彥今故意涉險去救下白肅,如此以來,長孫大人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要白府給個說法。到時,你公孫玉翎再出面,雲淡風輕地解決了這一切,
然後以此來要挾我白芷落留下?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你會突然說要放我走,怪不得你會如此輕巧地說要休了我,怪不得你說自己定會信守諾言!
原來這纔是你最終的目的所在!
公孫玉翎,這次你倒是更巧妙了些呵,知道借刀殺人了?知道我白芷落不好糊弄,所以變着法子來囚禁我了?
我就說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好心要放我走!前幾日還口口聲聲說要我給你生個孩子,就爲了來留住我,現在倒承諾要放我走了。你對我白芷落可真是煞費苦心呵!
“丫頭,你覺得他公孫玉翎……像是個會突然答應放我走,休了我這個夫人的人嗎?”
“小姐,這……”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他公孫王爺何時會做出這種事來……
白芷落也自知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對啊,這公孫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不會相信他公孫玉翎會突然放自己走的,更別提休妻了。我怎麼這麼傻?居然還相信他的一番鬼話!
“小姐……你怎麼了?怎麼臉色忽然間這麼差呢?”小丫頭見白芷落突然陰沉了面色,有些擔心道。
“我沒事。”女子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我只是想到了些可能的事情,有些煩心。”
“小姐,若是可以告訴丫頭,丫頭願意爲小姐您分憂。”
“不必了。”白芷落輕聲道,“這件事我還得再仔細琢磨琢磨,不到確信的那一刻,我不能妄下定論。”
“小丫頭明白了。”小丫頭抓起白芷落的手,冰涼無比,“那丫頭就在這裡安靜地陪着小姐你,哪都不去。”
白芷落聽罷,溫柔地對丫頭笑了笑,轉而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行,我還不能這麼早就下結論。
除非……除非有確鑿的證據,否則我不能冤枉了他公孫玉翎。
是的,不能冤枉了他……
女子的眼神十分複雜,心中說不出來的情緒在緩緩積聚着,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