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雪猿指了指母雪猿的腹部,歪頭作了個“要死了”的痛苦姿勢,然後對着衆人低聲吼了兩聲,那意思是說:快點吧,還等啥,再不及時搭救,俺媳婦就要痛死了的說。
周濤教授心道:“莫不是凍瘡之類的東西?”
這樣想着,他便伸手提起盛放醫藥器具的登山包,走向巨大的石牀。衆人也圍上前,看教授診治母雪猿,而藏羚羊小可自跑進石洞之後,就不知道去了哪兒,這個傢伙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爲很是讓人着急。
周濤教授在巨大母雪猿身前,猶如孩子般的探查着它的傷勢,只見傷口已化膿,流出黑紅色的膿汁,氣味難聞至極,教授下意識的一隻手捏住了鼻子。那母雪猿定是也知道那味道不好聞,抱歉的咧嘴苦笑了一下。
周濤教授聽到它奇怪的笑聲,擡頭看了它一眼,然後摸了摸它的傷口處,母雪猿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周濤教授道:“竟然是被穿甲彈打過的貫穿傷,裡面還殘留着彈片。”
找到問題的根源所在,問題就極好處理了,周濤教授先是用消毒水對雪猿傷口進行了消炎,又用棉絮清理了一下膿水,隨後就是用消毒縫合針,對傷口進行了縫合處理,又上了點有助於消炎的外敷類藥物。
做完這一切,母雪猿的痛苦減輕了不少,感激的將周濤教授一把抱入了懷中,周濤老臉貼在了不該貼的部位上,頓時“咳、咳、咳……”咳嗽起來,幸虧背對着衆人,不然一張紅彤彤的老臉真是沒地方放了。
衆人看着教授像一個吃nai的小娃娃被母雪猿抱在懷裡,並極爲不情願的雙手舞動,奮力掙脫的樣子,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藏羚羊小可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腳下漂浮,“嗒、嗒、嗒……”歪頭晃腦入了石室,衆人被它吸引,都轉頭看去。
只見這傢伙進了石室,不知道往哪裡走纔是,東撞一下,西撞一下,猶如一個醉漢。
“我靠,這傢伙不是喝酒了吧!”馬六甲張大嘴巴大叫道。
這時劉毅才明白此前爲什麼小可聽到雪猿的吼聲那麼興奮,而且圍着雪猿團團轉,似乎是在找什麼,原來是找酒喝啊!
劉毅想到這裡,頓時將右手放到腦袋上,一副不忍直視小可的樣子。
柯克西也將頭別向一邊,極力與這傢伙撇清關係,那意思好像是說:它喝酒不是我教會的!
只有魯宗漢對小可喝酒大感興趣,跑上前想去看看它喝醉的樣子,卻被撒酒瘋的小可踢了一腳。小可踢了魯宗漢一腳之後,歪倒在角落裡,頭靠在石壁之上,美美地睡了過去,鼻子裡噴出一股清香的酒氣。
衆人頓時哭笑不得,都轉頭看向公雪猿,雙手一攤,意思是說:你看你這個酒肉朋友,和我們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那公雪猿似是明白衆人意思,對牆角的小可笑了一下,似是怕它着涼,竟然去找了一個巨大的犛牛皮蓋在了小可身上,看的衆人又是目瞪口呆。看來這犛牛皮,就是它睡覺蓋的被子。
公雪猿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傷好的母雪猿躺在石牀上,歪着腦袋看着它,一副柔情似水的樣子。公雪猿照顧完小可,然後轉頭對衆人一招手,那意思是,跟我來。
衆人都好奇的跟着它重新走出石室,到了大廳,然後看到一個敞開的石門,裡面是一個巨大的儲藏室。
走進去一看,呵,裡面還真是處儲藏豐富,吃的用的喝的,應有盡有。
公雪猿得意洋洋的對衆人吼了一聲,意思是說:“盡情參觀,盡情享用,我尊貴的客人們!”
馬六甲嘻嘻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多天沒沾野生葷腥,讓他嘴裡都淡出個鳥來,只見他迅速向掛在牆上的燻肉跑去。而劉毅他們都倒揹着手,參觀起來。
石架子上,有不知名的曬乾的花花草草,有很多石器骨器,薰魚燻肉、有很多黑色的罈子,不知道它從何處尋得,除此之外他們還發現牆角有一杆老式步槍。
劉毅好奇的走過去,將步槍端在手裡仔細查看,那是一個帶有瞄準鏡的英制恩菲爾德步槍,他拉了一下槍栓,沒有拉動,已經鏽住了。心中頓時將這槍是雪猿用來打獵的想法拋棄了,如果這雪猿連這個都懂,那還真是逆天了。
他看到在槍的下半身刻着三個字母:“MBF”,心想:“這是什麼意思?”。又不經意地擡頭一看,答案就出現在了牆壁上。
只見牆壁上應該是用刀刻出來的繁體字:“馬步芳手記!”
劉毅招手招呼周濤教授過來觀看,周濤教授美美地喝着一種雪猿自釀的“花草酒”,慢慢地踱了過來,見到牆壁上的內容時,大吃一驚,只見上面寫着:
“1948年8月8日,國軍勢危之時,接到蔣大帥密令,命鄙人率隊前往死亡谷尋找聖水,據說這是西王母之聖藥,食之可長生不老。遂率隊攜圖進入死亡谷,歷艱險而抵達一古老祭祀之地。衆多羊首人身怪物忽然出現,他們在石林裡飛來飛去,子彈難傷其分毫,部下多有死傷,及至最後竟然全部被咬破喉嚨,流盡精血而亡。
鄙人浴血奮戰,身受重傷,艱難逃至一石洞,想我戎馬一生竟要落得死在不明之地,屍骨無人收之下場,悲從中來,回顧過去所犯滔天之罪惡,不由潸然淚下。
鄙人曾派兵七次血洗果洛,屠殺哈薩克族民衆無數,活埋西路軍於鳳凰山之下。吾之將死,幡然醒悟,雖是兩派之爭,無奈爲之,但鄙人雙手沾滿血腥,也因此才落到今天屍骨無人收之地步!想我國軍武器精良,卻屢屢敗於共軍步槍加小米。時也勢也,人心去也,迴天無力。可見,成事在天時,敗事於人心,嗚呼哀哉!”
周濤教授看完上述內容之後,說道:“青海民間流傳着馬步芳曾進入死亡谷尋寶,果然是真的!”
此時劉毅已蹲下身子,道:“下面還有!”
在石壁底部,果然又是一行字:
1948年8月10日,老天保佑,竟遇紅瞳雪人,解救鄙人,傳說紅瞳雪人乃太陽聖母身前神物,可渡人脫離苦海抵達天堂,看來傳言不虛,有生之年,當常供王母於廟堂,日夜參拜。 鄙人活命之後,當按照王母啓示,前去尋找“王母聖經”,日夜誦讀,洗去內心之罪惡,重獲新生。
願聖母保佑。跪拜,叩首!
如有後來者,千萬莫要前往死亡谷深處打擾聖母休息,當遭惡報,切記,切記。
……
魯宗漢看完這些字之後,站起身,激動地道:“原來都是真的,長生聖水鐵定存在!”
劉毅不懂他爲何如此激動,也沒在意,問周濤教授道:“王母聖經是什麼?”
周濤教授摸了摸花白鬍子,沉思道:“既然太陽聖母是上古羌族部族首領的師傅,那麼定然有着他們自己的文化傳承纔是,這“王母聖經”應該就是他們部族的經書之類的東西!”
劉毅點點頭道:“恩,這個推斷沒錯。看來死亡谷祭祀之地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啊,裡面定然隱藏着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青海民間傳言馬步芳在死亡谷逃出之後去了四川,難道就是去尋找所謂的王母聖經?”
“一定是的,現下的四川羌人大部分是東漢時或者東漢之前從青海遷移過去的,帶走了古羌人部分秘密也說不定。”
周濤教授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我以爲此次抵達祭祀之地不是最終目的地也差不多了,看了馬步芳的石壁刻字,忽然感覺,我們所要探尋的這個‘古羌族’的秘密還只是個開始呢?”
聽周濤這麼一說,劉毅心裡產生了一種浩瀚無邊的感覺,如果古羌的秘密那麼簡單就能挖掘去來的話,父親也不會用了十年時間都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看來,還真是,路漫漫兮,吾要上下而求索!”,想到這裡劉毅忽然站起身:“越來越有挑戰性了呢,嘿嘿,我喜歡!”
劉毅就是這樣一個人,一旦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會遵循自己內心曙光一路做下去的人,這也是他單名一個“毅”字的原因,其實,劉毅的父親在他年少的時候就發現了他這個特點,中途給他改了這麼一個名字。
只見馬六甲抱着一個黑色瓦罐,晃悠悠地走了過來,舌頭打結道:“我……也……喜歡……”
劉毅轉頭看去,只見這傢伙,雙頰緋紅,滿嘴酒氣,腳下漂浮,跟藏羚羊小可倒有得一拼,於是白了他一眼道:“拿來,我嚐嚐!”
“喝,喝……”馬六甲伸出手來,腳下一個趔趄,“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手中罐子掉在地上碎裂開來,頓時一股似花非花似草非草的濃烈酒香瀰漫開來。
釀酒一般需要含澱粉較多的糧食,如大麥小麥玉米等,這酒卻不知是用什麼奇異花草釀成,端得令人驚奇。
“好酒,不喝亦讓人心醉!”劉毅說着,跑到石架上也搬了一小罈子酒,弄了點肉食,準備扶起倒地的馬六甲,忽聽角落裡的柯克西叫道:“大家快過來!”
卻不知這傢伙又發現了什麼,衆人都好奇地圍將過去。
只見柯克西手持一個長長的彎彎狀的羚羊號角,興奮地說道:“我們還真是猶如天助,只要成功抵達祭祀之地,那裡的守護者就會帶我們前往祭祀之地的最後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