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處的地下水池,距離地面高約兩米多點,四四方方,不大,是一個白石砌成的正方形池子,水不深,齊腰而已,水很清,清的沒有一條魚,地下水池所在的石室沒有燈,但卻光亮無比。
後落下的魯宗漢向發出光亮的洞壁上看去,只見洞壁上附着着一大片全身白色且發着熒光的不明昆蟲,它們個頭不大,也就有兩枚普通一元硬幣那麼大,但卻數目極多,竟將這個足足有幾百平方的空蕩蕩石室照得如白晝一般,那些發光蟲似是在睡覺,一動不動,偶爾有幾隻失眠的傢伙,四處爬動着用觸角騷擾着同伴。
衆人落下水的響聲驚動了這些失眠的發光蟲,它們聽到聲音開始變得躁動不安起來,用觸角頂頂這一隻,動動那一隻,不一會兒就醒了不少,它們身上的光亮開始變得一閃一滅,很是詭異。
“這是什麼東西!”馬六甲小聲道。
周濤教授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道:“且不管這些蟲子是什麼東西,看它們這個怪異的樣子,也不是善良之輩,咱們快離開這裡。”
衆人說着便躡手躡腳的從水中慢慢走向石臺,雖小心翼翼卻也發出了“嘩嘩、啦啦”的渡水之聲。他們邊走邊盯着四周石壁之上的發光昆蟲,唯恐這些怪蟲向他們發動攻擊。
剛走出水池,只聽前方停住身子的柯克指着白色的蟲子驚喜地叫道:“這是白色聖甲蟲!”
衆人聽後,立住身子,盯着牆壁上的蟲子看了一會,只見那蟲子有着堅硬的白色熒光外殼,頭上長着一對不算太長的觸角,模樣倒是挺漂亮。
周濤教授道:“聖甲蟲俗名爲屎殼郎!只不過埃及人稱之爲聖甲蟲,有兩種顏色,一種黑色,一種白色,黑色一般被用於詛咒靈魂不得超生,而白色則用於祈禱復活。這種蟲子在古埃及受到尊崇,在一些國外探險電影裡經常作爲道具出現,它們被認爲是聖蟲,古埃及的人民將之作爲圖騰之物,當法老死去時,他的心臟就會被挖出來,換上綴滿白色聖甲蟲的石頭,據說這樣做的話,法老將會在不久的將來複活。卻不知這個地方怎麼會出現奇異的生物……”
馬六甲聽說是屎殼郎,竟然也不害怕了,笑眯兮兮地說道: “額!它們不是吃那啥嗎?這地方沒見有它們的食物來源啊!”
周濤教授不去理他的低級趣味,微微一笑,嚇唬馬六甲道:“這些蟲子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它們喜歡吞噬人的心臟哦!”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柯克西興奮地道:“是了,咱們這條路是正確的道路,羚羊祭祀之地不僅是族人拜祭太陽聖母的地方,也是族內小釋比成爲大釋比的歷練之地。”
衆人不解道:“歷練之地?”
柯克西臉上興奮絲毫不減:“古羌十二部落即將成爲大釋比的小釋比們,穿越死亡谷,九死一生抵達羚羊祭祀之地,在白石羊頭大殿內虔誠拜祭,誠心者將被送入地下羚羊玉宮,在白色聖甲蟲的注視之下,進入釋比大殿,在學習中前進,在前進中學習,他們學有所成艱難通過五行歷練之地,成功抵達聖母靜修之處,才能成爲下一任的大釋比。在路上,他們不斷地倒下,又不斷地站起來。就算有人死去,也沒有人退縮。他們不會放棄一個人,哪怕是已經死去的同伴們。他們攜帶死去同伴們的屍體在赤水中閉息而行,他們閉眼跨過刀山火海,在黑暗地洞中艱難爬行,在一棵通天樹的指引下,活着的連同死去的釋比師們終於見到了光明,來到了聖母身前,他們虔誠跪拜在池邊,看太陽聖母復活死去的同伴,並接受聖母賜予的聖水……”
他說得倒興奮,其餘衆人卻聽的心驚膽戰,照他這麼個說法,前面的道路貌似比之前走過的路,更爲曲折。
柯克木又道:“這是上古流下來的傳說,父親曾對我說,小釋比成爲大釋比有兩種方式,一種是自身悟性比教導他的老師強的小釋比,可自行前往五行歷練之地進修,通過之後就可以取代原有大釋比成爲新的大釋比。第二種是小釋比的悟性低於師傅,學習師傅的全身本領之後,在原大釋比死去纔可以成爲新的大釋比。”
劉毅問道:“進修?難道這五行歷練之地,有你們古羌族遺留的法術不成?”
柯克西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道:“恩,一定有的。只要通過這裡,就算沒有父親的教導,我一定也會成爲大釋比,復興可可村!”
衆人都被他散發出的堅定信念所感染,都下定決心一定在前進的道路上保護好他,不拋棄不放棄的通過前方的五行歷練之地。
前方雖然危險重重,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肯定是不會退縮的。
馬六甲在一旁驚呼道:“哎呀媽,別說了,快跑吧,白色聖甲蟲動了,連釋比師們都要經過他的考驗,估計這幫傢伙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劉毅聞言向左看去,只見已有幾隻白色聖甲蟲飛了起來,在空中震動着翅膀,嘴裡發出“唧唧”的怪異聲音,這時,他才恍惚明白,自己先前在島上被黑身白眼羊致幻之時,所見那飛蟲應該就是這種蟲子,但卻不知爲何飛蟲卻沒有攻擊他,雖心下疑惑,但卻也不是細細思索的時候,衆人迅速向着石室一側的拐角跑去,目測那裡應該是一個通往下一個地點的甬道。
“咚、咚、咚”的腳步聲頓時響徹在這個地下石室之內,他們的奔跑聲,驚醒了更多的蟲子,牆壁兩側正在睡覺的白蟲全部被吵醒了,震動翅膀飛在空中,極爲不高興的叫喚着,一隻兩隻白蟲叫喚還覺不出什麼,但上千只蟲子一起叫喚就讓人有點受不了拉,又加之這個洞穴空洞安靜,聲音在牆壁折射反彈,最終還是跑到劉毅他們耳朵裡,震的他們耳朵嗡嗡直叫。
馬六甲逃跑向來第一,只見他第一個拐進出口,隨後是魯宗漢,其餘人還沒跑過去,就見他兩人又折了回來!
劉毅大罵道:“我操,你們幹熊,快跑!”
話音剛落,就見甬道內飛出來更多的白色聖甲蟲,它們在空中狂亂飛舞,不斷組合成不同的形狀,而這時,石室內的聖甲蟲也全部被驚醒,在空中飛舞着,觀賞着這幾個不請自來的傢伙。
衆人迅速圍成一個圈,自然是馬六甲、劉毅、魯宗漢三人在外圍護住周濤教授和柯克西。這種排列方式,在整個前進過程中,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形成了一種習慣,很好的發揚了尊老愛幼的精神。
所有的蟲子,在空中歡叫着,飛舞着,一部分滅了,一部分亮了,交替互換,顯得美輪美奐,這些蟲子叫喚的挺厲害,但卻沒有一隻向他們發動攻擊。
劉毅覺得非常奇怪,嘀咕道:“這些傢伙爲什麼不攻擊我們?”
柯克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劉毅腰間纏着的用去穢草編織成的腰帶,說道:“是這樣了,傳說祭祀之地有一種名爲去穢草的植物,可以讓白色聖甲蟲退避三舍。”
劉毅將腰間去穢草鞭子扯了下來,在空中揮舞了兩圈,驚奇地發現,鞭子所到之處,白色聖甲蟲退避三舍,疑惑道:“這是什麼原因?”
柯克西道:“傳說聖甲蟲靠污穢之物爲生,雖然有着它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獻身精神,但長久以污穢爲食,身上難免帶有點污濁之氣,所以纔會懼怕去穢草!”
周濤教授嘆了一聲道:“萬事有因有果,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還真是不假!”
既然知道了這些白色聖甲蟲沒有什麼危險,衆人便左顧右看,慢悠悠前行,走進了長長的甬道,他們驚奇地發現,整個地下石室的牆壁全部是用一種菸灰色的石頭雕刻而成,倒像極了崑崙玉。
劉毅問柯克西道:“難道真如你所說,這地下宮殿全部是用玉石打造而成的嗎?”
柯克西道:“傳說這裡本就是一片巨大的崑崙玉礦,聖母發現此地,在此建造宮殿,潛心修行,最終悟道飛昇……”
“哦……”衆人不置可否,繼續前行,牆壁上星星點點趴着未被衆人吵醒的白色聖甲蟲,這些蟲子很奇怪,睡覺也不關燈,倒是照亮了他們前進的道路,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之後,他們向右拐了一個彎,然後發現這條道路,漆黑一片,只不過他們猛然看見前方約一百五十米處,猛然亮了一下,隨後熄滅。
在這一亮之中,劉毅看見好像是一個全身塗滿白色熒光的人站在那裡,衆人都停下了腳步,馬六甲已經手持步槍做出了射擊的姿勢。
還未等他開槍,那發光人在滅了一秒鐘之後,又亮了起來。這時他們才發現,那個人是一個由比之前見過的白色聖甲蟲大上十倍的巨大聖甲蟲組成,一隻一隻聖甲蟲猶如一個個拳頭組成了一個膨脹狀的人形怪物。
“我嘞個神!”馬六甲尖叫一聲,勾動了扳機。
“砰!”子彈怒吼着射向那個由拳頭大小的白色聖甲蟲組成的“熒光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