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瞧着不知不覺安靜下來的人羣,一雙雙的眼睛都注視在他們的身上,雖然有可能佔住大多數人眼光是兩個哥哥,而她卻成了綠葉之類的陪襯品.
但她清楚臺下有兩個人,卻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的,顧寧微笑的清了清嗓子.“哥哥們準備好了嗎?”
清音難看的臉色倒是恢復了些許,也許是已經站在臺上,不得不表演索性豁出去了.只是清律的臉色還是慘綠的一片,絲毫沒有好轉的樣子,在聽到顧寧開口後就更難看了,雖是如此,他還是把自己的短笛給拿了出來,擺出了做好準備的樣子.
而清音並沒有打算用簫的,而是把簫放在一邊.卻伸出了雙手,輕輕向顧寧點頭示意了一下,他們到底打算做什麼啊?
一隻與衆不同的樂風出自於,清律那隻小而精緻的紫色短笛中.而站在另一旁的清音,也不是什麼事也沒做,而是用雙手爲顧寧打個拍子。這隻曲子並不難聽, 除了顯得單調了一點,因爲它本就是一隻兒歌........
顧寧隨着歡快的曲子跳起了舞,嘴裡還唱着歌.
곰 세마리가 한집에 있어
有三隻熊生活在一個家庭
gom cai ma li ga han ji bai yi sao
아빠곰 엄마곰 애기곰
爸爸熊,媽媽熊,寶寶熊
a ba gom ao ma gom a gi gom
아빠곰은 뚱뚱해
爸爸熊,身體胖
a ba gom en dong dong ai
엄마곰은 날씬해
媽媽熊,身材很苗條
ao ma gom en nar xi nai
애기곰은 너무 귀여워
熊寶寶,真的很可愛
ai gi gom en nao mu gui yao wo
으쓱으쓱 자란다
一天一天在長大
“噗!---”尹禛從來沒有如此失儀的把茶水噴出來過.不僅如此,他還被茶水給嗆到了,連帶嚇到站在身後的呂安.
呂安慌張的輕拍主子的背,一面在心裡破口大罵,這女人唱的跳的是什麼啊!把主子都給嚇着了,這叫驚駕!要不要微臉出遊,她有幾個腦袋可以砍的.
“呵呵!”這女子----真是很有意思哪!尹禛從袖子拿出帕子捂着嘴輕咳着.微止住了咳嗽,卻無法止住自己的笑意,他從來沒這麼笑過,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當然這裡不只尹禛一個人笑了,事實上臺下看錶演的人都笑了.笑得前俯後仰,有的人都笑得肚子痛了.顧寧的這一隻舞,也算是轟動全場的了,只可惜並沒有多少人有欣賞的成分在其中.
步青衫捂着頭,不敢相信她連這種舞,都敢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表演.而聶聞昕則是唯一一個,有興致欣賞完她這隻舞,而沒有改變臉上表情的.
在這個世界上,不論她做什麼,變成什麼樣都包容她的只有狐狸爹爹了吧.
顧寧的舞跳完了,向所有的人行了個禮.
“大哥,我說我們這回,可是爲了小妹把臉面都丟完了。”清律慘綠的臉上,分不清是喜是怒.也許,是丟臉過頭了,反倒無所謂了.慶幸他們都會狡狐三變,要不這以後都別出門了.
清音看了顧寧的舞后,愣了半天后,才緩緩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我覺得寧兒,跳得還不錯。嗯,很可愛!”
清律無語的轉頭,看他,是不是傻了!
柳華衣終於看到人羣中的步青衫了,她雖然不清楚,與顧寧同站在臺上的那兩名男子是誰,但她所關心的事總算是有了着落。他看到她出的醜,與她的好了吧.華衣帶着勝利者的完美微笑,向臺上不知還在準備什麼的顧寧看了過去.
當人們還沒有從剛纔的大笑中回神過來,顧寧走回到臺中央,緩緩的擺下一個柔美的舞姿定住不動.......一絲清越的笛聲幽幽的響起,而簫正伴着笛聲一絲一絲在夜空中嗚咽,聶聞昕也上了花臺,不急不徐的坐在早擺放好的琴邊.一家人都登臺演出了!
在爹爹指撥琴絃的那一瞬,琴聲響起時,顧寧終於舞了起來.她原本就只着一身淺碧的輕紗舞衣,此時像一隻停在花間,卻被驚醒的蝶,緩然的張開了她的蝶翼翩然起舞。
顧寧並沒有學過跳舞,但她知道,意由心生,人隨曲動.只要跟着曲子,踩着節拍,不論是飛舞,還是旋轉,將自己的身體舒展開來,便是一隻隨心所意的舞了.
衆人從最開始的不屑、嘻笑,到漸漸的把注目放在臺上的人身上了。她跳得並不是最美的,卻是輕盈而歡快的,只是那樣的快樂,是從何而來?
華衣清麗的面容上露出一絲冷笑,這樣就想超過她嗎?這裡隨便哪個樓中的女子,都要跳得比她好多了.而且這個時候,也沒有多少人有花了吧.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轟響,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五彩繽紛的色彩印照着所有人的臉,花魁大賽也終於快到了結束的時候.
香兒輕扶着華衣下了看臺的小樓,來到了花臺上,一雙秋水眸中,現在所帶的全是得意與喜氣,華衣知道勝負已分,雖然還沒有人來公佈誰是這一次的花魁,可是,除了她不會有別人了.
聶聞昕帶着和兩個兒子已經下了臺,在人羣中看着臉色平靜的顧寧,知道她並沒在意這場比賽的勝負,而且在他們心中,她就是最好的.
“你還記得,上次在雲香院同我打的賭嗎?”華衣一向溫柔的聲音,在此時卻顯得咄咄逼人,香兒也在一旁幫襯着瞪着顧寧.怕她現在賭了不承認.
顧寧微微一笑,“我記得,但也許實事並不能讓你如願.”
華衣真不知她是哪裡來的自信,明明都已經輸給了她,臉上卻是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而且更讓華衣生氣的是,顧寧的眼中還帶着淡淡的憐憫.她竟然在可憐她柳華衣?
是,她是青樓女子.但是等他朝一日,步青衫納了她,以她的好,將來他一定會愛上她的.
華衣清麗的臉上露出一抹明豔的笑,卻是對着臺下的步青衫,示在向顧寧挑釁。
步青衫似沒有看見華衣的笑容,眼中卻只有顧寧的存在,與平時的寧靜淡然的目光有所不同,竟帶着微微的灼熱,讓原本表現得無所謂的顧寧低下了頭.
他是在告訴她,他的眼中只有她一個人嗎?顧寧的臉在慢慢的發燙,心裡明明是甜的,眼睛裡卻有些酸澀,即使是這樣,顧寧深深吸了一口氣,便擡起了頭與他凝視.
ωwш ●TтkΛ n ●C O 華衣示威的明豔笑容,開始變得僵硬.他沒有看她,他還是不要她是嗎?
“寧兒,下來吧!我們該回去了.”聶聞昕淡然的聲音打斷了兩人含情的凝視,也驚醒了華衣。
完了,爹爹好像生氣了.就不知是生她的,還是步青衫的了.
顧寧悄悄的向步青衫眨了下眼,又被大哥給一眼掃了回來,他們都怎麼了?
顧寧慢吞吞的走到臺邊,正想跳下來,就被二哥眼明手快的給抱下來,等清律放她下地站穩腳後,才裝得可憐兮兮的像子看爹爹.聶聞昕的確有些生氣,但不是對她,而是步青衫.
“下個月初八,你來迎娶寧兒吧!”在步青衫欣喜的開口之前,聶聞昕的目光卻移向臺上,面色難看的柳華衣.把未說完的話,緩緩吐出,聲音仍然平淡溫和,但隱含着冷意。“我們家寧兒決不會跟別人同侍一夫,你要是打着這個主意,下個月的婚事就此做罷.”
步青衫欣喜的臉上緩然收斂了笑意,卻沒有急着辯解什麼,而是輕輕躍上花臺.
此時,花臺上人正準備宣佈這次的花愧是哪家樓的.
豔娘把站在一邊,傷了心失神了的華衣給拉到一邊,笑容滿面的她似看不到,華衣的傷心與失神,只是貼着她耳邊輕語.“你就死了這份心吧,我幫你打聽過了,那步青衫根本就不是步相家的人,只是一個連功名都考不起,會點醫術的窮書生罷了.不過,運氣倒是還不錯,聽說有戶姓聶的富家小姐喜歡上他了,人家家裡人竟也同意了,所以啊,你就別再想了.他哪有這個錢爲你贖身......”
豔娘在她耳邊的柔柔低語,似是在笑她的癡心妄想呢!扶着華衣的香兒,輕輕的悶哼了一聲.只覺得手上一陣生疼.華衣有些站不住腳的踉蹌了一下,指甲卻掐進了香兒的腕上.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華衣慘然的喃喃自語,原本茫然的眼眸,又在瞬間迸發出生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草一般.
“媽媽,你看他上來了,他是來找我的對不對?”華衣猛然甩開香兒的手,轉過頭問着也有點傻眼的豔娘.
他沒有錢,沒有關係,她有,她有的是錢.沒有權,也沒有關係,她可以去求那些達官貴人.將來他一定會有出息,也一定不會負她.所以他不需要去娶那個聶家的小姐.她的所有都願意給他,只要能在他身邊就好.
步青衫站在了臺中央,緩緩的舉起左手,用內力使他的聲音傳遍四周,讓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我步青衫今生今世,只娶聶清寧一人爲妻,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聶聞昕滿意的點頭,清律看着動容的妹妹,愛憐的輕敲了下她的頭.清音則看着快要哭出來的妹妹,輕拍了下她的背.
“華衣姐---!”香兒看着失去全部力氣跌坐在地上的華衣輕呼,豔娘也嚇了一跳,忙同香兒一起把她扶了起來。好在這時注意她們這邊的人不多,要不還不丟死人了。哼!到這個份上了,不怕你不死心。
算了!豔娘原本還想留着華衣在雲香院幫她多賺點錢,看這個樣子,再留下去保不準就出大問題了,而且再過一兩年,她也賣不了什麼好身價了,不如等下就回了李都統的話,讓他贖了華衣的身便是.一來是豔娘也不太敢吃罪得起,二來是乾脆決了她的念,三來自是爲銀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