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相府經過一陣喧譁後,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步凌風並未受到真的傷害,頂多就是受了點驚。不過讓他覺得奇怪的是那刺客的目的,似乎並不是爲了刺殺他。否則在無防範的情況下,他不可能全身而退。這裡面一定有他所沒查覺的陰謀在間中。
是夜,剛剛平息了一切的步相府卻無人能睡好。
在一間開滿了山茶的院中,幽暗如安靜的小獸,溫和地依偎在她身上。月光照到廊下,就着點點微光的石地板反照到微關上的房間裡,淡淡朦朧的光透着清冷灑在她腳邊,猶如畏懼冰霜般靠坐在迴廊下的她瑟縮了一下,使得她微閉的雙目睜開來。
她像是睡着了卻剛剛清醒的起身,隨手整了整有些微亂的衣飾。一陣詭異的風悄悄的吹進這院中,帶着幾許陰森與寒意,一道黑色的影子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院中。
她沒有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影給嚇到,只是低聲得向是在自言自語的呢喃着,“老爺受重傷的消息,我已經放出去了,若沒有意外他會來的,我要他一離開相府就死.......”人影一直沒有出聲,直到她的離去,纔像來時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娘緩緩的走出了這滿是山茶的院中,這裡已經空了二十多年了,直從她帶着兒子走後,雖然一直有人在打理着,但是沒有人住的院子仍是死氣沉沉的。回頭再看了一眼這坐落有置的院子,覺得有絲忍不住的笑意溢出脣畔,在她的院中買兇殺她的兒子。別怪她,叫那麼多年的姐姐,就當是你欠我的,老爺只能有一個兒子,那就是青雲!
步青衫沒有想到步相遇刺,只是爲了誘殺他的一步棋。當他悄悄潛進相府,看過只是受了點驚的步凌風后,便馬上往聶府趕去,寧兒一定還在等他。
原本暗影是想照着僱主的意思,在他走出相府後就殺了步青衫的,只是由於鬧了一場虛驚的刺殺後,外面還有些喧鬧的人在急忙的行走着。對暗影來說實在是不方便出手,並不是擔心誤殺到無關的人,而是這個男人的功夫並不弱,在這種環境下很容易讓他逃走。
匆匆趕向聶府的步青衫,卻不知殺機正跟在了他的身後。
“寧兒,我回來了!”隱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等他走進後院忍不住出聲喚她時,回答他的只有冷冷的風聲。她去哪裡了?
當步青衫看清楚後院的情景時,便知道這裡有過一場打鬥,寧兒不會功夫,雖然她是妖精,但步青衫從未見過她使過功夫和法術,而且聶伯父曾經告訴過他寧兒很難有自保的能力,可眼見的這一切,又是誰做的?步青衫的心越來越慌亂,他是不是又做錯了?
驀地,步青衫擡頭,將袖中的一塊碎銀投向黑暗中。
一聲“當”響,碎銀與空中疾射而來的短箭相撞,玄色箭頭上有着幽幽的藍光,不難想像這隻箭上抹着怎樣的劇毒,只可惜它被那塊小小碎銀給打落在地上。同時,步青衫飛身探手,掃下斜方射來的另一支短箭。
寧兒在他手上嗎?短箭一抄在手,步青衫提氣縱身,雙足借力輕輕一點,直探躲在房頂上偷襲之人。
凌厲掌風之下,暗影心中暗暗吃驚,這男人的功夫比他估計的還要高得多,所以他剛纔選擇用暗殺方式,沒想到他竟然敏銳的躲過了,而自己竟然被他的一掌震傷的內府,看來自己今天是要交待在這裡了!
“她人呢?”制住暗影的步青衫並不着急的問是誰買兇傷他,他擔心顧寧現在的安危。
暗影冰冷的眸對上了步青衫急切的眼,只是含着陰毒的笑慢慢勾起脣角,“死了!”他不知道步青衫開口問的是誰,他只雖然知道那個人對他很重要就對了,他等的只是步青衫一瞬間的分神,殺手殺人也是需要一個最佳的時刻的。他可以死,但不能完不成任務。
當步青衫帶着深厚內力的掌風拍向他的胸口時,暗影也成功的把藏在身上的最後一把暗器,插進了步青衫的身體裡,上面抹的毒就算是聖醫也別想解開。暗影吐出的大口鮮血中夾雜着,被步青衫用內力震碎了的內臟,他重重的倒在死上緩緩的停止了呼吸,臉上卻有着詭異的笑容。
步青衫面無表情的拔出插進他腹部的匕首,匕首上泛着的藍光如先前的箭上一般,而步青衫的血也像是被它染了色似的,成了詭異的幽藍並且散發出腥甜的血腥味。喉間有些庠,步青衫捂着輕輕的咳了咳,一縷藍色的腥甜出現在他的嘴角,也沾滿了他那一隻捂着脣咳嗽的手。
步青衫輕點了周身的幾個大穴,把暗影的屍體處理好,才悄悄的離開聶府,他不相信暗影的話,卻還是被暗影所說的分了神。不管出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只要她還活着,他就一定會找到她,就算她.......他也會帶她回家的!
他感覺自己身體裡像是結了冰一樣的冷,甚至是每呼出的一口氣都散發出寒意,他的內力也被這毒給封死了,就算他內功再深厚也撐不過一個時辰了,他必需找個安全的地方過血逼毒。
步青衫依着自己最後的本能,跌跌撞撞的在深幽的巷中行走,直至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