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璇與宋曉君在帝豪大廈的旋轉宴會廳跳了許久,若不是方卓然打來電話,兩人默契的舞步不知延續到什麼時候。
方卓然讓他回家一趟,語氣中透過一種威嚴和徐璇感到陌生的東西。
徐璇有些歉意的對宋曉君說:“你看舞還沒跳盡興,家裡有急事找我。”
聽徐璇這樣說,宋曉君的手從徐璇的手心滑落下來,她有些失望,本想借這樣的機會,走近徐璇,可是天不助我啊!
可宋曉君畢竟是懂事理的人,沒有再挽留徐璇,她只期盼未來能與徐璇再這樣近距離接觸。
徐璇很快到了家,方卓然正在臥室陪方惠雲。
見徐璇回來,就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自己的女兒這樣傷心和痛苦。
徐璇見方卓然這樣說,也很感激方惠雲,她什麼都沒對爸爸說,真是守口如瓶,而她這樣做,就是怕爸爸一怒之下,讓徐璇接受不了。
可此時,徐璇知道自己什麼也不能說,因爲說了也與事無補,還不如暫時瞞着岳父,到需要說的時候再說吧。
想到這,徐璇對方卓然說:“這幾天惠雲身體總是不舒服,想過兩天去醫院看看。”
方卓然見徐璇這樣說,也沒深問,帶着一些不安自己回家去了。
徐璇走近牀邊,只見方惠雲閉着眼睛,眼角還留着明顯的淚痕,看自己妻子這樣,徐璇的心裡也很難過,他感到自己這一生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珍惜與方惠雲的感情。
因爲從任何角度看,方惠雲都不遜色任何女人。不論是形象儀容,還是性格品德,抑或是持家過日子,徐璇在方惠雲身上幾乎找不到缺陷。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卻讓他厭倦了?這是何故?徐璇到現在對自己感情軌跡演變的緣由仍有些迷濛。
他有時無意識地將方惠雲與殷萍或陶宇晴對比,對比的結果就是方惠雲缺少女性那種讓男人感到新鮮的滋味和心靈的悸動。
這也許就是自己與方惠雲之間問題的癥結。可這樣的家庭審美真的流於了*和浮淺,讓自己的品位降到了市井之人的層次。
徐璇的頭腦顯得有些混亂,他處理感情問題遠沒有他處理工作的能力和魄力,他在方惠雲和殷萍之間無法做出一個正確的抉擇,因爲在他看來,兩個女人都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
可現在方惠雲已經對他倆的事心灰意冷,離婚也許就是或早或晚的事。
徐璇就這樣看着方惠雲,一下午就那樣目光凝滯地看着自己生命裡曾經那樣愛自己的女人,他想等方惠雲醒來時,再最後懇求她一次,爭取挽救這個家,不讓它就這樣遺憾地破碎。
傍晚的時候,方惠雲終於醒了,她整整睡了一天。
見徐璇坐在牀邊,方惠雲說:“過一會我去爸爸家,我倆的事已經沒有和緩的可能了,我給你自由,如果你想好了,我們明天就去離婚吧!”
方惠雲說話的深神情顯得那樣平靜,使人不相信她是給自己曾深愛的家判死刑。
徐璇想說點讓方惠雲心動的話,可看到她毫無表情的臉,欲說的話嚥了回去。
一場突然襲來的感情冷雨,已經讓方惠雲渾身冷透了,她自己心中驕傲的太陽已經在眼前隕落了,她彷彿經歷了一個噩夢,被無情的命運拋到人生的谷底。
徐璇無法理解方惠雲的內心,一個女人因感情傷懷的時候,是多麼悲天憫人啊!
又過了一會,方惠雲起牀,隨隨便便換了一件衣服,也沒言語什麼,就回自己爸爸家去了。
見到方惠雲的背影,徐璇有些百感交集,凡事因情而起又因情而滅,而自己在情感糾葛中又顯得那樣力不從心。
方惠雲走了,徐璇蜷在沙發一角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樣,自己的人生將因情感變故而發生變化,一個成熟的男人該何去何從呢?
徐璇在這回陡然成了自由人,自己再去哪已沒有了任何阻礙,徐璇似乎感受到了生命解放的氛圍。
他無法在這空寂而缺乏生氣的居室再呆上一分鐘,出了門直奔殷萍家。
他很惦記殷萍的情況,他怕這個多愁善感的女人被這場感情危機吞噬。
到了殷萍家,兩人都有些感傷。殷萍的臉上籠罩着一層愁雲,她一天都在思考怎樣度過眼前的日子。
殷萍知道,當一個女人知道另一個女人與自己的丈夫有感情會做什麼事,她很怕方惠雲到文化局去大鬧,那時自己在單位還怎樣工作呢?面對這樣的情況,她萌生了退意,她忽然想與自己的父母回印尼繼承姥爺的遺產了。
這樣做,既能避開這場感情風雨的衝擊,也能讓自己深愛的徐璇好過一些。
可這樣的決定,無疑是徹底地毀滅了自己的感情世界,自己將遠離徐璇,兩個人將天各一方。想到這,殷萍有了一種強烈的渴望,她想把自己最後一次融進自己深愛男人的身體裡,以把這一切感受和記憶作爲珍貴的東西,在自己的生命裡封存。
殷萍有些忘情地撲到徐璇的懷裡,倆個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吻,也許靈魂的沉重負荷在這甜蜜的吻中能得到緩解。
他們之間有些貪婪的*着,被兩性的最和諧的肢體語言表達着他們愛的甜蜜和深刻。
他們在脣舌的互相饋贈中鼓勵着對方,讓這敏感的物體激發他們愛的潛能。許久許久,他們都無法捨棄對方,他們用這樣有些通俗的方式,然而又是無可比擬的方式對他們的情愛做着總結。
只是因爲,殷萍尚在身體恢復時期,他們之間沒有嚮往常那樣如膠似漆地纏繞在一起,因此,這次他們之間的熱吻,以終結的方式,爲倆個人做了悲劇的告別。
當殷萍把自己準備與父母去印尼的消息告訴徐璇的時候,徐璇的心被猛烈地震動了。他沒想到殷萍在這個時候做出這個決定。於是他對殷萍說:“不走不行嗎?”
殷萍能瞭解徐璇聽完了這句話的內心感受,於是就溫和地解釋:“我去印尼,也是早晚的事。現在我們的事已經曝光,我還是走吧,那樣對你也好。”
“我與方惠雲可能就快離了,我想和你結婚!”
徐璇爲留住殷萍,把還沒有做的的事情先說出來了。
“璇,我也想與你結婚,可這個時候,我們在一起,你不怕別人說我們嗎,而且那樣我良心也會不安的,況且方惠雲也是無辜的,這樣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那你就這樣決定了,工作也不要了!”
徐璇知道殷萍很在意自己的事業,而且這些年也沒少費努力,希望她能考慮一下自己的前途。
“去印尼,一大攤子的事需要我和父母共同去打理,那也是很有意義的事業啊!”
殷萍看着徐璇說。
殷萍的決定給徐璇感情上的打擊是沉重的。因爲徐璇知道,一旦殷萍離去,自己的感情世界就會枯索,而那種因失去殷萍而給自己心靈帶來的寂寞是難以承載的。
想到這,徐璇對殷萍說:“你走了,我怎麼呢?我想你會發瘋的!”
“不會的,時間是沖淡一切的良藥,這個世界不會有永恆的感情,我走後,你好好地與方惠雲生活吧,她是一個值得你愛的人!”
那一夜,徐璇最後一次睡在殷萍身旁,他們沒有談起過去刻骨銘心的愛的往事,也沒有在一起卿卿我我,只是靜靜地互相品味着,在發黃的室內燈光的映照下彼此深情的凝視着對方,彷彿通過這凝望,把彼此的一切深深地印在心靈的深處。
後半夜的時候,殷萍看到徐璇在那呻吟,而且臉上流着豆大的汗珠,忙問徐璇怎麼了,徐璇指指胃部,說胃疼得烈害,殷萍立即給陶宇晴掛了電話,說徐璇病了,要她趕快來。
陶宇晴及時趕來了,在她心裡,只要是徐璇的事,都必須義無反顧地去做。
到了殷萍家,陶宇晴配合殷萍把徐璇送到了市中心醫院。
由於已經是後半夜了,沒法做胃鏡,就只是給徐璇打了幾針,住院觀察。
徐璇被安排到了高幹病房,病房裡有電視,還帶洗手間。
見殷萍有些疲倦,陶宇晴就讓殷萍先回去,說自己代她陪護徐璇。
殷萍還想留下來陪,被陶宇晴推推搡搡地善意地勸走了。
屋內,徐璇躺在病牀上打吊瓶。陶宇晴坐在旁邊看護。
陶宇晴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徐璇了,也挺想這個讓自己成爲女人的男人,可她也有自己的自尊,一般情況下,她不會主動給徐璇打電話的,她怕這樣會被徐璇看做輕浮,所以她知道做一個內斂性很好的女人,男人往往更高看一眼。
現在,病房裡就只有他們兩人,她能感覺到一種戀人之間特殊的磁場。她的手不由自主地觸摸着徐璇的手,她看到徐璇的臉色有些憔悴,英俊文雅的形象沒了往日的光彩,心中不禁有些難過,怎麼這麼幾天沒見面,徐璇就判若兩人了呢?
陶宇晴不知道徐璇最近身邊發生了那麼多事,也不知道徐璇的人生已經到了十分困難的境地。
正在打吊瓶的徐璇,看見陶宇晴在那難過,心裡就更加內疚,是自己沒有把氾濫的情感收攏住,才無辜地傷害了她們的情感,自己這不是一個道德的罪人嗎?
尤其是陶宇晴,自己更是愧對人家。徐璇知道陶宇晴是真愛自己,而自己卻把單純地愛不均等地回饋給不同的女人,而這種愛陶宇晴得到的最少,這樣做對陶宇晴也不公平,儘管她從來沒有奢望過什麼。
看着陶宇晴,徐璇真誠地說“宇晴,我感到很對不起你!我不是一個好男人!”
陶宇晴見徐璇這樣說,用軟乎乎的手,封住了徐璇的嘴:“我不喜歡你說這些!”
“可我的行爲是不負責的,我的良心常常受到譴責。”徐璇想借這個機會袒露心聲,讓還沒走向泥潭的愛戛然而止。
“我不希望你爲我謀得什麼,我只想得到你的愛,這就足夠了,別的我也不需要。”
聽到這話,徐璇的心裡是暖的,他也慶幸自己,走進他生命的三個女人都不是拜金主義者,這是他們的純自然主義色彩之愛的一個基因。
“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值得愛的女人,可我如果繼續我們的愛,我怕遭到道德的嚴厲抨擊!況且,我現在身處官場,人言可畏啊!”
徐璇的話,陶宇晴聽的明白,那不就想斷絕我們之間的交往嗎?過了一會,陶宇晴對徐璇說:“我已是你的女人,從那一天開始,我就不想改變什麼?我不會爲難你,只想我們好好地愛着就行!”
徐璇的勸導沒有起作用,她的手依然在徐璇沒有針頭的左手上暖暖的給徐璇一種難以名狀的安慰。徐璇索性也不勸了,他知道情感的事不是用一句兩句話來了結的。
深夜以後的時光似乎過的很快,天亮的時候,殷萍來了,此時,她已經顧不得什麼迴避不迴避的考慮,他爲徐璇的身體擔心。見殷萍來了,熬了一夜的陶宇晴就回去了,臨行前,她深情地望了徐璇一眼。
上午,徐璇做完了胃鏡,大夫爲徐璇的胃大爲驚訝,說怎麼纔想起來看,胃已經出了大問題。
殷萍見狀,就讓徐璇通知方惠雲來,可被徐璇制止了。
經過大夫的診斷,徐璇被初步診斷爲淺表性和萎縮性胃炎,而且十二指腸嚴重潰瘍,胃竇部還有一個疑點,需做病理進一步確診。
見徐璇的胃出了這麼大的毛病,殷萍有些慌了,他扶着徐璇回到了病房。徐璇見殷萍有些難過,就勸道:“現在常喝酒的男人,哪有胃好的,沒事的,吃點藥,打點針就會好的。”
作者題外話:看了這章節你一定很難過,好好的一個家就要散了,真令人惋惜,最後的結局究竟是怎樣的呢?你繼續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