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惠雲那天與徐璇通話以後,感到很鬱悶,她已經察覺出來,自己在江城的舉報沒有到達自己的目的。
她猛然想起了魯迅的那篇痛打落水狗的文章,她決定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她絕不讓傷害自己的人還在那招搖過市。
於是,她把上次寫的舉報信又給松江省紀檢委郵了過去,只不過在原有的三條基礎上又加了第四條,大意是:如果對這樣道德敗壞,行祿受賄的幹部不處理,那我們就要往上繼續告。
她認爲這回徐璇就不會逍遙法外了,因爲她在報紙上看過省紀委的事蹟,那可是一個鐵面無私、辦案認真的羣體。
徐璇離去的這些日子,方惠雲心裡很痛苦。晚上,她哄孩子睡後,心裡就有一種難忍的孤單寂寞感,而這一切她認爲都是徐璇給她造成的。一想到徐璇和她的新婚妻子在那纏綿,她的心裡更像刀扎般的痛。
現在,她沒有一點留戀徐璇的感情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在腦海中蕩然無存。代之而來的是越積越多的仇恨。
近幾天,她去了派出所,把兒子的名字改成了方正。她要讓徐璇的一切痕跡在這個家消失。
舉報信發出去不到一週的時間,松江省紀委的同志來到了江城。他們一行人沒有驚擾江城的上層,因爲他們辦案的方式就是力爭不要受到來自任何方面的干擾。
他們首先聯繫到了徐璇,讓他回江城一趟,並告知在江城賓館見面。
徐璇接電話的時候,一聽是省紀委的同志,心裡也有些緊張,難道還是爲了那幅畫。
徐璇沒有多想,立刻叫司機拉他回江城。
臨近中午,徐璇到了江城賓館,他被帶到了六樓的一個房間。
進了屋,彼此都相互做了介紹。之後,省紀委的同志就說明了來意。
“我們接到了羣衆舉報,在你身上出現了重大的違法違紀問題,我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把問題說清楚。”
徐璇聽他們這樣說,心裡沒了底。
“你祖上曾給你的父母留下一幅名畫,這事你知道嗎?”
省紀委的一位同志問徐璇。
“知道。”徐璇感到這時拒不回答也是沒用的。
“那幅畫叫什麼名字?”
“是清代朱耷的《秋山畫軸》”
“你知道那幅畫的去處嗎?”
“我”徐璇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
此時,徐璇感到自己有些大意了,前些日子市紀委調查此事時,自己就應該警覺啊,或採取一些措施,可自己還以爲沒什麼事呢?這真是大意失荊州啊!
“徐璇同志,我們希望你不要有僥倖心理,你也別以爲你那幅畫是小問題,我們沒有足夠的把握是不會找你談話的。” Wωω▪тт kān▪¢ O
徐璇的心裡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說了,肯定對彭書記不利;而不說,看省紀委那樣咄咄逼人的架勢也不會放過自己。
“我現在的記憶有些不好,我回去在考慮考慮。”徐璇此時真想有一個金蟬脫殼的妙計。
“徐璇同志,我們感到你做的很過分,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向你乞討的乞丐嗎?”省紀委的一位同志聲色俱厲地說。
徐璇此時,心裡沮喪極了。但他內心始終有一個基點:就是不能招出彭書記!
“對不起,我想起來了,那幅畫在我岳父家呢。”徐璇到此時纔開了竅,自己可以隨意說,找着更好,找不到就說丟了。因爲他說什麼也不能當舉報人的小人。
“那好,你領我們現在就去你岳父家。”
徐璇就領着省紀委的同志直奔方卓然家。他希望自己的岳父自己的恩人能用學者的智慧挽狂瀾於未倒,因爲徐璇知道方卓然和自己有時會心有靈犀,達成默契,不知這回謊言能否僥倖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