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萍走後半個月,給徐璇來了一封信,告訴他自己已結婚,現在已經在印尼生活。信很短,隻字未提他們曾經的感情。
徐璇看後,心裡很涼,這樣的信不郵也罷,寡情少意的。
徐璇有些不理解女人了,愛的痕跡在某些事情發生後竟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地球翻覆了一樣,看不到一點原初的模樣。這就是含情脈脈的女人嗎?
這些日子,徐璇事很多,方惠雲也來過電話,說最近要回來一趟,跟他辦理離婚的事情。
只是陶宇晴還跟徐璇聯繫,經常關心他的生活。
區裡,他與新來的區長依舊是在馬不停蹄地抓城區西部開發工作,這項工作是江濱區的亮點啊!
徐璇身邊少了許多女人,雖然也少了不少煩惱,可他生命的激情卻好像燃燒不起來了。
他不再去照鏡子,有時鬍鬚也忘了刮,由注重儀表,變得不修邊幅,以至於有一次他去看方卓然,讓老人家差點沒認出他來。
可他不知道更糟糕的事情還在等待着他。
某某日,徐璇正在聽下屬的工作彙報,忽然辦公室進來幾個人,徐璇認得他們,是市紀委的領導。他示意下屬先出去,把市紀委的領導迎到沙發上。
“這是你的筆記嗎?”,市紀委的朱書記剛坐下,就把一本筆記遞給徐璇。
徐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筆記放在自己家裡的保險櫃裡,怎麼現在在他們手裡呢?
徐璇一頭霧水,愣在了那。
“也許,前一段你看過了新聞,我市最近抓到一個慣偷,這個慣偷經常瞄準黨政幹部的居所,進行盜竊活動。你的這本筆記就是他供出來的,說是從你家保險櫃拿出來的。”市紀委朱書記簡單地陳述筆記的來龍去脈。
“這是我的筆記,有什麼問題嗎?”徐璇故作鎮定地回答着,可他的內心很焦急,因爲這本筆記記載着自己與殷萍的許多私生活場景,都是寫實的筆法。
“這本筆記,被慣偷以高價賣給了一家網站,這家網站以這本筆記爲藍本,在網上登載了許多黃色的東西,極大地損壞了黨政幹部在人民羣衆中的印象。”,市紀委朱書記非常嚴肅地說。
徐璇知道了這件事的嚴重性,他想辯解些什麼,想用私人日記的說法爲自己自圓其說。可他的嘴張不開,他的臉也顯得燥熱。
“鑑於你做了與你的身份極不協調和相襯的事,我們代表市委對你進行誡勉談話,請你說清筆記中涉及的事情,然後聽侯組織處理。”市紀委朱書記一板一眼地說明了來意。
徐璇坐在那半天沒有言語,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個疏忽,竟能讓那個慣偷瞞天過海在他面前逃之夭夭。他想起了和曹秘書長喝酒的那個晚上,他聽到的異樣的聲音,他雖然進去查了查,可他竟沒有打開臥室的大衣櫃,那個慣偷一定是藏在了那裡。恰巧那天自己又喝多睡在了客廳裡,要不怎麼能發生這樣蹊蹺的事呢?
徐璇有些後悔不迭,可事情既然發生了,也只能坦然面對。
於是,徐璇把自己與殷萍的感情經歷全部講給了市紀委的領導。
面對徐璇的坦然,幾個市紀委的領導感到意外。他們對徐璇敢於說出隱私的勇氣有些驚訝。
談話結束前,市紀委朱書記告訴徐璇,讓他暫時停止工作,待調查結束,有了明確的處理意見再通知他是否工作。
徐璇被停職的事一夜之間成了濱江區的頭號新聞,有的說是蕭萬年的事牽扯到了徐璇,有的說是徐璇桃花運惹的禍,徐璇的人生髮生了戲劇性的變化,由人們羨慕的區委書記變成了隨意取笑的談資。
陶宇晴也聽到了這不好的消息,在第一時間給徐璇打了電話。
“徐璇,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停職的事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被停職了。”
“你現在在哪?”
“你你別管我了,也沒意義管我了,我完了!”
“徐璇,你聽着,就算這個世界的人都丟棄你,我也不會!”
“這事與你沒關,別摻和進來,對你影響也不好。”
“徐璇,別說停職,就是你淪落成一個犯人我也跟着你!”
聽到陶宇晴說這話,徐璇的感情受到了觸碰,他在自己的家裡嚎啕大哭起來,驚嚇着了接電話的陶宇晴,她不知道徐璇究竟怎麼樣了?
徐璇在哭聲中釋放着內心的苦痛,他唯一慶幸的是,在這滾滾紅塵的紛揚之中,竟有一個傻傻的癡情女人不會捨棄一個即將淪落的男人,而這個女人竟不是自己的最愛。
那天夜裡,陶宇晴來到了徐璇的家,徐璇沒有拒絕陶宇晴。
又過了幾天,方惠雲從內蒙趕回江城,她也聽到了徐璇的事情,可她沒有更多地過問,因爲她是跟徐璇離婚來的。兩人都很平靜,在婚姻登記處辦理了離婚手續。
再往後,曹秘書長和宋曉君也來看過他,向他表示了安慰同情之意。
江城事業開發公司的胡總也來找過他,而目的不是安慰,而是了結他與徐璇的那個房屋轉讓的事情。
也就是在誡勉談話後一個月,徐璇被調離了濱江區,在一個鮮爲人知的部門當起了調研員。
悲傷和失意一起像徐璇襲來,他終於撐不住了,因胃穿孔住進了醫院。那天,如果不是陶宇晴及時趕來,徐璇真的是命懸一線了。
聽到徐璇住院的消息,濱江區的李凱、小馬、孫局長都來探望昔日的老領導。而那些在他風光時關照過的人卻蹤跡皆無。徐璇此時,才知道什麼是世態炎涼。
躺在病牀上,追思不盡的往事,徐璇百感交集。世事茫茫,紅塵有界。就因爲感情的越界而迷失了自己,最終在情海中湮滅了自己。
他不禁想起了一首詩:那首詩也許就表達了他現在的心境。
“情有界啊心無界,塵世對情難描寫。心中有情不越界,愛情來的最聖潔。情有界啊宜糾結,今生誰能聞情卻。緣有定數思無邪,輪迴來世不越界。”
只是仍有一個紅顏知己在陪伴着徐璇,在他落魄的餘生拖曳起一縷溫馨的塵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