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和七七走進萬 花 樓 ,一羣風姿搖曳的女子便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爭着說道,這個說:“爺,來得好早啊!”
那個說:“喲,今天爺還帶來一位面貌如此出衆的公子啊!”
見了面冠如玉的七七,大家都蜂擁過來。
“公子,今天就讓我伺候你吧?”
“我來我來!”
“你們都別搶,還是我來吧,公子……”
七七還沒想到怎麼開口拒絕這幫妖豔的女子,
沈浪已經用天絕劍擋在七七的面前,替她抵擋了大家的靠前,
說道:“各位姑娘,請……不要嚇到我的朋友……”
“哈哈,第一次來啊~”
“好好好,沒事,慢慢來。”
“這位公子真是細皮嫩肉,煞是好看。”
“是啊,看那皮膚,比我的還好呢!”
“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哈哈!”
七七至始至終一張冷漠臉,並不想搭理她們,也不喜歡她們身上濃烈的胭脂水粉味。
“我說兩位公子啊,今晚的花魁競選,你們一定選要我哦!”
“選我!”
“選我!”
“我說姑娘們,你們圍在這裡做什麼?”老鴇看到這般熱鬧,走了過來。
“是沈公子來啦!”
“哦~沈公子啊,歡迎歡迎!綠依在樓上呢!”老鴇笑臉相迎。
“好,我們這就上去見她。”
“喲,你今天還多帶了一位公子啊……可是我們綠依平時只接待一位客人,還沒有……”
“朱公子是綠依姑娘的舊相識,只是來探望她……”
沈浪說着,拿出一大錠銀子,老鴇眼睛瞬間發亮,沈浪把銀子放在她手中,“請笑納。我們上樓去了。”
“哎,哎,慢走!慢走!”老鴇笑着把銀子放在袖子裡,見沈浪和朱公子緩緩上樓,兩眼笑眯眯。
“又是書生!又是富商!現在這兩位金貴的公子都衝着她來!
爲啥什麼好處都讓綠依撈到!想我紅胭脂作爲我們萬 花 樓 的頭牌都沒有這般待遇!”
“福人自有福相,做好自己就好。”
“我就不服氣!”
“沒什麼不服氣,想辦法贏得今晚的花魁纔是真本事。”
“哼!”
“娘說得是。”
“我們走吧。”
見其他人都走遠,紅胭脂才走過去問老鴇:“娘,我說綠依這事你辦得可不好啊,你這樣做的話,那個楊老闆來了,雙方會打起來的!”
“怕啥,我們儘管賺錢,我看那位沈公子也有些本領,那個楊老闆我想辦法周旋着,我們姐妹這麼多,他要哪個不行!”
“可是他偏偏要綠依啊!”
“不會不會,他一看就是個風流好色之人,只是一時迷了心竅而已。你晚上好好表現,說不定他就看上你了呢!”
“哼!我纔不要呢!綠依看不上的,我也看不上!我也要找個風度翩翩癡情公子……”紅胭脂露出一副神往的樣子。
“你還是醒醒吧,胭脂,做我們這行的,幾時遇到過真心人!也就綠依那傻孩子還在癡癡地等!”
“說得也是!”
“還是晚上的事情重要,你快去準備準備吧!”
“嗯……”紅胭脂這才悻悻地離去。
……
沈浪和七七走到樓上去,沈浪特地把七七帶到樓道拐角處。
“七……”
沈浪剛開口,七七睜大眼睛,用眼神暗示他。
“朱公子,你一進來她們就那樣圍着你,有沒有嚇到你?”沈浪關切地問着。
“沒有。只是有些討厭而已。”
“是啊,確實討厭。”
“哪裡啊?我看她們包圍的不是你,否則你肯定滿心歡喜。”
“吃醋啦?”沈浪低頭笑着看七七。
“……”七七瞪了他一眼,轉頭不理他。
“別生氣……”
“我沒生氣……我只是在想,如果一個男人在這樣風花雪月的地方待上個把月,被她們這般軟磨硬泡,肯定要傾家蕩產!”
“嗯,很有可能。”
“果然,英雄難逃溫柔鄉啊……”
沈浪感覺七七意有所指,露出狡黠的笑容,
說道:“也許吧。不過我這一生所眷戀的只有……”
沈浪低頭湊近七七的耳朵,耳語道:“我們家七七的溫柔鄉……”
“你……”
七七見沈浪一副油嘴滑舌的樣子,心裡有些羞憤,轉頭離開,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朱公子——你走錯了,綠依姑娘的房間在這個方向……”沈浪連忙喊道。
七七轉過身來,眼中含有薄怒的樣子,嗔怪:“你倒是駕輕就熟啊!”
沈浪就像啞巴吃黃連一樣,不知還說啥纔好了。
兩人來到綠依姑娘門口,沈浪輕輕釦門。只見屋裡人問道:“是誰?”
“在下沈浪。”
屋裡的人開了門,說道:“沈公子……”
見到男扮女裝的七七,綠依沒認出來,卻是嚇了一跳,不知道沈浪帶來這位是誰,於是問道:“哦~這位是……”
“綠依姑娘,是我!”
綠依仔細端詳了一番,這纔想起原來是……綠依趕緊打開兩扇房門,說道:“兩位公子,快快請進!”
沈浪和七七一同走了進去,綠依又把房門關了起來。
三人都坐下後,綠依給沈浪和七七倒了茶水。
“我們剛剛進來就聽說晚上有個花魁競選……”
“嗯,這個是我們萬 花 樓 一年一度的花魁競選,只要得到花魁就能得到一千兩賞金,還能擁有自由選擇客人的權利!”
“那你應該去參加!”
“嗯,娘也支持我去參加。我都準備好了。”
“嗯,那就好。”
“如果贏得花魁,你應該有足夠的錢替自己贖身啊!”七七提醒道。
“姑娘有所不知……”
“請叫我朱公子!”
“朱公子,花魁競選只是噱頭,只是爲了吸引更多的客人前來,我們並沒有真的得到這筆錢……”
“竟然如此!”
“我們這種風塵女子能有多少自由,又有多少東西真正屬於自己……”
“……所以你才如此執着於等那位書生……”
“嗯。”
“你等了多久了?”
“實不相瞞,一年了,至今杳無音信……”
“可否有來信?”
“沒有。”
“那爲何還等?”
“我相信他。”綠依拿出一塊玉佩,是一隻鴛鴦,端詳着,說道:“他說,玉在,情在……”說着說着綠依眼眶裡泛起了淚光。
“如果他再也不回來呢?”
“不會的!他一定會回來的!除非……他遇上了什麼意外……”
“……”七七無言。她猜不透是什麼樣的信念支持着綠依這樣無條件、無所畏懼去相信他,而這樣的執着確實令人動容。
“綠依姑娘,如果你願意,我和朱公子可以爲你贖身,讓你獲得自由身……”
“離開這,我就不知道該去何處了……”
“你的家呢?”
“從我記事起,我就在這裡了。所以我並不知道我的家在哪裡……”
“……所以你就只能一直待在這裡嗎?”
“嗯,而且只有待在這裡,纔能有機會再和蘇郎重逢,我要是離開這裡,他該去哪裡找我……”
“哎~”
七七輕輕嘆了一口氣,沈浪見狀,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七七抽開了手,獨自起身,走向窗口。
“沈公子,你們一大早就跑來探望綠依,綠依感激不盡,請讓綠依爲你們撫琴一首。”
“嗯。”沈浪微笑着點點頭。
綠依走到琵琶前,坐在烏木靠背椅上,彈了一曲《花溪搖月》。
小弦初動,屋裡立時靜了下來,琴聲婉轉猶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琴聲如此恬淡舒緩,如夢如畫……
七七正在望着窗外的蓮池發呆,心想如此優美的琴聲中卻隱藏着一顆悲傷卻深情的心……
“你在想什麼?”此時的沈浪已經挨着七七。
“我……在想愛爲何物……”
“……我猜……愛是……兩情相悅,兩心相許……”
七七見他如是說,回頭與他相望,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