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汐雲那裡弄了點血來,想着把血蟾蜍的毒液也加點進去,看能不能煉製出一瓶天下至毒來,說不定哪一日中了不知名的毒,能用它來以毒攻毒也說不定……”
“所以呢?兩樣毒互不相讓,在藥爐子裡一個不慎,就給炸開了。洛朵朵你說你這是第多少次失敗了?你都取了汐雲多少的血了?汐雲都要被你壓榨成乾屍了!怎麼還不悠着點呢你!”
她還不知道,洛朵朵竟然去取了汐雲的血液。由於汐雲是毒人,渾身的毒甚是厲害,這幾日只道洛朵朵在用丹藥給他調養着,卻不想這丫的竟然趁機取人家的血!
“洛朵朵你是想要用血蟾蜍的毒看看,能不能化解汐雲身上的萬毒之毒嗎?”
“有這個想法,只是這看起來……”不大現實。
汐雲身上的毒是經過了千萬種毒物融合而來,乃是萬毒之毒,世上怕是沒有別的毒會比他身上的毒狠烈了。要用以毒攻毒這樣的法子,也得要尋到一樣足以和它匹敵的毒物才行,洛朵朵這樣做,實在是太魯莽了。
院子裡頭一片狼藉,炸開的藥罐裡面的藥物流了出來,地上的花草觸碰到黑色的藥液馬上就枯萎了。
“你看看怎麼收拾吧,汐雲的毒不用急,索性也沒有性命危險。”有性命危險的是碰了他的人,作爲一個毒人他反而挺安全的。
月淺曦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這樣的毒物還是隻有作爲專業的洛朵朵才能處理。
洛朵朵答應一聲,從儲物戒指裡面拿了一個蠶絲手套戴上,跑上前去清理那一堆爛攤子去了。
這時院子外頭卻傳來一聲疑問:“你們說汐雲?”
這聲音帶着一絲的顫抖,但還是難掩其中的威嚴與貴氣。
皇后娘娘,她竟然找到了這裡?
幾人往院子門口望去,被簇擁着站在門口的女人,可不就是昨日晚上見過的大月國皇后娘娘?
與昨日的素顏不同,今日的皇后化了精緻的妝容,一張臉看起來又精緻了不少。皇后的神情有些激動,眼中是哀傷和期盼,直直的盯着月淺曦。
皇后和汐雲……有什麼關係?
月淺曦回頭與炎洛嵐對視一眼,忽然恍然大悟。
慕容汐風、汐雨、汐雲……這樣的名字,她當時聽到時竟然沒有往那邊想去,只是汐雲若真的是大月國皇子,又怎麼會淪落到那個地方去?
猜想是這樣猜想,眼下卻也不能就這般揭穿了。
月淺曦掩下眼瞼,擡頭又是一副彬彬有禮的謙謙公子模樣,笑道:“不知大月國的皇后娘娘駕臨,有失遠迎,還望不要怪罪纔好。”
你都這麼說了,人家好意思怪罪纔怪了。
大月國皇后眼眸閃了閃,終是不與她計較這般的問題,只揮手留下幾個貼心的宮女,才又問道:“這位想必便是小林子所說的請回的神醫,本宮自是相信你能將雨兒的腿治好。只是方纔聽你談一個叫‘汐雲’的人,還望你能告知他在何處。”
月淺曦眯起眼睛,這老女人!竟然敢威脅她!
明知道慕容汐雨的腿根本就治不好了,饒是拿出所有的丹藥也將他的腿接不起來的,卻還要叫她打這樣的包票!
若是治不好,她又當如何!
“大月國的皇后娘娘客氣了,本公子不懂醫術,只是大皇子好客,這纔將本公子請了來。”
至於他治不治腿什麼的,關她個鳥事!
月淺曦這樣不軟不硬的給把話拋了回去,果然見皇后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臉上瞬間便涌起一團悲傷來:“你且告訴本宮,汐雲在哪兒便是。”
慕容汐雨的腿,她自然是知道治不好的。
現在這樣一味的爲難月淺曦也得不到什麼好處,若非要找幾個人出氣,自己宮裡頭那麼多的下人隨她打罵。現在這個人,她還要留着大廳慕容汐雲的下落,自然是要留着的。
哼,不過是她還有點用處,若不然只怕早就找了個藉口把自己弄死了。
月淺曦心裡嘲諷一聲,表面卻是不動聲色:“大月國的皇后娘娘是在找人嗎?本公子這裡沒有一個叫汐雲的人,怕是要叫皇后娘娘失望了。”
現今只有拖一拖,等她出了這大皇子府,再參加完煉丹會,便不會管這麼多了。
“若是大皇子的病情,想必我這位侍女可以告知娘娘一二。”
“是啊皇后娘娘,民女覺着大皇子的腿雖然回不到從前,站起來卻還是有可能的。”洛朵朵適時的接過話來。
她是大月國的人,是以見着大月國的皇后總是會心存敬畏,做不到月淺曦那般的囂張。雖然沒有跪下行禮,但在言辭間還是要恭敬了許多。
皇后娘娘滿意的笑了笑:“你就是那個治好了蕭家少主的神醫?想必是有些本事。”
“呃皇后娘娘您誤會了,蕭白玉不是民女治好的。”
“嗯?”
皇后眉眼一沉,氣勢便變得凌厲了起來。
明明說的是請了治好蕭家少主的病的神醫,將這位神醫說得多麼的神乎其神,這會兒卻告訴她不是?
這不是欺君罔上嗎!
“你們這是欺君之罪!”
“我們可從沒說過,我們是神醫,更沒有跟皇上說過,這欺君之罪從何而來?大月國的皇后娘娘,您可不要亂說話。”
月淺曦打開摺扇,一派閒適的做派,眼中的凌厲卻絲毫不輸於皇后。
“放肆!這是我們皇后娘娘!”
後面跟着的侍女早看不下去,這會兒更是上前衝月淺曦凌厲的喝了起來。
“嗯?不過是小小一個宮女罷了。”月淺曦轉眸,輕描淡寫的吐出幾個字來。那渾身的凌厲氣勢卻是不可忽視,叫那小宮女嚇得連忙往皇后身後縮了去,連擡眼都不敢。
月淺曦不置可否的笑笑,轉過身表示送客。
她就是囂張了又怎麼樣?如今雖身在大月國,爲了表示尊重她可以給他們一點面子,但不代表可以任他們踩到自己頭上來。
若是非要惹她,可就不要怪她將整個江南弄得雞飛狗跳了!
“你!”
皇后被氣得不行,整個大月國,能叫她如此慪氣的除了宮裡那一位貴妃了之外,便是這個身份不明的男人了!
只是見這個男人通身的尊貴氣派不似凡人,指不定是哪一國的貴胄,她雖然不怕得罪了,卻也不能太囂張,況且……汐雲或許還在這個人手裡,就當是爲了汐雲,她便忍一忍罷!
“這位公子剛纔說了汐雲,本宮只要汐雲的下落便好,還望公子告知!”
這時候的語氣早已經沒有先前的那般溫潤的,連聲音中都帶着一絲隱忍。能叫她做到這個地步,看來汐雲對皇后來說,還是比較重要的人。
只是如今的汐雲……還是待在他們身邊比較安全的。
“不是本公子不告訴大月國皇后汐雲的下落,只是如今的汐雲不適合見外人,皇后娘娘或者有什麼話要帶給汐雲?本公子可以代勞。”
“你……他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只是身子有些不適,需要調養些時日,這時候不宜見人罷了。”
“身子不適……他怎麼了?”
皇后緊張了起來,上前一步想要問問,又覺着這樣於理不合,便只站遠了企盼而緊張的問道。
她已經有一個兒子殘廢了,不要……
“他沒什麼大事,只是皇后娘娘心裡念着的那一個,便不見得是他。”月淺曦勾起脣角,開始打聽起消息來。
如若汐雲的身份真實皇后的兒子,那麼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他是什麼時候去那個山洞的呢?又是怎麼被丟進去的呢?
皇后聽聞這話,從身上掏出一個隨身帶着的玉佩來遞上去,見炎洛嵐上前來接了,這才說道:“你便是拿這個給他,若是他認得,那便是。若是不認得,那便不是。”
若是,她自然感激;若不是,月淺曦的日子就不會那麼好過了。
她能在皇后這一位上坐這麼久,自然是有些手段的。
炎洛嵐將玉佩遞給月淺曦,輕輕說道:“這是大月國皇子的出生玉佩,上面還刻了‘雲’字,若汐雲是一出生便丟到那裡,怕是不會認得。”
這倒是了。
一國皇子的出聲玉佩,又怎麼會不在自己身上。
皇后聽得炎洛嵐的話,連忙上前解釋道:“他是十歲時出事的,當時是掉落了懸崖,侍衛只在懸崖下面找到了這個帶回來……”
這麼多年過去,總是還存在一絲希望的。
“嗯。”
月淺曦點頭,表示願意去辦這件事情。
大月國皇后眼裡這纔有了點亮光,只又交代了幾句,便帶了人出去了。
月淺曦摩擦着手中的玉佩,半晌才說道:“你怎麼看?”
“既然答應了,就去做吧。汐雲若真的是大月國的皇子,便該擔當起大月國的大任來,這與他不難。”
有那樣毅力的男人,定然能當好這一國之君。
與其他們輔佐二皇子慕容汐風,還不如將知根知底的慕容汐雲輔佐上位。慕容汐雲那樣的人,對他們也會比較有益。
“那我們先回客棧看看吧。”
客棧門口站了兩個侍衛,門庭冷清,連一個來往的客人都沒有。想是見着這樣的架勢被嚇住了,月淺曦蹙起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進大皇子府就有了,是大皇子府內派出來的。只有門口這兩個,客棧的費用被大皇子府的人包了,也不影響我們行動,來,走這邊進去……”
炎洛嵐帶着兩人繞到客棧後面來,後面沒有一個守衛的,幾人輕輕鬆鬆便翻牆進去了。
這大皇子府的人做事也是忒有趣了點兒,幾人叫人把客棧看着了,卻也不看嚴實一點,也不知怎麼想的。
這般想着幾人往客棧上房這邊來,此時衆人正聚集在一個包廂裡面,無聊的吃東西聊天喝茶,過得好不愜意!
“你們倒是過得愜意。”
月淺曦推門而入,見着滿屋子愜意的人,不由得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