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的度過了一個星期,本以爲一切都完結的負責人張忽然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臉色微變了之後,掛了電話,他便叫韓梅梅進辦公室。
二十分鐘之後。
當默蘇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的時候,只聽摔東西的聲音從負責人的辦公室傳來,衆人紛紛擡頭張望,當然也引起了默蘇的注意,她一擡起頭就見韓梅梅怒氣衝衝的往外面走,負責人根本來不及阻攔就見她奔到了自己跟前,狠狠的一拍桌子:“董默蘇,你什麼意思?別以爲自己有幾個錢就可以仗勢欺人,我有了今天的成績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不是你老公給的!憑什麼你說辭我就辭我!我在工作裡犯了什麼錯?!”
負責人臉色都變了,抓着韓梅梅的手說:“你瘋了嗎?你到底還要鬧成什麼樣?”
“我沒瘋!”她甩開他的手:“我今天只是要討個公道!我承認我之前是看你不順眼,誤會了你,是我不對,但是你要辭走我,必須給我一個在工作上犯錯的
理由,堂堂ani董事只是一個因爲私事就將員工辭走的人嗎?!”
經過昨天一夜,大家都知道默蘇的身份是他們最大的老闆娘,眼見韓梅梅這麼放肆,心想着女人果真是把眼睛放在頭頂上了。她平日素來跟別人不親近,也不討喜,自然很多人也就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
比起他們臉上各種神色揣測,默蘇的神情要淡然的許多。她在腦袋裡構思了一下,才緩緩道:“韓梅梅女士,在你否認你的工作有失誤之前是不是得好好去整理一下你的回憶,看看是否回憶矇蔽了你,讓你連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想不起來?”
韓梅梅臉色一變:“你、你什麼意思?”
“韓女士,你在工作中混了這麼多年,一定知道很多時候,人的面子都是自己先給自己的。如果你硬是要我把話挑明瞭,說白了,我沒什麼意見。只不過到時候你別又像一直瘋狗似地,到處咬人。”
韓梅梅本來都打算心虛的放下了,被她這麼一說,火爆的脾氣又被激發了出來,她臉一擺,正式道:“你說誰是瘋狗?你把話說明白了!!今天你要是有理了我就走,沒理了,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別想把我遣走!”
默蘇看了她一眼,心道,這女人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也許在某些事方面這麼執着的話會對工作有幫助,但是一味的固執,有時候也會適得其反。
“ok!”默蘇點點頭,將自己桌面上的電腦顯示器轉了過來,“韓女士最近打的一場官司引起了很大的社會轟動,也不知道對於事務所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站在我個人的角度而言,韓女士在人品上好像有點問題。”
其實事情的發展默蘇也是從網上看到的,最近x大發生的一件“花季少女遭殘害,兇手僅判死緩”案子,具體是x大女生在教學樓廁所被同校大四男生猥瑣,在逃脫反抗中竟遭遇對方殘忍殺害,據悉,這名大四男生是“慣犯”曾先後十多次在校園內作案,因爲沒有傷及性命所以被有權有勢的父母給包庇了。最後這次鬧出了人命,父母通過後門,找到了g市目前官司最有力度的事務所,而這件案子的負責律師就是韓梅梅。
“韓女士這次的官司打的雖然很符合那位被告父母的心意,不過廣大人名羣衆可不幹了。最近已經有人鬧到事務所了,要不是ani在後面做強大的保護,你以爲自己能平安無事的站在這裡麼?”默蘇勾起一抹笑,指着電腦屏幕上的一行字:“而且韓女士接受採訪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明顯的有故意讓羣衆扔雞蛋的嫌疑,爲了避免事務所被韓女士一人牽連,上面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當然有!”韓梅梅嗤笑道:“沒想到堂堂ani也要看別人的眼光行事。什麼叫受我一人牽連,搞得好像法院的判決是我一個人決定能決定的。如果我的辯詞沒起到作用,法院也不會從輕發落吧?既然法官都這樣判決了,憑什麼把罪名壓在我身上?”
“說的可真好。”默蘇諷刺道:“韓女士若不是私底下收了那一對父母的錢,就是良心被狗吃了吧?換成今天要死去的是你的女兒,你還會站在這裡說話不腰疼麼?”
韓梅梅臉色都輕了,“你這是污衊!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收了錢?我只是做好我本職工作而已,能打贏這場官司,是我的能力,不是每個人都能做的到!”
“的確不是每個人都能做的到。要像韓女士這種良心被狗吃的徹底的人,天底下還真難找到幾個。難怪社會上律師的名聲都不怎麼好,就是多了你這類人。你說人都做到這份上了,總公司不過是把你辭退而已,沒完全封殺你的路,你還在這裡叫喧什麼呢?”
“你!”韓梅梅氣的一口氣沒升上來,嗆的臉通紅。
默蘇卻是已經沒有說下去的興趣,其實她並不知道上面把她辭了究竟是什麼原因,只是上午的時候不經意的看見網絡上談論的熱鬧的頭條案件,才發現了自己身邊的極品。真是越看越生氣,這女人還居然敢大言不慚的說什麼對於這些天案件給她的最大思考就是:女方不應該做出激烈反抗,更不應該強行搶刀意圖殺死被告,這對於女大學生是有重要的啓示的,在受到不法侵害時,未避免不必要的傷害,儘量不要做出過激行爲,應該選擇順從或者冷靜思考,這對受害者是有好處的。
這丫的真是神經病,雖然說律師本來就應該能言善辯,可是這種顛倒黑白,滿嘴鬼話的人簡直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默蘇甚至覺得這是她做了這麼多年律師以來,遇見一個人品最差的,與這樣的人作爲同事她都覺得自己無顏存活在這世界上。
“好了,我不跟你說了。”她撫撫額頭,“如果我是你,現在應該立馬就收拾東西走了。你不是在奇怪爲什麼別人辭退你嗎?現在給了這個理由,夠嗎?當然……你會不服氣,不過趁着ani還因爲你是這裡的員工保護了你的情況下,趕緊去外國躲一躲,不然說不定你的家裡隔三差五的會被砸爛玻璃,信箱裡會出現各種恐嚇信。”
“董默蘇——”
韓梅梅還想說什麼,就聽見默蘇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淡淡道:“如果你需要證據證明你的確是收了賄賂才肯走,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早上的太陽不錯,默蘇看着這個原本在她眼底很不錯的事務所,感嘆,自己真是多此一舉,之前念琛一直讓她別來,她不聽,現在才幹了沒一個星期就辭職走了。想起之前跟韓梅梅說的那一通,其實她的脾氣也是一時間爆發出來,做這一行,她見過的黑暗太多了,有時候忍的了只管忍,忍不了的就說了出來。
韓梅梅也不過是利益之下的受控者罷了,這世界不都是誰有錢就偏向誰麼?就算沒有她,也會有其他律師這樣做的。
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默蘇對着路邊的櫥窗鏡子上倒影出的自己說:“董默蘇,要是你一直都這麼倔着個性,覺得世界上只有自己正大光明的話,就別出來工作,安安靜靜的呆在家裡當你的何太太吧。”
碰巧在櫥窗裡面的店員看見一個女人對着自己說話,有些詫異,整了整衣服就要出來,默蘇見了,連忙拔腿就跑,本能的攔了一輛車子,落荒而逃。
真是好丟臉啊,汗。
她看着反光鏡裡面那個穿着粉紅色工作服的服務員,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一路望着她的車消失在轉角,她眨了眨眼睛,收回眼神,剛纔的怒氣早就被剛纔的尷尬給弄的無影無蹤。
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司機一直都在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問:“師傅,怎麼了嗎?”
司機一臉無奈的樣子:“小姐,我已經問了你三遍你要去哪裡了?”
“噢……”默蘇習慣性的眨眨眼睛,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去哪裡,“呃……去xxxxxx別墅區?算了算了,還是去ani集團吧!”說着像是肯定句似地,重重的點點頭:“嗯,麻煩師傅,去ani集團!”
“好叻。”司機應了一聲,便調轉了一個頭。現在不是下班的高峰期,所以車流還是比較順暢的。
車上的收音機裡面恰巧在播一條新聞,接着便聽見司機嘆氣的聲音:“現在這個社會就是有錢有權人的家,想幹嘛就幹嘛,就算犯了罪,走個後面,連死刑都不用。可憐的只有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
默蘇知道他說的是剛纔新聞裡播放的也是剛纔自己爭吵的那件事,頓時,低落的心情又浮現了上來,她扭頭看向窗外不語。
那司機從後視鏡裡面看了她一眼問:“我剛纔看見你從那家事務所出來,你也不會是那裡的律師吧?”
默蘇在司機詫異的眼光下點點頭,但是隨即微笑的說:“我去了一個星期的班,然後因爲這件事跟那個女人吵架了,辭職了。”
“噢!難怪我剛纔看你舉止奇怪的樣子。哎……原來世上打抱不平的人還是很多的。像你這種小女人都有這樣的氣魄……”
就這樣,在司機崇拜的目光下,默蘇汗噠噠的下了車,臨走的時候司機還因爲這事少收了默蘇的一點錢,讓默蘇站在原地不知道改如何迴應,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對着自己豎起大拇指,而後拉着別的乘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