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以爲是何念琛在替我打抱不平?”
“如果不是這樣我實在找不出什麼理由。慕西的客戶不斷的被搶,就連以前的老客戶都不願意跟他合作,當然,他們不會在表面上做的那麼絕情,只是從一些深層的方面來拒絕。聰明的人都懂得這是怎麼一回事。其實你跟慕西說了那麼絕情的話後,他還沒有放棄你,他想來找你,不過公司的事情已經花費了他不少精力,他自認爲現在的自己沒辦法像以前那樣給你幸福,至少連物質上的都沒有,所以他沒再來煩你,也不許公司裡的任何人把這件事告訴你。”
“那你爲什麼要告訴我?”她還記得這個女人一向是誰活得好就巴結誰的人,如果袁慕西現在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她爲什麼還會選擇留在他身邊,並且還這樣幫他。
“就算是我欠他的,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忘恩負義。我是喜歡錢,但這個世界上誰不喜歡?我太懂得,跟一個怎樣的老闆,你的身價纔會被提高到多少。這世界是有錢人的世界,爲了那些,像我這樣的人會少嗎?那些開着白馬奔馳的年輕女人,有哪些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只不過她們的運氣比我好而已。我也不需要你因爲我來找你這件事而對我的良心改觀,我只希望你能讓何念琛放過慕西,畢竟你們兩分手的導火線是我,不管他的事情,如果你心有不甘,你一個電話,我就可以站在你面前,你要殺剮都隨便,只是別背地裡做一些小動作好嗎……”
“呯”的一聲。默蘇沒有等那邊說完就掛了電話,因爲她看見何念琛正從浴室走出來,他依舊是進去時的神色,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爲洗了個澡而得到緩和
他隨意的撥弄了一下頭髮,然後就任由水往下滴,對於這一點他好像已經習慣,洗完澡從來都不把頭髮吹乾,好像吹頭髮是一件極其浪費時間的事情一樣。
默蘇本以爲他會直接上牀的,沒想到他卻在房間的書桌前上起了網。剛纔於若瑾在電話裡說的話,她有一半以上是不相信的,總覺得,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呢?好像一點也不符合她生活的走向。
原本她是應該跟袁慕西和平分手了,分手了之後大家各走各的路,和所有的情侶一樣,也許很多年後彼此再見到也不過是露出一抹微笑,點頭示好。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袁慕西會因爲自己而被別人這樣折磨。
如果那一切真的是何念琛做的,原因是什麼?不管是什麼,就算不是因爲自己,她也不會眼睜睜的這樣看下去,畢竟,曾經那麼的愛過一個人,就算最後有恨也是愛過後的恨,並不會因爲恨就希望他過的不好。
在想這些的時候,她一直都觀察着何念琛的表情,他永遠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眼神專注的看着電腦,偶爾伸手打字,不過次數少的可憐。
洗完澡後的他神態偏爲慵懶,俊帥的側顏讓人很難移開目光,有時候默蘇覺得他真的很像一件漂亮的藝術品,怎麼看都不會膩,還會隨着時光的推移而變得更加的珍貴。
“何念琛……”她遲疑了許久,終於開口叫了他的名字。
不過他似乎並不太領情,依舊連眉毛都沒有擡一下,只是輕應了一聲“嗯”算是應答。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說完這句話後,臥室內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陷進沉默的。
默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何念琛,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做錯了事情誠實的跟父親報告,請求原諒的過程。
就在她等得不耐煩剛要開口的時候,何念琛終於擡起了他那顆寶貴的頭,瞥了一眼她,他站起來,走到酒櫃前,開了一瓶酒倒進鑲着鑽石的高腳杯裡:“什麼事?”
他問的漫不經心,讓默蘇覺得今天的他真是奇怪極了。
這樣的何念琛一般都是陰晴不定的,換成是平時的話默蘇應該是會很識相的不主動去招惹他,可是現在的事實是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一秒鐘都不願意再拖。
“我有件事想問你……你能老實的告訴我麼?”她問。
“嗯?”
“最近……你跟袁慕西之間有什麼恩怨嗎?”說這句話的時候,默蘇一直都看着他的表情,就像是她不過問了一句今天天氣還好麼的反應,他淡淡的說:“嗯,最近在收購他的公司。”
默蘇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就算是從他嘴巴里說出來,她還是覺得極其荒謬。
“爲什麼?”即便是震驚,她還是裝作很沉靜的樣子。
“沒有原因。”他解釋的倒是簡單。
可誰信呢?“沒原因你怎麼可能會只針對他一家公司?如果我沒記錯,何總的房地產公司壓根就跟人家事務所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吧?”
念琛將酒杯微舉離脣,眼底是似笑非笑的冷淡:“那麼,你以爲是什麼原因?”
“我……”她一下子哽咽在那裡,還真說不出她心底想的那個原因。那樣會顯得自己太過於自作多情,尤其是面對何念琛這種冷血動物的時候。
她不說,他卻開口替她說了:“你以爲我是爲了你?替你打抱不平?”他放下酒杯,走到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以爲自己憑什麼?”
她不知道他爲什麼在生氣,可是她就能感覺到他渾身的怒氣像是控制不住似地源源不斷的向外冒。
他的眼睛裡有濃濃的血絲,默蘇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她手掌心裡有傷的那天,他像一隻被惹惱的猛獸一樣撲向自己。
即便現在是白天,她也能感覺到一股陰寒的氣息,彷彿只要她一不小心,再說錯話,他又會幻化成猛獸。
“我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是她還是無畏的迎向他的目光:“如果真的是這樣的原因,我想請你高擡貴手,我跟他已經成過去式,沒有任何關係,你大可不必這樣做。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原因,也請你高擡貴手,他一個小小的律師事務所不會跟你有什麼利益關係的。”
也是因爲這個原因,默蘇纔敢再心裡保證,他專找袁慕西的麻煩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的確不會有什麼利益關係,但是我就是看他不順眼,這個理由夠嗎?”
默蘇看着他,簡直像是在看一個怪物:“我原本以爲你的無恥只是用在對女人上,沒想到對每個人你都這麼無恥,仗着自己有錢,就可以胡作非爲,根本不顧別人的感受。”
他一邊眉毛上挑,語氣似乎很輕鬆:“是麼?那是有多無恥,嗯?”
“我不想跟你說話。”默蘇有些厭惡的皺眉,她發誓自己是真的很討厭他現在的這副樣子,帶着高高在上自以爲了不起的痞氣。所以就算身上有傷,就算她的雙腳還是會疼,她還是努力的從牀上爬起來,試圖想要下牀。
他卻不攔住她,只是坐在牀上,很悠閒的看着她,問:“想去袁慕西身邊?”
她根本就不想跟他說話,自然也不想理他,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渾身會沒有力氣,剛剛躺在牀上的時候一點都沒有這種感覺。
他隨手點了根菸,嗤笑了一聲:“瞧瞧你這樣子,你以爲自己憑什麼能走出去?”
默蘇將他的話當成是空氣,努力的想從牀上走下去,卻發現自己越用力越是沒有力氣。
傻瓜到了現在也能發現自己身體的不對勁,她轉過頭有些無力的看着念琛:“你讓我吃了什麼東西?”
“怕你逃跑,所以在你早餐里加了點東西。”他脣角勾起,滿滿可恨又無恥的笑:“不過我回來了,所以又多此一舉了。”
“卑鄙!”默蘇咬牙,好不容易纔從牀上站起來,可是他的動作比她快極了,伸手就將她給扯了回來。一個天旋地轉,默蘇全身倒在牀上,這樣的折騰對於她來講真的是糟糕透了,她原本就沒有力氣的身體,連手臂都舉不起來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壓在他身上的何念琛用那種睥睨的姿態嘲諷似地看着自己。
“你以爲你能跑去哪裡?”他看着她的眼睛竟是帶了些許陰狠,“我最討厭別人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她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那張怎麼看都怎麼好看的臉在此刻卻變得那樣猙獰,就像是野獸,隨時都會露出他尖銳的獠牙。他發尖的水還沒有幹,一滴滴在她的脖子上,就像透骨的冰,可以輕易的刺穿她的皮膚。
“看着我。”他一字一字,咬牙切齒。
默蘇毫不懷疑,如果她不聽他的話,下一秒他可能會撲上來掐死她。
說不害怕是假的,她也是人,就算是再逞強也會有極限,何況她的逞強從來就不是真正的堅強。
果然下一秒,他的手就掐在她的脖子上,硬是用力將她的臉給掰了過來,正視她的眼睛。就算長得再好看的人,一旦生氣爆發起來也是異常恐怖的,就像現在的何念琛。
默蘇想,她應該是惹毛他的,她隱隱的都能看見他額角的青筋泛起,他一定是被她氣壞了。
她知道剛纔自己的嘴巴有多毒,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是從來都沒被人用那樣的詞語罵過的吧?換成是她也會很生氣。可是他做的事情更讓人生氣不是嗎?憑什麼仗着自己有錢就可以胡作非爲呢?
當然這些話她都沒有機會問出口,因爲何念琛在她脖子上的力道在逐漸的加大,好像是要懲罰她的心不在焉似地,他的嘴脣抿的緊緊的,眼睛裡透露出的目光很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