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雪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言愛星的媽媽。
“阿姨！早上好，我想找言學姐，請問她在嗎？”喬瑞雪得知電話那頭是言愛星的媽媽，說話的語氣有點拘謹。
那是一個高貴冷豔，不拘言笑的美少婦，喬瑞雪見過幾次，雖然言學姐已經二十多了，可她媽媽看起來卻只有三十歲出頭。
在媽媽輩裡，她是喬瑞雪見過最漂亮的女人。
【早上好！你言學姐她身體不太舒服，不方便接電話，你找她有什麼事情嗎？】
其實不是不舒服，而是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怎麼了，她又發病了嗎？”喬瑞雪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喬瑞雪以前是見過言愛星發作的，那時候剛好在自己家，突然就捂着心臟倒下來了。
也是那次，她才知道，原來言愛星是又天生的心臟病，喬瑞雲爲此，跟瘋了一般，露出了驚慌失措的樣子。
後來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就分手了。
言愛星這個名字，成了他們家的禁忌。
【嗯！】張雨珊淡淡的應了一聲，聲音裡，帶着一絲疲倦。
喬瑞雪並沒有把事情說出來，只問下午可以去看她嗎？
張雨珊婉拒了。
在得知這個消息以後，喬瑞雪的心，已經跌落谷底了，所有的負面情緒，都丟到了一邊，只像沒有靈魂的木偶，遊走在學校內。
耳邊依稀還能想起言學姐那天在咖啡廳說的話，醫生說她最多隻能活到十八歲，她現在多活一天，都是她賺來的。
她無法想象，一個人在每日面對病魔，死亡中自處。
如果是她，她覺得子未知的日子裡，這樣的恐懼，會讓她崩潰的。
今天報道只是走一個程序而已，喬瑞雪在學校，遇到了同樣頂着黑眼圈的林木木。
林木木告訴她，昨晚模特大賽在電視上播出以後，她捱了一頓家法。
林爸爸讓她不準再出去拋頭露面，家裡根本就不缺那點錢，就算她一輩子不嫁，不工作，林家也養得起。
喬瑞雪給她遞過去一瓶飲料，側首問道：“那你怎麼想的？要放棄了嗎？”
林木木一甩飄逸的中長卷發，說道：“纔不！人生是我自己的，我一定要闖出一片天地來。”就算是父母，也不能阻止她想要走的路。
“那肖醫生那裡．”喬瑞雪突然爲她難過了，在這個花一般的年紀，遇到了喜歡的人，想要爲了他變得堅強獨立，可卻一朝幻滅了，這樣的經歷，或許比程亦言當初冷漠地拋出一句我不會愛你，要更傷人吧？
“寶寶！我覺得我真的魔怔了，明知道他是那樣的人了，可我還是忍不住每天都要想他，翻看他的朋友圈。每一次想到那個男的衣衫不整離開他的辦公室，我心裡就哇涼一片。”林木木有些傷感。
其實她心裡還抱有幻想，肖醫生不是那樣的人。
喬瑞雪不忍她這樣難過，“要不我回頭跟我大哥說一下吧！這樣的人，屬於品行不端，上班時間公然出櫃，要炒他魷魚才行。”喬瑞雪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誰傷害了林木木，就是跟她作對，她不介意使用特權扳倒他。
林木木被逗得一笑，“別傻了，他性取向是哪樣，根本就不能否定他的人品，如果辭退一個好醫生，對醫院來說，也是個損失呢！”
兩人在學校一處的池塘邊聊了許久。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兩人聊天的話題，已經變了，不是圍繞程亦言，就是圍繞肖醫生。
那些年兩人討論着去哪裡玩，吃什麼的日子，好像越走越遠了。
在學校辦理了手續以後，喬瑞雪就跟林木木分別了。
喬瑞雪已經沒有睡覺的心情了，坐在程亦言開的車子裡，縮在後排的角落，怔怔地望着窗外發呆。
秦宛如打電話讓兩人回喬家吃飯。
喬瑞雪回到家，讓程亦言在客廳坐會兒，她轉身鑽進了廚房。
幾天不見秦宛如，喬瑞雪變得更愛撒嬌，抱着老媽的腰，埋頭卻不出聲。
“不開心？”秦宛如停下手中的活，把喬瑞雪拉到跟前來。
“沒有，昨晚沒睡好。”喬瑞雪像個無骨動物，軟軟地黏在秦宛如身上，不願意退開。
秦宛如見她眼下的青黛，心疼地把手覆在她臉上，“如果過得不開心，就回家住吧！”
這些天看不到她，想念得緊。
“我不開心不是因爲他，只是突然就有些傷感而已。”早上知道言愛星生病了，加上林木木眼底那一抹悲涼，她心情如落谷底。
她就是這樣的人，身邊的人，很輕易就能感染她的情緒。
“那你們又怎麼樣了？”
“媽咪，我們準備今年過年後就領證，好不好？”喬瑞雪心意已決，但還是徵求了秦宛如的意見。
秦宛如已經在池慧的口中聽到他們的關係又進展了，但是親耳聽到，那又是另一種感覺。
“只要你開心，怎麼都好。”
當天午飯期間，喬瑞雪在飯桌上，也把這個消息說了出來。
爸爸媽媽跟兩個哥哥，一直都是最關心她的，因爲她跟程亦言的事情，也是操心不少，既然有了計劃，便說出來讓他們放心。
喬瑞雪晚上沒睡覺，早上又沒睡夠，吃了午飯，便把程亦言跟家人丟在樓下，自己回了房間睡覺。
一沾牀，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今天喬瑞雲值班，沒有休息，樓下就喬成國，秦宛如還有程亦言坐着閒聊。
秦宛如覺得程亦言的態度轉變也太快了，才住在一起多久，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擔心兩人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亦言啊！你跟小雪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要孩子？”這話問得很隱晦，卻又不隱晦，程亦言一聽，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小雪還在讀書，就算是領證了，我也想等她畢業以後再要孩子。”到時候再補辦酒席。
“你能這樣想就好，她性格乖張，有時候會鬧脾氣，你可要答應婉姨，要多讓着她呀！”自己的女兒什麼性格，她是知道的，有時候容易衝動，遇到不順心的事，一點就着。
程亦言笑了笑，“婉姨！我跟她一起長大的，她什麼性格，我都清楚着。”
其實在他看來，喬瑞雪的脾氣不好，也有他一半的功勞，他從小就願意慣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