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發出凌亂的噼裡啪啦翻箱倒櫃的聲音。
沒有找到急救箱,喬瑞雪跪在地上,懊惱的抓着自己的頭戴,帶着哭腔道:“在哪兒?急救箱在哪兒?怎麼不見了,我記得明明放在這裡的啊!”
程亦言默默地看着已經亂了分寸的人,“去你哥房間找一下。”
她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站起來,站得急切,眼前突然就一片黑,她扶住櫃子,緩了一下,赤腳開門跑了出去。
程亦言等她離開以後,才嘶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傷口應該挺深的,有點疼。
沒多久,喬瑞雪就提着急救箱回來了,還拖着半睡半醒,穿着睡衣的喬正國。
“爹地你快給他看看,快。”喬瑞雪現在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根本就沒辦法幫陳一眼止血,去敲了主臥的門,二話不說就把喬正國給拉了過來。
喬正國見到程亦言有些驚訝,但是當看到地上那攤子血的時候,臉色也變了,結果喬瑞雪手上的急救箱,迅速走過去,打開。
喬瑞雪使勁憋住哭聲,在一旁看着她爹地幫程亦言清洗傷口,止血,傷口真的很深,洗掉血漬,能清楚地看到手掌上的肌腱組織。
“傷口太深了,要縫針。”喬正國說着,看了一眼喬瑞雪。
後者會意,立即戴上一次性手套幫忙拆針線的包裝,然後給鑷子消毒,戰站巍巍地遞到她爹地手上。
喬瑞雪咬着自己的手指,努力不哭出聲來。
程亦言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拍了拍她的頭頂,示意她別擔心。
喬正國是老醫生,對於這些基本的手工活做得很快,也很好,縫針以後上藥,包紮,全程也就幾分鐘。
等弄完這一切,才站起身子來,看着地上的血漬還有桌上一片狼藉,以及安靜地躺在地上的水果刀,神情嚴肅,“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兩人結婚以來,幾乎沒有吵過架,這次爲什麼會鬧出這麼大動靜。
“爸!這麼晚打擾您休息,真的很抱歉。”程亦言對於大半夜請動喬正國他老人家,深感抱歉。
“小雪?”喬正國見自家女兒的樣子,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了。
“爸!不關小雪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你們兩個最近在鬧什麼彆扭?”剛剛秦宛如睡覺的時候跟她說了,他們最近很反常,但是怎麼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爹地!”喬瑞雪原本想解釋,可一張嘴,就忍不住哭出了聲,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就變成了今天的局面呢!
“阿言!你說。”
“爸!我們就是發生了個小爭執,沒事的,我們會解決,您去休息吧!”程亦言也是無言以對。
“小爭執就要動刀動槍的?喬瑞雪!到底怎麼回事?”他的女兒他再清楚不過,就算平時易怒且衝動,但也不會因爲一些小事就大發雷霆,更何況程亦言是誰,她最不會傷害的人,就是程亦言。
“爸!你不要問我了好不好?”喬瑞雪感覺自己已經快瘋掉了,一句話也不想說,什麼人也不想見,她就像靜靜。
“爸!我會在這裡看着她,您快去休息吧!”
喬正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們年紀都不小了,做什麼事情,多過過腦子,不要動不動就吵架,打架。”年輕人的事情,他也不想過問太多,兩個孩子都是他看着長大的,什麼樣的脾氣性格他都瞭解。
想想,還是隨他們去吧!
然後便離開了。
喬瑞雪一直低着頭,看着地上那一大片血漬,沒有說話,只是把水果刀撿起來,放在桌子上,然後進浴室拿了一塊溼毛巾,把地板擦乾淨,又用抹布把地上那些碎蘋果掃進去,默默地做着這些事情,沒多久,剛剛的狼藉就被收拾乾淨。
她做好這一切,纔看向程亦言,兩人四目相對,“你走吧!”
程亦言舉了舉纏着紗布的手,“開不了車。”頗有些裝可憐的味道。
“去我大哥房間睡,明天讓司機送你回去。”喬瑞雪說完,不再看他,躺到牀上去,把整個人都藏在被窩裡。
程亦言起身關了門,就走到牀邊。
感覺到身邊的位置凹陷,喬瑞雪立即扯開被子。
“出去!”
“你不是要我給你交代你嗎?我現在跟你說好不好?”程亦言很想把她摟入懷裡,可又怕她生氣。
“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情聽嗎?”不管他要說的是什麼,但是他跟萬子軒子一起的事實,是沒有辦法改變的,而現在,王梓萱還懷了他的孩子。
“那我就在你這裡躺一下好不好?天亮以後我就離開。”
喬瑞雪不再說話。
這二十天來,她睡覺的時間有很多,佔據了她大半部分生活,可是喬瑞雪卻睡得不好,只要眼睛一閉上,就會做惡夢。
夢裡,程亦言跟王梓萱糾纏的畫面總揮之不去。
她每次醒來,都是淚流滿面。
感受着不遠處傳來的溫度,喬瑞雪緊繃了這麼長時間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漸漸地,合上眼。
不知道是因爲發泄過的原因,還是因爲程亦言睡在她旁邊,喬瑞雪今晚居然沒有作惡夢。
熟睡中,她的身子漸漸往程亦言的身邊挪去。
這是長時間養成的依賴,見她潛意識裡還願意靠近自己,程亦言伸手把她摟得更近。
直至天亮,程亦言眼睛都沒合過。
而喬瑞雪今晚睡得很沉,甚至睡着以後,遵道程亦言的懷裡,一隻腳纏上他的腰,用手圈着他的脖子。
喬瑞雪睜眼的時候,就見自己用以往常態的姿勢在他懷裡醒來。
她不滿地皺起眉頭,冷冷道:“你還沒走?”
若是以前,剛吵完架自己這麼黏上去,她會覺得很不好意思,但今天她卻沒有,甚至面上多餘的表情都沒有,鬆開程亦言,翻身下了牀。
程亦言還是覺得睡着的她沒有了咄咄逼人,比較可愛。
他也起身進了浴室,喬瑞雪正在刷牙,他道:“老婆!幫我擠下牙膏。”他一隻手受傷了,沒辦法擠牙膏。
喬瑞雪睨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但還是順從了他的意思,拿起那支屬於程亦言的牙刷,衝了下水,擠好牙膏遞到他手上,轉身便出去。
“老婆,你先別走,等下幫我洗臉。”
喬瑞雪嘖了一聲,“你不要得寸進尺。”要不是他手上受傷了,她絕對會把人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