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笙聽了這話,則是嗤笑一聲:“如果可以,當時我真的會一走了之。”
這樣,就不會被人丟在那深山裡了。
如果後來不是因爲葉家人找到了她,她還能活着再站到他厲梟的面前嗎?
厲梟說:“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想在跟你解釋什麼了,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真的很抱歉。”
“你並沒有對不起我。”言笙說,“說起來你會掉下懸崖,也只是爲了救我。我們兩清,以後誰也不欠誰的。”
將她丟在那裡,並不是厲梟的注意。
言笙雖然知道厲以寧不喜歡自己,但是也沒想到,她竟然心狠到那種地步。
她難道就不知道,把受傷昏迷的言笙丟在那裡,就是要了她的命嗎?
“不!”厲梟突然有些激動的看着言笙,眼神中滿是希冀,“現在你知道了真相,爲什麼我們不能繼續在一起,在中東……”
“在中東!”言笙打斷他的話,嗓音有些沙啞,她擡眸看他,“中東的那一次,我只是爲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她一字一句的說着,將厲梟臉上瞬間僵硬的表情盡收眼底,可是她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厲梟,你不會真的以爲我是愛上你了吧?”
言笙嘲諷的勾了勾脣角。
“……”厲梟張了張嘴,看着言笙冷漠的表情,竟有些說不出話來,“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不愛你。”言笙說,“厲梟,我從來就不愛你,如果是我給了你什麼錯覺,讓你誤會了,那麼,我道歉。”
他們,不能在一起。
即使現在強求在一起了,以後的日子也不會過的好。
言笙到現在都沒弄清楚,那個要殺她的人究竟是誰。
而且,經過中東以後,她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瞭解厲梟。
她以爲厲梟只是冷氏的總裁,可是她卻發現並沒有那麼簡單。
她如果繼續跟厲梟在一起,他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在遇到她之前,厲梟的日子不是都過的一帆風順的嗎?
可是呢,遇到她之後,各種事情都來了。
他還險些因爲她而喪了命呢。
所以啊,她怎麼能那麼自私,貪圖一時的快樂,而將他們的生命置之不理。
“言笙,如果你是因爲我媽才說出這些話的,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媽左右不了我的人生,我想要娶誰,是我的自由。”言笙臉上的笑,讓厲梟感覺心驚。
他慌亂的想要向言笙證明,可是言笙卻一點也不在意。
“不是因爲你媽。”言笙輕笑一聲,緩緩垂下了眸子,語調有些悲涼,“而是我們兩個,根本就不配。”
而且,厲梟啊,你不是都已經訂婚了嗎?
言笙不想去做拆散人家的狐狸精小三,所以,她放手。
車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
言笙的時候扶在開門處,最後再看了一眼厲梟:“請把天意還給我。雖然你是他父親,但是他這麼多年來都是跟我生活在一起的。他想要跟誰,我希望由他自己選擇。”
說完,言笙也不管厲梟會不會回答她,便直接開門下車了。
言笙下車後才發現,原來車子停下的地方,就是她曾經住過的那套公寓。
她還跟厲梟,有過一段同居生活呢。
言笙走了幾步,站在原地,擡頭數着樓層,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一間沒有開燈的窗戶處。
那裡,是她曾經住過的房間啊。
物是人非,這句話擁在這個時候,再合適不過了。
言笙感覺自己眼睛裡面有什麼東西快要流出來了,趕緊眨了眨眼睛,將那股溫熱的液體又控制回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又擡腳,朝外面走去。
只是沒走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言笙還沒來得及回頭,便感覺到有一股溫暖罩在自己身上,還帶着厲梟的味道。
一隻手橫在她的胸口,而另一隻手則是摟着她的腰。
她整個人被厲梟從身後抱住。
言笙掙扎了兩下,卻沒掙扎的開,她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突然聽見厲梟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厲梟的語氣幾近懇求,他的嗓音低沉,有一絲嘶啞。
還有什麼冰涼的水滴,滴在了她的脖子上。
涼的她忍不住渾身一顫。
她的眸子倏地瞪大,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麼剛纔那水滴,是厲梟的眼淚嗎?
她突然很想轉過身去看清楚,可是厲梟抱的實在太緊了,讓她掙脫不開。
“厲梟……”言笙有些無奈,想說什麼的時候,厲梟卻突然放開了她,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而言笙的身上,還穿着他的西裝外套。
將言笙並不算矮的身形,緊緊裹住。在這嚴冬,竟然也不怎麼覺得冷了。
言笙剛纔出來的急,根本沒有穿外套,所以現在從車裡出來,是冷的直打哆嗦。
但是有了厲梟的衣服,她卻覺得好受多了。
終究是沒忍住,言笙回頭,看着厲梟已經消失在樓裡的身影。
她吶吶的,不知道說什麼。
而凌川則是開着車,停到了言笙的身邊,凌川下車,走到後車座,替言笙打開車門。
“言小姐,請上車吧,我送您回去。”
這要是厲梟吩咐的。
言笙身上肯定沒有帶錢,厲梟雖然不知道言笙住在哪裡,但是他卻猜得到,肯定是需要打車回去的。
這麼晚了,她一個女人,不太安全,便讓凌川送她回去。
言笙微微恍神,而後說:“謝謝。”
她並沒有拒絕,顯然厲梟想到的,她自己也想到了。
言笙坐上車,溫暖的車廂,讓她暫時好轉了許多。
凌川也坐到駕駛座,發動車子之前,他問:“言小姐現在住在哪裡?”
“芙蓉園。”言笙答。
凌川微微一愣,顯然是有些吃驚。
芙蓉園是a市的富人區,雖然跟冷家所在的地方不一樣,可是比之冷家,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良好的修養讓凌川沒有過多的去問,而是開車,朝芙蓉園開去。
言笙坐在車上,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厲梟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就彷彿他還在她的身邊一樣。
言笙突然很想哭,而實際上,她也確實那麼做了。
她緊緊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將臉埋進厲梟的衣服裡面,哭的很傷心。
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當你真的愛上一個人後,會是這麼的難過。
難過的,有些呼吸不過來。
心臟也疼的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心裡空落落的,彷彿有什麼東西不見了。
只有言笙自己才知道。
她把話說得那麼瀟灑,可是她心裡的痛,卻不比厲梟少一分。
厲梟啊厲梟,你是不是給我施了什麼魔法?不然,此時此刻,爲什麼我如此如此的,想念你。
言笙讓凌川在芙蓉園的外面停下了,她平靜的下車,厲梟的外套被她留在車上,折的整整齊齊的。
儘管她的眼眶紅的像只兔子,她也還是對凌川鞠躬感謝:“謝謝你送我回來。他的衣服,請幫我還給他。”
“言小姐不必客氣。”凌川說。
“那麼,請慢走。”說完,言笙便轉身,走進了芙蓉園裡面。
回到別墅還有一段路的。
本來可以讓凌川送到門口,但是言笙不想讓許貞看見自己紅腫的雙眼。
她順着公路往上走,途中捧了雪敷在自己的眼睛上面。
這樣,會好一點吧。
回到別墅,走進大門之前,言笙擡手拍了拍自己已經沒有知覺的臉頰,對自己說,正常一點,可不能讓媽爲你擔心啊。
深呼了幾口氣後,言笙纔打開門走進去。
“小姐回來了,呀,小姐臉怎麼看起來那麼蒼白啊?”第一個看見言笙的是家裡的於嬸。
“我沒事,就是剛纔吹了點冷風。”言笙對於嬸安慰一笑。
“晨曦?”許貞本來是坐在客廳看電視的,聽見於嬸的聲音便起身走了過來,當她看見言笙那單薄的衣服以及冷的發紫的臉後,便皺眉擔憂道,“你怎麼就穿這麼點啊?你的衣服呢?”
說完,許貞又對一邊的於嬸吩咐道:“於嬸,快去熬一碗薑湯來,千萬別生病了!”
“不用了,我沒事的。”言笙本來想拒絕,可是話一說完,便覺得喉嚨發癢,咳了出來。
許貞這下更着急了:“還沒事,你看你都開始咳嗽了!”
於嬸一看,也應了一聲,跑去廚房了。
許貞拉着冰涼的手坐到沙發上去,拿了牀毛毯把她裹住。
“不是說跟同事出去吃飯嗎?怎麼這樣子就回來了?”
“我喝的有些多了,出來的時候什麼都忘記拿了,你看,我連包包也忘在那了。”言笙笑道。
許貞無奈的點點言笙的額頭,嘆道:“你呀,還好是順利回來了,要是在哪裡睡着了,看你怎麼辦。”
言笙也知道許貞是爲了自己好,便抱着她的胳膊撒嬌:“哎呀,媽,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你也真是,喝醉了就讓朋友送回來啊,看你這渾身冷的。”
“這不是朋友也喝多了嘛,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人家呢。”
母女兩個正說着,於嬸也端着薑湯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