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部分觀看大白艦隊的百姓家境殷實,還準備瞭望遠鏡。
比如弗裡茨·海因策,比如康有爲。
兩人舉着望遠鏡看。
只見趙傳薪在距離明尼蘇達號一百多米外的時候,船上的海軍士兵身體抖動着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康有爲本來內心激動,這麼多海軍士兵的槍以及艦船機關炮,趙傳薪就算有通天徹地的本領,想來也必然葬身海底了吧?
然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他痛心疾首:“哎呀,這美國的士兵真是廢物。”
旁邊的人朝他怒目而視:“你說什麼?”
康有爲登時不敢言了。
而弗裡茨·海因策忽然想起了趙傳薪預言的最後一句:美國或有兵燹之厄!
我焯!
原來,給美國帶來兵燹之厄的,不是別的,正是趙傳薪本人。
趙傳薪的戈德伯格M1907抵肩,從容不迫的射擊。
他發現了這把槍的不足之處。
一是準星還需要進一步調整。
二是槍托抵肩處低於槍管的水準線,所以開槍時,槍口容易往上飄。
第三有些嚴重,他隱隱覺得內部零件,打完一彈夾後,好像有些鬆動。
他換了個新彈夾,將旋轉開關調成全自動模式。
砰砰砰砰……
遠遠沒有戰神M1907的射速快,但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被打中者,和其它步槍擊中一樣,基本會失去戰鬥力。
這個過程中,趙傳薪走位風騷,完全由智能陀螺儀自己操控,帶着他划着S線忽左忽右的前進。
海面上無數的雨點濺落般水花,船舷裝甲上火星四濺。
不時地有海軍士兵倒下。
終於,趙傳薪靠的更近了。
而戈德伯格M1907啪嗒……卡殼了。
果然,還是材料方面不達標,雖說彈藥量比正常步槍減少,可架不住趙傳薪的火力不斷,還是過熱了。
順勢,他收起戈德伯格M1907,拿出了戰神M1907,。
突突突……
一手一把衝鋒槍。
甲板上,海軍士兵被打懵了。
趙傳薪一人火力壓制了整艘戰列艦上的士兵,趁機接近明尼蘇達號。
他圍着船底轉圈,尋找船上人暫時無法射擊的死角。
他喊道:“星月,帶我下潛!”
這次,沒有透明的蔚藍幽靈甲可以將他包裹住。
趙傳薪一頭扎進了冰冷的海水中,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水下,他拽住了智能陀螺儀繼續向前遊動一段後,果然,身後的海水,被子彈劃出一道道帶着氣泡的線。
那裡被集火了。
戰列艦的船舷裝甲,最厚的地方能達到41釐米厚。
即便這個厚度,海戰的時候也未必敢保證船身安全。
但船底並沒那麼厚,薄弱處30毫米以下而已。
所以現在的戰艦都要配魚類,尤其是驅逐艦。
趙傳薪拿出精靈刻刀,距離一米開外,另一手抓住了智能陀螺儀,隨時準備抵抗海水的暗流。
精靈刻刀拐了個彎,刺入船體。
趙傳薪向後拉,刺啦……
刺啦……
暗流開始涌動,這是海水進入船體內的徵兆。
當趙傳薪割出了一個巨大的方形口子的時候,終於,一股巨大的吸力,拽着他向口子處拖動。
智能陀螺儀加大力量,猛然掙脫。
趙傳薪往前遊了一段,如法炮製,割出了第二個方形口子。
船底厚度不到30mm,但精靈刻刀的一半長度就至少有半米,他不但將外層割開,甚至將內部一起割裂。
僅僅割出兩道口子,趙傳薪就見船體開始慢慢傾斜。
他向外遊了十米遠,智能陀螺儀拉着他一衝而起,趙傳薪躍出海面,智能陀螺儀又將他穩穩地托住。
戰艦上一衆海軍還朝海里射擊呢,忽然覺得船身一震。
他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當然沒人想到,有人竟然靠冷兵器,將船底割開,就算用槍射擊也不成啊。
但等到船身傾斜角逐漸加大,衆海軍士兵終於面色大變。
“不好,船斜了。”
“快去叫上尉。”
約瑟夫·威爾遜最先察覺,他來到甲板:“發生了什麼事?”
“沒人能回答他。”
這時候,一艘馳援而來的驅逐艦發生駁火。
約瑟夫·威爾遜拿望遠鏡觀察。
只見趙傳薪從海中沖天而起,跳上了甲板。
突突突突……
一人雙槍,橫掃千軍。
約瑟夫·威爾遜瞪大眼睛。
他聽過遠東屠夫的名頭,今日終於親眼所見此人的威風。
滿船人被他殺的丟盔棄甲,狼奔豕突。
哭爹喊娘聲都傳到了明尼蘇達號上。
儘管看不見趙傳薪的眼睛,但約瑟夫·威爾遜看到搖曳的彈光從他身邊掠過,他覺得趙傳薪肯定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偶爾,趙傳薪輕鬆寫意的往艏樓輕靠,躲過一連串的重機槍子彈。
子彈在船舷跳躍,趙傳薪換了麥德森機槍。
塔塔塔塔……
操縱重機槍的機槍手陣亡。
趙傳薪收起麥德森,拿出了鹿崗M1907,擡手橫槍,眼睛都不帶看的,朝舷窗內一口氣清空彈夾。
舷窗內的海軍陣亡。
再換上戰神M1907,智能陀螺儀猛然爆發,帶着趙傳薪跳上了四米高。
人在空中,趙傳薪持戰神M1907朝四座雙聯裝炮塔內掃射。
他的雙腳踩着欄杆,左腳前右腳後,穩穩當當。
炮塔內的炮手陣亡。
約瑟夫·威爾遜見驅逐艦上水手節節敗退,全部擁到了後面的煙囪上。
然後,他見雙方停止了駁火。
好像在說什麼,但距離過遠,海風甚大,他聽不清楚。
不多時,一個水手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雙手舉的高高地。
趙傳薪不等他爬樓梯,拿出了裁決之鞭,將水手卷起了,猛地後拉,水手騰雲駕霧上了艏樓。
趙傳薪推搡着那水手,進了無線電收發室。
不多時,明尼蘇達號上的通訊員拿着電報匆匆而來:“威爾遜上尉,趙傳薪在驅逐艦上發來的無線電。”
約瑟夫·威爾遜一把接過電報:我是趙傳薪,告訴你們國會,怎麼搶走我的錢,怎麼給我還回來。戰列艦一日不還沉一艘,三日沉五艘,五日滅大白,十日後讓美國無海軍!
剛看完,約瑟夫·威爾遜就覺得明尼蘇達號斜的厲害。
我焯!
戰列艦要沉了。
約瑟夫·威爾遜趕忙向周圍的戰列艦和驅逐艦以及救援隊求救。
港口。
今天有成千上萬的紐約百姓,見證了他們不可一世的大白艦隊中的明尼蘇達號沉沒。
見證了被稱爲“遠東屠夫”的趙傳薪,如何以一己之力,和整個艦隊抗衡。
血將明尼蘇達號戰列艦和一艘驅逐艦旁的海水都染紅了。
海水中漂浮了大量的墜落的屍體。
馬上,又有一個消息在港口傳開。
趙傳薪的那番話,不知從哪被透露出去。
“國會那羣肥頭大耳的蠹蟲,貪婪無度終於攤上事了!”有人幸災樂禍。
“太囂張了!必須整治這個屠夫!”有人不服氣。
弗裡茨·海因策拿着望遠鏡的手都在抖。
康有爲臉色蒼白,囁嚅說不出話。
何旃擔心:“夫君,你無礙吧?”
康有爲死鴨子嘴硬:“爲夫無礙。”
那次被趙傳薪一腳踹飛。
他最近生活優渥,吃的胖了,被脂肪緩衝,雖然倒飛,但無奇蹟的沒有大礙。
但每逢動怒,胸口都會隱隱作痛。
這會兒他胸口又開始痛了。
他鋥亮的腦門全是細密的汗,一手拿望遠鏡,一手撫胸。
他咬牙切齒:“老夫也觀摩過戰陣,也曾公車上書練兵強天下之勢,可卻沒見過這般,他當真就不怕死嗎?老夫觀他偶爾左搖右閃,這樣當真可避子彈?老夫觀他輾轉騰挪,身手不拘一格,與所有的大頭兵都不同,那天下還有誰是其敵手?”
不禁悲從中來。
世道險惡啊!
何旃安慰說:“不過是匹夫之勇罷了。”
“不然。”康有爲的八字鬍一抖一抖的:“匹夫之勇,又如何能在股災中席捲5000萬美金?可惜,此賊學而無術,心術不正,若能效命朝廷……”
在康有爲放嘴炮的時候,大羅收到了急電。
得知明尼蘇達號被趙傳薪鑿沉以後,他整個人驚呆了:“他怎麼做到的?就算是木頭船,拿鑿子鑿,也得鑿兩個小時吧?難道他用的魚雷?”
“不,先生,沒有魚雷的爆炸聲,他只是鑽進海中,片刻就將我們的船鑿出了兩個方形的洞,很大的洞,像是用某種利器切割出來的。”
“這不可能!”大羅心說這不科學:“他還能把銑牀搬海里不成?”
這就不是人力可爲的事。
“先生,那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趙傳薪威脅說,如果五天不還錢,他會滅了大白艦隊,十天不還錢,他要讓美國再無海軍。他真有那個能力呀!”
大羅“嘶”地把肺部吸滿了氣:“如果艦隊現在立刻離開紐約港呢?”
“他能在海面上飛,是大白艦隊速度的四五倍……”
“法克,召開國會,立刻商討!”
……
趙傳薪傳完了那個消息後,又單獨嚮明尼蘇達號傳了一份電報。
約瑟夫·威爾遜拿到電報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約瑟夫·威爾遜,你閨女說禮物她收到了,她很喜歡,正好船沉了,你可以回家去陪她了。
通訊員看着約瑟夫·威爾遜,他臉色很古怪。
莫不是出了內奸?
約瑟夫·威爾遜心情正好相反:老子的妻女被這個劊子手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