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留銘不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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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活着!

四個字震耳發聵,如同驚雷。

楊東方的官職只是一個管一百人的卒長,比旅帥低了一個大級別,根本不具備出現在這樣的議會資格。

但是剛纔被李如銘帶了進來,衆人因爲緊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此時一聽,怎麼這人跟自己是一個意思,也想要突圍,有點反常吧。他們可是石達開的滴系吶。

楊東方的目光把所有人都掃了一便,見衆人表情沒剛纔那麼僵硬了,繼續說道:“各位師帥旅帥,爲了一千弟兄的性命我們就長話短說,根據我得到的線報,清妖有可能會在今天晚子時襲營,所以要早做準備。”

“什麼今晚清妖就要攻擊我們。”

“他們真敢背信棄義。”

“八拉個龜兒子!五千歲纔剛剛被他們帶走就迫不及待的要對我們下手了。”

營帳內的衆人可能有點驚弓之鳥,立即就炸開了鍋義憤填膺的怒罵起來。

楊東方不理會站在一旁錯愕的李如銘,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各位師帥旅帥可能還不知道,我們遊過河對岸的兄弟們已經都被清妖殺死在那道山岡背面,如今我們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如果不反攻突圍的話。。”

果然這句話一出來,顯得更有殺傷力,竟然沒有人問他這線報是從哪裡來的,不過楊東方覺得自己說的是實情,如果按正常的歷史軌跡不管是遊過對岸的人,還是在大樹堡的人都被清軍殺得個乾乾淨淨。

當然這些人中恐怕還是有一個清醒的那就是領着他來的李如銘,但就是這麼一個清醒的此時也選擇了沉默並沒有提醒,因爲楊東方接下來這一翻話讓他跟衆人都不得不信服。

“各位,五千歲之所以會被清妖抓住,爲的都是我們,他想用自己命換我們的幾千弟兄的命,可是這一次我要說,五千歲做錯了。

我們至從起事那天起何嘗惜命過,千歲這是關心則亂,如果我們中軍沒了千歲,清妖還會怕我們嗎?還會信守承諾放過我們嗎?這是絕對不會的。

同樣,如果我們中軍被清妖殺光了,那麼清妖還會依言放過五千歲嗎?也是絕對不會的,我們跟五千歲就是首與手足,只有一起才能活命,獨缺了誰另一方都會覆滅。

所以各位想一想,現在的五千歲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如果我們不能突圍出去,不僅我們會死,五千歲也性命難保。”

原本駱秉章在最開始的書信誘降裡是保證不僅可以留石達開一條命,還可以保舉他做大官的,所以遠證軍的中軍將領纔會輕信先解散了四千人。

不然就算是突圍無望,兔子急了亂咬人,憑着一股不要命的氣勢跟清軍拼個兩敗懼傷,清軍當是受不起的。

所以說楊東方的話不僅有理,而且說到衆人的心裡,同時又激起了他們的憤怒,更是給了衆人一個活下去的念頭。

不僅要活着,而且還要救出石達開,這便是楊東方想要說的真話,我們不是突圍自保,而是爲了迎救主帥,給衆人一個心理上的大義。

不然靠着一千多人,在清軍裡三層外三層三四萬人的圍困下,很難突圍出去。

但是當人有了必死之心,又秉信着必活的執念,那麼戰鬥力絕對可以爆表。

所以很快趁着天色漸暗的時間,衆人又商議了一個簡單可行的方案,方案的內容就是以一小隊人馬藏在營地等着清軍夜襲,然後放火引燃僅存的炸藥,跟衝進來的清軍博殺以達到吸引敵兵的目的,這一隊人的結果是沒有活的希望,說白了就是敢死隊。

然後大部隊趁夜色藏在營地的右方高地小樹林裡,等清軍的目光都吸引進了營地,這時突然殺將出來,打個措手不及,突破清軍的第二道防線,這時又有一個小細節那就是當清軍發現主力突圍時必然回兵,所以又要留下一隊敢死隊掩護。

“我看可行。”李如銘站出來支持自己的兄弟,所以他站出來攬下了,第一個敢死隊的任務,讓衆人爲之一敬,佩服之至,表率就是表率,不愧爲翼王嫡系。

聽着這些師帥旅帥議論着,楊東方忍不住提醒道:“爲了增大我們突破第二道防線的機會,我建議我們只使用燧發槍,不使用火繩槍(鳥銃)。”

“什麼,不用火繩槍?”

“火繩槍會暴露我們的蹤跡!”

“對!對!對!”經楊東方一提醒,衆人這才反應過壹來。

火槍可是這時代的利器,一直都是用作開路先鋒的,哪裡有硬骨頭直接上去啪啪打幾排,雖然中軍的火槍不多,但是還是有三四百支,而火繩槍就佔了一半,不使用的話勢必會減弱戰鬥力。

知道了中軍的火槍是什麼種類之後揚東方不得不搖頭,這個時候用的槍可不是後世用的制式步槍,中軍使用的槍有兩種主要是火繩槍跟燧發槍。

火繩槍要靠點燃導線才能激發,其中等待的時間頗長,受天氣等處因引響很大,而燧發槍稍強點,火石摩擦激發,能打二百米左右,有效射程八十或是一百米以內。

但是這種槍跟火繩槍一樣都是前裝彈藥,麻煩得很。

就是先往槍內倒上黑火藥作爲底火,然後把彈丸塞進去搗實了,然後在瞄準射擊,這樣的結果是裝藥費時間,其次彈丸大小不一的原因,有時你開了槍卻不一定能把裡面的彈丸射出去。

更重要的是揚東方覺得這種彈丸的殺傷力跟距離實在有限,只要不是命中關鍵部分打上十幾槍也死不了。如果在胸前在加塊鐵板就可以裝神弄鬼刀槍不入了。

在加上清軍現在手裡的火槍肯定比自己這一方多,跟他們拼槍戰是不明智的,還有可能被拖住,而無法突破第三道防線。

但是不用最稀罕的火槍,中軍也沒有其它利器了,用大刀長矛無疑是送死。

但是楊東方卻知道中軍有一樣被衆人忽略的利器,那就是火藥,因爲要保證火槍的使用,一般火藥的配比都非常富足,加上解散了四千多人,這就造成了營地內有幾十箱的黑火藥。

這就給了楊東方機會,他覺得這時代打仗可以沒有火槍,但是一定不能少了火藥,大部分人的常規用法,用作攻城炸牆,但是楊輝知道這樣純粹是浪費。

黑火藥最好的用法是做成手榴彈跟地雷,不僅簡單而且實用還很經濟。

“手榴彈是什麼玩意,真能這麼好用。”

誰都沒有聽說過這玩意,楊東方接着就把八路軍當年那一套扔個手榴彈,然後提着大刀衝進鬼子窩一頓砍殺的情況描述個大概,讓衆人眼前一亮。

這種戰法正是他們可以攻破第二跟第三道防線的好方法,利用爆炸產生的黑煙接近敵軍陣地,然後衝進去肉博戰短兵相接,很快就能突破了。

要說近身戰,當今天下有誰比得上翼王的部下。

於是說幹就幹,王鬍子等人放棄了大量使用火槍的想法,轉而使用‘手榴彈’。

當然真正的手榴彈目前是無法制作的,因爲時間不允許,所以只好用炸藥包代替,用衣服油紙包裹火藥,裡面放上火槍彈丸跟破鐵片加上硬石子,簡易板的超級‘手榴彈’就弄好了。

“真沒有想到,你小子還能想出這樣的方法。”天色越來越暗,今晚無月,只有河面上滾滾的河水還能泛出一點銀光,李如銘跟楊東方二人又來到白天站的地方,享受生命最後一份安寧。

“大哥我。。”

“不用解釋,你做得很好,我很欣慰,漢室的復興就落在你們身上了。。如果哪一天你們成功了,記得來這裡告訴我一聲。”

李如銘的話讓楊東方記起一首陸游的詩。

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眼睛微微發酸帶紅,心裡有點難受,雖然這個便宜大哥自己才接觸半天,但是已經在他腦海裡留下了坦然二字的印象。尤其是知道他即將戰死,而無法改變,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這個決定沒有人逼迫,是李如銘自願的決定,所以楊東方無法反駁,並且突圍計劃還是他慫恿的結果,所以他覺得自己欠了李如銘什麼。

自己自私嗎?

這個情況有點像魯迅先生的‘吶喊’,大家都關在一個黑暗的鐵屋子裡,只有楊東方自己知道大家都會死,於是把衆人喚醒,然後大家原本可以安靜的死去,最後卻帶着恐懼驚慌加無奈。

我想什麼呢?等真正能活着出去在說吧?

至少我給了大家一個能活下去的機會,雖然這個機會小得不能在小。

“叮,恭喜宿主改變歷史軌跡,激活超級運輸系統。”

“什麼鬼!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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