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黑鷹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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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暮靄紅隘,王家堡的石砌高牆轟然倒下,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高度不過是尋常院藩。

王家堡也從高牆之中解放而出,就如同沒了裹腳布束縛的金足,可以呼吸新鮮空氣,自由延展。

來時震天響,去時稍寂寞,風中斜陽,王家堡無一人爲楊東方等人喝彩唱別,有的只是怪異的平靜。

“來日,我復進王家堡,定叫衆民心歡意願,迎新自主,看還有什麼能禁錮得住。”

趁着最後一抹夕陽留戀在山頂樹梢,在推倒高牆之後,楊東方回頭看了一眼,暗暗記下,希望這顆種子能夠發芽。

打馬揚鞭,命着五十多個俘虜押運着上百輛馬車使向了老鷹山

回寨,短短兩日時間,出來的不久,卻也讓人歸心似箭,王家堡打下來,收穫極豐。

錢糧足夠拉起一支萬人大軍,但是楊東方還沒有這麼傻,他現在要做的是夯實基礎,悶聲發展,趁着清庭還沒有注意這裡之前,打造一支無可憾動的強軍。

兵貴精不在多,不然就會像石達開入川時一樣,振臂一呼雲集十萬,結果打一兩仗就泡沫了,還把自己的精銳嫡系給活活拖誇了。

天黑入夜,火把高舉,映照的人紅彤彤的,絲毫沒有半分疲憊感,個個喜笑言歡,和尚騎着一匹黑色俊馬溜了過來:“老大,我有一事不明,爲什麼把山林地契給了王家的管家一家,這會不會養出一條惡犬,繼續爲禍王家堡。”

王團練那匹紅棕大馬現在是楊東方的坐騎了,本來這馬是送給和尚的,但是在王家的馬棚又繳獲了四匹好馬之後,和尚就還給了楊東方,自個兒選了一匹黑色。

楊東方的騎術一般,坐在紅棕大馬可不敢向和尚一樣隨便馳騁,慢悠悠的行前,不然準會屁股顛出花來,聽完和尚的話搖了搖頭,轉臉問後面的朗學武:“你覺得王管家一家能活多久。”

和尚聽得莫名其妙,好奇的扭頭看向了朗學武,朗學武按捺得意之色,回道:“爺,怕是活不過十日。”

和尚不解問道:“爲何!”

“三爺你有所不知,這王管家得的山林地契原本就是王家的,他從一階奴身成了富甲之輩,必會被王家記恨,擔心王家重新謀奪回去,所以二者必有一爭。

而爲了保住這山林地契,王管家就得找個靠山,使勁的整王家,這靠山不出意外,肯定是縣城的縣令了。

這縣令本就被王家壓抑過許久,可謂凌辱不爲過,此時王家破落了定然會落井下石,等搞定了王家,恐怕這縣令反手就會給王管家安個通匪害主的罪名,然後侵吞了這山林地契。

所以此物,反而是王管家的催命符。”朗學武本就是旗人,又做過許久的千總,對清庭官道上的黑暗腌臢面剖析得入木三分,聽得和尚眼珠都快出來了,這樣也可以。

朗學武自己說着說着自己都心驚了,暗道楊大爺真不是尋常人吶。

你也不是尋常人吶!楊東方多瞅了一眼朗學武,突然放聲一笑,拍馬就走。他就拭一拭,實不想朗五還有這種見識,這要是讓他在清庭有個機會爬上去,又多了個禍國殃民之輩。

所以你就還是老老實實的待我這裡吧,我會找個地方讓你去禍害的。

楊東方等人走後,半夜,王家堡起了一場大火,起火之點全是王家的倉庫,不管是地上的還是地下的,通通付之一炬。

放火之人不用說自是楊東方安排所爲,爲的是掩蓋自己繳獲所得。

就在滿心歡喜之際,只見前方奔來一人,束髮高閣,衣領沾血,腳下生風,火急火撩,見着騎在馬背上的楊東方,臉色通紅,雙眼如見天日,着地跪道:

“真是旅帥,旅帥救命,三鷹寨被人偷襲了,李班長派我過來通知旅帥,旅帥快些回去,不然班長跟兄弟們不保啊!”

“什麼!”

來人是跟着楊東方從大渡何殺出來的三十八人之人,長得胖瘦適宜,年紀不過十八,面寬顯得老成,名喚戴如風。楊東方到也認識,聽得他話沒有多懷疑,只是心中一突,大感意外,並未驚慌,急問道:

“何人襲擊,情況如何了,先把事情講清楚了。”

“是!旅帥。”

楊東方十天的訓練沒有白費,首重紀律,戴如風很快穩定了情緒,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楊東方這才知道,原來王團練還請了縣城的捕快衙役過來肋陣,只是這一百人隊沒有放在正面戰場,放在了回老鷹寨的路上,是也,當天胖子李和押送俘虜回寨的時候,被打了一個伏擊。

好在那些捕快衙役戰力太渣,偷襲很快就被胖子穩住,並且帶了五個人點了個‘手榴彈’扔上去,然後提着刀不要命的反殺,嚇得這些捕快衙役膽子都沒了,散退而走。

不過結果也不是很好,胖子的人多多少少也受了點傷,陣亡了兩人,還跑了不少俘虜。

這事說來也不知是禍還是福,因此憤憤不平的胖子回了寨,便多了一分警惕之心,想着大哥不在,得把家給守好了,可別在發生被偷襲的事。

結果今天剛入夜,就有一夥人妄圖偷襲寨子,結果被有防備之心的胖子給阻擋了下來。

奈何偷襲的人挺多,不下百人,而且是走的後山路,且對山中地理熟悉無比,抵擋得很是艱辛,這纔不得不派人下山通知楊東方,救援回兵。

“依你所見,這夥人是哪裡來的。”楊東方順便問道,已然發令讓和尚帶領二班的大班搶前趕赴回寨。

“旅帥,依卑職看來,乃是那日逃脫的黑鷹,此人進攻受挫,更大聲呼喊,試圖蠱惑俘虜營的土匪。”戴如風咬牙切齒,冷笑着如實報來:“可惜,他打錯了算盤,那些忠於他的頭目均以正法,其餘人攝於旅帥法恩,未敢****。”

楊東方聽得點點頭,思忖半會:“短短時間你能從山上跑到這裡,看來這些時日訓練很用心,我見你說話口齒清析伶俐,從現在開始你就做我的親兵吧,以後就當我的通訊員。”

“謝旅帥!”戴如風心壞感激,請願道:“旅帥,救急如救火,我想跟在鐵班長後面。。”

楊東方大方的擺擺手,笑的親切:“去吧,今天你還不是我的親兵,只要你還有力氣,許你殺敵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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