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語柔重新回到了古華名庭,或者說是被覃梓霖強行帶了過來的,她發現兩個月沒來的地方,還是和之前一個模樣,還是那麼的……清冷。
她總算是明白了受傷的人是沒人權的,她的行李已經被打包送到這邊來,雜誌社那邊陸維希告訴她想要休息多久就多久,還帶薪休假,另外還會支付她精神損失費用,因爲她是在雜誌社的員工宿舍裡面受傷的。
曾語柔知道這一切都是來自於覃梓霖現在對她的那麼一絲半點的好感,她要做的,就是要讓覃梓霖這一絲半點的好感也蕩然無存。
刀傷沒有傷及要害,曾語柔回到古華名庭休養了三四天就可以下牀了,別墅裡面請來了新的傭人,據說還是營養專家,她受了傷要好好照顧着。
這般少奶奶的待遇曾語柔真是不敢享受,所以在某天覃梓霖和曾語柔共進晚飯的時候,她終於是忍不住要說出來。
晚飯的氛圍還算輕鬆,覃梓霖照例的是讓所有人都離開了別墅,諾大的別墅裡面只有他和曾語柔兩個人,他似乎很喜歡這樣的環境,無人打擾,飯桌對面有一個人陪着他吃飯。
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
曾語柔推了一下碗,並把筷子放下,她鼓起了勇氣,今天一定要說哦離開這裡的事情,她就不相信覃梓霖還敢困住她一輩子了。
覃梓霖似乎早就感覺出了曾語柔今天的異常,從坐下來似乎就在醞釀着什麼,連飯都沒有吃幾口,就終於忍不住想要開口了。
“覃梓霖,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曾語柔想說他這些天真的是強制照顧她,根本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接受這些,“我想,到此爲止吧!”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兩個月前曾語柔就這樣和覃梓霖說他們以後互不相關了,可是兩個月之後,他們又回到了原點。
如果說覃梓霖是因爲曾語柔沒有拿那張支票的話,那麼經過了這件事,曾語柔會好好拽着那張支票,只要能夠離開這邊。
覃梓霖慢慢的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脣,身子往後一靠,靠在了椅背上,閒適的動作感覺不出任何的情感。
“怎麼想走了?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覃梓霖並沒有正面回答曾語柔的問題,也沒有說要放她走,這句話的潛臺詞便是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的,他會改進,如果她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那麼就不要再說“到此爲止”的話題了。
曾語柔看着覃梓霖這副油鹽不進的表情,真是無從下手。
她將話簡單的組織了一下,道:“覃梓霖,也許之前我和你有過那麼一段……不堪的關係,但是在兩個月之前,已經結束了,這次我出意外,也很感謝你照顧我,但是我和你的關係不應該這樣,我也不能繼續住在你這裡,我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我不想欠你什麼。”
曾語柔的話說完了之後,她只感覺到餐廳裡面安靜了好一會兒,她覺得可能是她哪句話讓覃梓霖不高興了,觸到了他的神經,纔會讓氣憤這麼的僵硬,好吧,這樣也好,他們說清楚了,以後就不會糾纏了。
但是,她好像從覃梓霖嘴裡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你不欠我什麼,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
曾語柔愣了一下,然後再去看覃梓霖的表情,認真嚴肅,並不像是開玩笑,如同這些天來照顧曾語柔時候的樣子,一樣的認真嚴肅,不假於人手。
“爲……”曾語柔想問爲什麼,爲什麼覃梓霖會心甘情願的做這些。
“我喜歡你。”
曾語柔只覺得世界觀都被顛覆了,覃梓霖剛纔說了喜歡她?這簡直比她中五百萬還要讓人難以相信,她輕笑了兩聲,在告訴覃梓霖她並不相信這件事。
其實那一刻,覃梓霖也意外自己會說出這四個字來,好像就是順口就說了出來,殊不知那是壓抑在心中一段時間的事情,現在說出來,只覺得渾身舒服,心中的大石頭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可是我不喜歡你啊!”這個回答也是順口而出的,也是來自於曾語柔內心最深處最直接的表達,她不喜歡覃梓霖,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當初那麼無情對待自己的人呢?
“我喜歡你就行了。”覃梓霖不怒,反而若無其事的說着。
曾語柔看着覃梓霖那張人畜無害的表情,真是氣的不知道怎麼說話了,他究竟動不動兩情相悅在一起才能夠天長地久,他們這樣肯定是電光火石然後一拍兩散,爲了避免那樣的局面,還是儘早分道揚鑣。
“那好吧,喜歡是你的事情我也干涉不了,但是我現在就是要離開,如果我不願意住在這裡,你是非法禁錮。”曾語柔覺得不管怎麼和覃梓霖溝通都如同對牛彈琴,所以就簡單粗暴的說明自己的意思。
那麼覃梓霖也就簡單粗暴的說:“我不會讓你離開。”覃梓霖喜歡的人怎麼能夠離開他的視線呢?這在覃梓霖的世界觀中那是絕對不允許存在的啊!
他喜歡曾語柔,她就應該乖乖的留在她的身邊!
“跟你說不清楚!”曾語柔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因爲太生氣了所以根本忘記了自己受了傷,那椅子又是實木做的,站起來大腿彈開椅子的時候牽動到腰上的傷,痛的曾語柔眉頭不自覺的就皺在了一起。
覃梓霖見曾語柔皺眉,而後她又伸手扶住了自己的腰,那就是傷到了,覃梓霖馬上也站了起來,兩步走到曾語柔身邊,不管不顧的撩開了她的衣服,仔細的檢查她的傷口,好在沒有出血。
“你別碰我……”曾語柔使勁的落下自己的衣服,受傷的位置太過尷尬,哪裡容得了覃梓霖一直盯着那邊看?
“就算生氣也不要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覃梓霖冷聲說道,成功的讓餐廳裡面的氣氛降到極致。
曾語柔後退兩步,剛纔因爲覃梓霖來看她的傷口兩人站的距離比較近,她似乎現在還感覺到腰部剛纔被覃梓霖看過的地方熱熱的,渾身的不舒服。
“你現在要走,能有地方去嗎?身邊還有錢嗎?”覃梓霖似乎換了一個方式講話,不是那麼的霸道,在講道理講現實。
“我可以住在賓館裡面,不用你擔心。”曾語柔想覃梓霖是不是鬆口答應讓她走了?
“你確定你還有錢支付住賓館的費用?”覃梓霖嘴角微揚,一看就是有什麼壞主意的樣子。
曾語柔眉頭微微皺着,她怎麼沒錢了,就是恐怕沒辦法支撐到開學,但這幾天還可以撐一撐……
許是看穿了曾語柔的小心思,覃梓霖說:“你的錢都用來住院費了。”
曾語柔徹底無奈了,覃梓霖他竟然會用這一招,剛纔還以爲他會放她走!
那也是片刻的時間,曾語柔就感覺到覃梓霖越來越近的氣息,她下意識的想要往後退,卻被他摟住了腰,避開了受傷的地方。
“曾語柔,你現在就好好的留在我身邊,我喜歡你,這件事別人求都求不來。”說完,覃梓霖在曾語柔嘴角輕輕吻了一下,因爲力氣的緣故,曾語柔根本沒能逃過他的吻。
而後,覃梓霖揉了揉曾語柔的頭,便離開餐廳回了房間,這讓曾語柔怎麼接受這樣的現實?
因爲覃梓霖喜歡她,她就要留在這邊嗎?他怎麼可以這麼霸道的主宰一個人的生活?他憑什麼爲她的人生做主?
可是,她好像不得不向現實屈服,別墅外面不時有保鏢走過,她身邊沒有錢,沒有人可以尋求幫助……
她邁着沉重的步伐回了房間,腦子裡面全部都是爲什麼老天要和自己開這麼大的玩笑之類,她想這可能是覃梓霖一時之間的興趣,等到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沒了興致,她就可以順利離開。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
曾語柔抱着最後一點希望,在長時間的腦內鬥爭之後終於躺在了牀上,只希望時間快點過去……
在迷迷糊糊中,曾語柔感覺到牀的另外一邊有異常,但是以這裡滴水不漏的安保系統看來是不會有壞人,那麼就是……
覃梓霖伸手,小心翼翼的避開曾語柔的傷口,將她摟進懷裡,這個時候,曾語柔也醒了過來,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房間裡面最暗的燈亮着,她記得,他怕黑。
“醒了?”覃梓霖看着曾語柔微微睜開的睡眼,輕聲問道。
曾語柔發現自己是以這樣一種姿勢躺在牀上之後,伸手就抵在覃梓霖的胸前,語氣並不和善的說道:“你放開我!”
顯然,這樣的反抗在覃梓霖的眼中算不上什麼,他甚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讓她更加往自己這邊靠近了。
“覃梓霖你不要這樣,我和你不能這樣……”曾語柔完全抗拒着覃梓霖的靠近。
“爲什麼不能,我們之前也是這樣的?”覃梓霖理所當然的說着,“而且,我什麼都不做,你傷還沒有好,我不會做什麼的,但如果你要求……”
“閉嘴!”曾語柔沒興趣聽覃梓霖後面越來越不堪入耳的話,更是情不自禁的說了“閉嘴”兩個字,這在曾語柔和覃梓霖交戰的歷史上,她還沒有這麼英勇過。
饒是覃梓霖,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也微微愣了一下,卻也沒有因此生氣,只是將頭抵在她的腦袋上,說:“睡覺。”
曾語柔知道,覃梓霖的確是發生了一些變化,以前就算是他們兩個做了最親密的事情,他也不會在她的房間睡覺,可是今晚上,他什麼都沒做,只是摟着她睡覺,多……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