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開車空調,加上剛纔曾語柔掩耳盜鈴的藏在圍巾裡面,臉上有些紅撲撲的,她將腦袋從圍巾裡面拿出來,坐直了身子,仍舊是假裝不認識身邊的人一樣。
覃梓霖卻忽然間扯掉了她耳朵上的耳機,這樣他說話她就能聽得清楚了吧?
而這一動作,也成功的將曾語柔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她的表情似乎是很不爽的樣子,因爲他將她的耳機扯掉了?
但是在曾語柔還沒有開口的時候,覃梓霖究竟她的耳機放在了自己的耳朵裡面。
一戴上耳機,裡面就傳出了舒緩的音樂,英文歌曲。
因爲覃梓霖的這個動作,曾語柔將剛剛要說出口的話嚥了回去,她和覃梓霖之間鮮少這樣融洽的相處,不如,這首歌之後,就分道揚鑣。
“最近好嗎?”忽然間,覃梓霖開口問道,這讓坐在身邊的曾語柔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雖然在曾語柔不是曾明輝女兒這件事說穿了之後,覃梓霖對她的態度的確是好了很多,但是也沒有到好到見面了就問“最近好嗎”這種地步。
“本來挺好。”遇到了陸維希之後,重逢了覃梓霖之後,就變得不是那麼好了。
“聽陸維希說,他打算找你當婚紗館的模特,你沒有答應。”其實,覃梓霖已經將耳機拿了下來,他的本意也不是要聽歌,不過是找個藉口讓曾語柔好正視他。
“恩,那你也聽他說了吧,我拒絕了。”曾語柔看了眼外面,發現離目的地還有一站,她祈禱着快點到達,離開覃梓霖這個有些不正常的人。
“另外,覃先生,你這樣跟上來,真的不覺得有些怪異嗎?我和你應該早就沒有瓜葛了,也麻煩你告訴陸維希一聲,我是真的不想去他的婚紗館當模特,我兩個月前從曾家離開的時候,就不想參與進那些事情中間,現在就想安安靜靜的讀書工作。”曾語柔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說了這麼多,但是她覺得覃梓霖此番來的目的如果她不說清楚的話,會很麻煩。
覃梓霖側目,看着曾語柔,的確,兩個月不見,之前那個默默無聲,安靜的聽從一切安排的女孩兒,已經變了,她現在好像有自己的主張,把握自己的人生,像是,一隻飛出籠子的鳥。
正好,公交車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曾語柔連忙從位置上起來,在覃梓霖還未開口的時候,就率先從他身前走過,飛快的下了車。然後逃也似地離開了公交車站。
其實每當想起那半年的時間,曾語柔就覺得是噩夢,她被曾寶珠設計和覃梓霖發生關係,被流產,被誣陷,被綁架,被告知真相……
那些殘忍的事實就擺在了一個十八歲女生的面前,多麼的血淋淋,她急切的想要離開,也好在,母親告訴了她一個可以抽身的辦法,她成功的抽離,自然不會再回到那個骯髒的圈子裡面。
她越發的加快了步伐,確定覃梓霖沒有跟上來之後,急切的回了雜誌社的員工宿舍。
晚上,她睡得特別不好,想着覃梓霖,想着陸維希,那些事情一下子就襲擊了曾語柔的腦袋,想要睡着都不可能。
她成功的失眠了,也成功的發現她的宿舍裡面進來了一個本不應該進來的人。
縮在被子裡面的曾語柔根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有小偷了,通常這種入室偷盜要麼是已經偷好了東西準備離開,或者是剛剛進來,他們是不想傷人的。
曾語柔要做的就是假裝不知道來人了,繼續裝睡。
但是估計小偷發現曾語柔的房間裡面並沒有什麼好偷的,她本來就沒有什麼錢財在身邊,小偷自然就起了別的念頭。
宿舍裡面一個單身女員工,想都能想到小偷接下來要做什麼。
曾語柔半眯着眼睛,看着小偷越走越近,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已經有過一次被綁架的經歷,所以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自然會比一般的人更加的緊張,但也更加的有經驗一些。
接着月光,曾語柔看到他手中有一個類似於刀的東西,應該待會是要用着來威脅她,可是在她的記憶中,牀邊牀頭櫃上都沒有能夠抵抗這把刀的東西。
她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是來個突然偷襲,踹他下體之後瘋狂的離開房間?但是她的牀到房間有一定的距離,她反鎖了門,開門也是需要的時間,她能不能在小偷恢復之前出去呢?
可是不管怎樣,曾語柔都要試一下……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曾語柔忽然間起身將被子罩在了小偷的身上,照着他的下體就是使勁的踢了一下,於是成功的聽到了小偷的一聲悶響。
她連鞋子都顧不上去穿,就跑到了宿舍的門口去開門,她在黑暗中努力的不讓自己慌張,一定要鎮定的解開房門的鎖,然後逃出去。
這套公寓是分爲三個房間,另外兩個房間裡面也住了人,要是她能夠出去,叫醒他們,她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她在開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小偷已經成功的揮掉了被子,但是她剛纔下腳的一下不輕,他一時間起不來,但是掙扎着到門口來想要抓住曾語柔,讓她逃出去了就完了!
就在緊張的時候,曾語柔終於打開了門,房間外面的空氣讓曾語柔聞到了重獲新生的感覺。
她要跑到防盜門那邊去,因爲公寓裡面住着別的兩個女孩子,她不能讓她們處於危險的境地之中。
就在她成功的打開防盜門要跑出去之後,小偷已經出來了,看到欲逃跑的曾語柔,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跑過去一下子就控制住了曾語柔,單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隻手上的刀,從她的後腰,一下子就刺了進去。
她睜大了眼睛,腰間立刻傳來了刺痛,她感覺到了小偷再將刀抽了出來,倉皇而逃……
曾語柔就這樣倒在了門口,她感覺到腰間的血不斷流出來,她覺得自己要流血不止而休克,然後死亡。
迷糊中她看到公寓裡面的燈亮了,聽到了尖叫聲,而後是救護車的聲音,然後,她沒有了知覺……
好像這半年的時間,曾語柔經常來醫院,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這一次,差點更是丟了自己的小命,她覺得她還能活着真的就是感謝上蒼對她不離不棄。
又或者,上蒼依舊拋棄了,遺忘了她了?
反正,曾語柔是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窗簾,所有的東西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嚇人。
她手上的點滴也在提醒着她現在在醫院裡面,好吧,她成功的活了過來。
病房裡面的人見到曾語柔醒過來,立刻從沙發上起來,湊到了曾語柔面前。
一下子就被一張超大的臉遮蓋了整個眼睛的曾語柔有些不適應,還有些被嚇到了。
“你可算是醒了!”陸維希好像是長舒了一口氣。
曾語柔皺眉,他怎麼會在這裡,她只記得自己和小偷來了個正面交鋒,然後光榮的敗下陣來,後來應該就被送到醫院裡面來了,但是這與陸維希有什麼關係嗎?
大概是看明白了曾語柔的內心,陸維希說道:“你在雜誌社的員工宿舍出事兒,作爲老闆的我自然要過來慰問一下。”
曾語柔想想也是。
“我……”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被歹徒捅了一刀之後失血過多,幸好沒有傷及內臟,不然送來你肯定就掛了,以後我也不能找你做我的模特了,不過你的血型也真的是太稀奇了,醫院調了好多血庫才找到和你配對的血型,不然你就真的掛了……”
曾語柔小時候沒病沒災的,鮮少來醫院,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血型,難不成是什麼稀奇的rh陰性血?
“不過,員工宿舍這種地方真不安全,你也是,怎麼就直接和對方發生衝突了呢?”陸維希喋喋不休的說着,曾語柔再一次發現他是個話嘮。
“累了嗎?累了就睡會,還是餓了?”陸維希發現了曾語柔的意興闌珊。
“我要……你幫我叫護士過來……”她要上廁所難道叫陸維希嗎?
愣了一下的陸維希大概明白了,連忙道:“我馬上就去叫護士。”
等到陸維希離開了房間,曾語柔才覺得清淨了一些。
沒過多久,病房門就被人打開,曾語柔以爲是護士來了,但是來人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醒了?”覃梓霖看着牀上睜着眼睛的人,臉上原本緊繃的表情似乎放鬆了一下。
他爲什麼又會在這裡?
這個問題還沒有問出來,護士就進來了,身後跟着陸維希。
陸維希見到了覃梓霖倒是一點都不意外,還對他笑了笑。
“什麼時候醒過來的?”覃梓霖問着陸維希。
“剛剛沒醒多久,語柔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呢!”陸維希在一旁說着無聊的話,覃梓霖看都沒看他一眼。
護士走到了曾語柔身邊,就見到她面色難堪的模樣。
“那個,我要去衛生間。”這就是曾語柔叫來護士的原因啊!
“但是你剛剛做好手術,不能下地,不然傷口裂開會很嚴重。”護士直接的拒絕了曾語柔想要去衛生間的請求。
可是,她要去上廁所啊,要憋出病的好麼!
“維希,你和護士先出去。”就在這個時候,覃梓霖開口讓他們兩個出去。
陸維希做了驚訝狀,並且在覃梓霖瞪着的眼神中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