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順着這聲音望去,只見一男子藍衣白褂,眉如墨畫,目若秋波,翩若謫仙。
還不等衆人回過神來,男子眉眼一挑,桃花脣微張,不緊不慢地說:“我叫林一粵。我爹叫林奕桓,我和年小姐在林老爺去世前已經定親。”
林一粵瞥了一眼跪在靈柩前的年緒鄂,接着說:“我是年小姐的未婚夫,林家以後由我和年小姐當家。”
定親!未婚夫!
哪裡冒出來的未婚夫?
年緒鄂轉過身望向口出此言的男子———是那日劫持她的土匪頭子,化成灰都認識!我何曾多了一個未婚夫?
年緒鄂還未動口,張老爺先開了口:“你說你與林家結親,有何依據?”
“此物爲證。”依舊惜字如金,不肯多費一句,林一粵從懷裡取出那封截獲的信封和林爹貼身佩戴的玉佩。
衆人一驚,特別是帶頭的張老爺,額頭已不住地冒汗,結結巴巴地說:“快給我,我要親自核對林老爺的字跡”頗有一番做賊心虛之意。
林一粵喝退了上前奪信奪小廝,“此物我只給年小姐看。”
衆人又將目光投向了年緒鄂,年緒鄂走上前去,接過信封,反覆覈對的確是爹爹的字跡,這玉佩也的確是爹爹的貼身之物。
似乎已經是鐵證如山,只是,只是年緒鄂還是有些顧慮,至少爹爹絕不會將自己無緣無故許給外人。
但是如果不承認土匪頭子是未婚夫,那麼那麼多商戶必然會以林家無繼承人作爲藉口與我解約。
這是林爹死後,年緒鄂獨自所面對的第一個問題。
沒有多餘時間思考,衆人都等着年緒鄂的答覆。
一旁的昭卓伽倒是急了:“表姐,你不用怕,我現在派人去稟報官府,抓走怎麼騙子。”
官府。。。。有了!
年緒鄂已經想到了一條妙計,一箭雙鵰。
“這的確是我爹的筆記,我爹的確將我許配與他,他的確是我的未婚夫。”年緒鄂淡定從容地說。
張老爺爲之一驚,旁邊的一個商人耳語:“林奕桓是巡鹽御史。”這可是大官,又與商界交往甚密,可不好得罪。
於是,張老爺陪笑道:“那要恭喜年小姐了,林老爺在天之靈也會安心的。”
“那。。解約之事?”年緒鄂問道。
“小人我這怎麼敢?只有您解我約的份!”張老爺那副諂媚的模樣實在討厭,“得嘞,可別耽誤林老爺下葬的吉時啊。”
年緒鄂忍者心中不快,吩咐道:“送客!”高貴而硬氣。
林一粵不動聲色,靜靜呆在角落注視着一切。
等到林老爺一切安排妥當,年緒鄂暗暗吩咐昭卓伽派人報官,自然是抓林一粵。
不過自己得去拖延一會。
想着林一粵還在祠堂,年緒鄂趕往祠堂。
剛進門, 祠堂裡卻不見林一粵的蹤跡,年緒鄂正想出門,卻又發現門被反鎖。定是林一粵所爲。
臭土匪!年緒鄂大喊着
林一粵從窗戶外縱身一躍,進了祠堂。笑着:“年小姐,門怎麼鎖了?是誰幹的?有土匪進來過?”
年緒鄂憤怒至極,這個虛僞的人!
只見他越走越近,年緒鄂警告道:“別給我過來,否則。。”
“否則怎樣?”林一粵順勢將她擁入懷中,“否則以身相許?”
林一粵嘴角微微揚起,纖細修長的手指勾住年緒鄂的下巴:“你爹的確將你許配與我,我的確是你的未婚夫。”
“年緒鄂,你還是沒有逃脫。”
“哼,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你冒充我未婚夫,今天你也算幫了個忙,會留你一條小命的。”年緒鄂瞪着眼前的倒黴蛋。
才發現如今的形態有些曖昧。
只聽門外紛紛攘攘,動靜很大。
昭卓伽在門口嚷嚷:“表姐,我把人找過來了。”發現門被反鎖,吩咐手下人將門砸了。
林一粵這才得知,年緒鄂報了官。
衙役們行動倒是快,畢竟林家是京城第一富商。綁了林一粵,還給他套了手拷,準備先關押到牢房,明日審理。
年緒鄂長長的舒了口氣,自以爲事情圓滿解決。
不過林一粵並不慌張,宛平知縣的府衙倒是值得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