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站在原地,全身氣得瑟瑟發抖。她長這麼大就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她說話,沒想到今天就這個小丫頭片子給了她一耳光不說,竟然還威脅她,這要是傳出去她還有什麼面目活下去?以後還怎麼管理整個後院??
幸好的是,她開始以爲可以給楊韻一點教訓,爲了不讓老爺知道自己下手,便把那些丫環們全部指使下去了。要是丫環們看到自己這麼丟臉,以後還有什麼顏面去見人?那些賤人們肯定一個個都在背後偷笑。?
這一切都是那個姓‘楊’的賤人惹出來的禍,要不是她,自己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總有一天她要報復回來,一定要她們好看!?
楊韻現在順着剛來的路向大門口走去,決定在門口等劉季寒,她也想到了今天這件事肯定會讓那個女人心懷恨意,以後說不準還會發生什麼事。可是難道因爲這點事我們就忍了嗎?她這樣的人要是不先下手爲強,就會覺得我們好欺負,然後變本加厲的擺臉色給我們看。有些事情註定要走到翻臉的地步,不能因爲所謂的‘仁慈’而心軟,那個時候就不是什麼‘仁慈’,而是軟弱!?
在路上碰到那位小廝,他驚訝的看着楊韻,發現她的神情不是很好。可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她去見大夫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難道沒有什麼語言?或者談黃了?他想到這裡,覺得過會兒自己還是小心一點,看看大夫人的臉色應該就有答案了。?
楊韻除了鄭家的院子,看到自己的馬匹還栓在外面,劉季寒還沒有出來。她轉身回到院子裡,看向還在院子揣摩主人心思的小廝,喚道:“你過來一下。”?
小廝聽到聲音,自主的擡起頭,看向楊韻,發現她正望着自己,忙着跑到她面前,問道:“劉夫人找我有何事?”?
“麻煩你去告訴劉少,我在門口等他。”楊韻說道。?
小廝點點頭,“好,好,夫人稍等一下。”?
楊韻點點頭,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笑了笑,轉身出了鄭家大門。她來到馬邊,摸了摸他光滑的背脊,說道:“不知不覺,你都跟我走了這麼遠的路,以後想離開你都不可以了。”?
馬兒似乎聽懂了她說的話,鼻子裡大聲的呼出一口氣,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再次摸了摸馬背,靜靜的等着劉季寒的出來。?
劉季寒此時坐在鄭家的前廳。四周擺放着一排椅子和茶桌,正位上坐着鄭生業。鄭生業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懶洋洋的感覺,雖然身上還是透出一股雲淡清風,藐視一切的氣息,可總多了幾分淺淡的哀愁。這件事他也愁啊,沒想到這麼多年了,竟然又再次見到她,而且那位自己欣賞的小姑娘竟然是自己的女兒。這樣的現實讓他覺得可笑,就算聽了劉季寒的話,自己的女兒就在這個院子裡,他也沒臉去見她。?
不僅是沒有盡到養育她的責任,當初還是自己將她一手推向火坑,讓她接觸了楚南離,受到楚家的威脅。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肯定會全力的去組織這件事的發生,絕對不會讓她受那麼多的苦。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自己的確是欠了她,欠了她的母親。?
劉季寒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我今天來這裡最主要的是想問你,你打算如何安置他們?有沒有想過給伯母一個名分?”?
鄭生業嘆息一聲道:“這件事我已經想過。兩月前在茶樓見到她的時候,我就說了要娶她。可是我也沒有想到,家裡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讓我遲遲做不了決定。”?
“哼,既然下定了決心,還猶豫什麼?你不要忘了,是你當年對不起伯母,是你欠她的。”劉季寒不忿的盯着他,看到他lou出無奈的神情,理了理自己的情緒,再怎麼說,他也是自己的長輩,將來的岳父,關係也不能弄得那麼差的。他再次開口說道:“是你家夫人不答應對吧?爲什麼不答應?”?
鄭生業苦笑道:“不過是說一些不好聽的話罷了,還拿着鄭宇威脅我,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些你是不會明白的。”?
劉季寒聽到他這樣說,也算是知道站在中間的爲難,但就算再爲難也不能置之不理吧?自己也是沒有父母的人,也很清楚沒有父母的感受,也非常想楊韻感受到父母的疼愛,不僅是母親,還有父親一起的疼愛。他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說道:“你說這些毫無用處,就算你遲遲不下決定,但也不能任由你家夫人在外面瞎鬧,要是我直接報了官府,今日來這裡就不是坐在這裡跟你說話。而是直接抓了你家夫人和罷了你的職位。”?
“此話怎講?”鄭生業皺眉的問道。?
“難道你不知道?”劉季寒驚訝的看着他。?
鄭生業更加擔憂,覺得肯定不是什麼小事情,忙着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季寒冷笑一聲:“昨日傍晚我和楊韻回到劉府,就瞧見什麼雞蛋、爛菜根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部沾在我家門前。聽我的管家說,當日你家夫人,就是鄭大夫人,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夥人,在門外聚衆喧譁,非要讓伯母給她一個交代。”他一邊說着,一邊注視着鄭生業的表情,發現他此時已經收回了剛纔無奈的表情,轉而變得淡漠且隱忍,那種恨不得立刻就要爆發的神情,剋制也剋制不了的流lou在外。他繼續說道:“這可是關乎鄭家門風的事情,就算是家事也該低調一點,大夫人這樣做,要伯母以後怎麼去見人?她在雲州當年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被這樣當作戲子一邊的在私下討論,難道你就忍心?難道你還想跟當年一樣拋棄她?讓她獨自一個人面對,你要是這樣做的話,我第一個就不饒你!”?
鄭生業皺着眉頭,站起身道:“既然還有這些事。看來是我鄭某疏忽了。這幾年我過得太清閒了,讓她們都開始反了。劉少,我看你和楊韻先在外面找一間客棧住着,有了結果我一定給你消息。”?
劉季寒站起身,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敬候佳音了。”?
鄭生業點點頭,望着劉季寒走出門外,臉色忽地暗了下來,剛纔也算是隱忍了,此刻更是烏雲密佈。這幾年一直遊山玩水,對家庭也不是很看重。年紀越大,越覺得少了一點什麼,無處安放的感覺。每次看到李氏心裡就覺得很煩,聽着她說的話更加的煩,後來也就漸漸的不再與那些女子接近了,只是偶爾興致一來,纔去看看。她們對他這樣的態度似乎也不是很在意,每天過得還是那麼好,還是那麼的開心,他心裡也就放心了。?
沒想到她李氏竟然囂張到如此地步,真當鄭府沒有任何家法了嗎?他大喝一聲:“來人!”?
門口忙着走進一位家丁,恭敬的走上前問道:“老人,有何事?”?
“你去把後院的人全部找來,包括少爺一起,我今天一一的要把話問清楚。”他冷淡的吩咐。?
家丁還是第一次看到鄭生業臉色變成這樣的,忙着應下道:“是,是,小的這就去。”?
劉季寒走出前廳,正好撞上來找他的小廝,他把楊韻說的話都告訴了劉季寒,後者瞭然的點頭,走出了院子。出了鄭家就見到楊韻站在馬邊發呆,手摸着光滑的馬背,嘴角帶着淺笑,似乎在想着心事。?
劉季寒忽然想逗她一下,悄悄來到她的背後,伸手將她的眼睛矇住,“不知道這位姑娘可猜出了在下是誰?”?
楊韻開始被嚇了一跳,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心裡就放鬆下來,覺得好笑,悠悠答道:“劉家大少爺劉季寒是也!”?
“姑娘可知道這是在下的馬匹,摸一摸就得算銀子的。”?
“有那麼金貴嗎?”她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
他解釋道:“此馬雖是普通的馬,可就算別人給我千金,可謂是千金難求。這麼金貴的東西,難道摸一摸就不算銀子麼?”?
“真是jian商!”她嘀咕,伸手掰開他的手。轉過身狠狠的白了他一眼,“jian商!”?
劉季寒笑道:“做商人,無商不jian,無jian就不商啊。”?
“剛纔你們談的如何?”楊韻關心的問道,決定不再跟他瞎扯下去。?
劉季寒也收回嬉笑的模樣,正色道:“現在鄭家應該有了風雲,我們先找個客棧住下,吃點東西,再好好談。”?
跑了這麼久的路,楊韻也覺得餓了,還是找個地方好好談談,自己也得把剛纔做的事告訴他。不知道他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暴力?她無奈的聳了聳肩,打都打了,豈有後悔的道理??
兩人不再騎馬,而是牽着馬向客棧走去。龍西鎮本來就不大,楊韻又非常的熟悉,很快就找了一家位置不錯的客棧,將馬給了馬伕,和劉季寒走進了客棧點了幾個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