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聽老爺子瞎咧咧,他那小金庫都在這上面敗光了,根本用不着在這裡傾家蕩產了。”
一轉頭,夏明朗就將老爺子出賣了個乾淨,氣的老爺子瞪圓了眼睛,差點拿桌上的茶壺往她身上丟。
夏明朗趕緊識相拉着曲暖走人,反正拍賣還沒開始,躲風頭她還不會嗎?
讓曲暖沒想到的是,會在這裡碰上唐安仁。
自從上次警察局一別,兩人就再也沒見過了。
說起來,是她連累了人家,還沒來得及表示歉意呢。
“正巧,又見面了。”
“我以爲你已經回港都了…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唐安仁嘴角微揚,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似乎對那天的事情很不在乎。
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做了個“乾杯”的動作。
“其實那天應該是我說抱歉纔對,女孩子的名聲更重要。”
一時間曲暖都不知道要如何表達,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都過去了,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唐安仁一向紳士,比起曲暖來不知道圓滑了多少倍,當即就轉移了話題,看向曲暖身旁的夏明朗。
“這位美女是…?”
“噢,對,這是我朋友,夏明朗,是位大學教授。”
唐安仁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沒想到夏小姐這麼年輕就是一位大學教授了,真是太厲害了。”
“沒有,唐先生過將了,只是託家父的福。”
“夏小姐真是謙虛。”
兩隻老狐狸打起官腔來也是圓滑的不要不要的。
“唐先生有看中的東西麼?”
“倒是有幾個能入眼的,不過我只是陪朋友過來看看,沒有什麼勢在必得的東西。”
頓了頓,唐安仁又道。
“夏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暖暖一樣,叫我安仁就好,暖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說着便伸出右手,想要跟夏明朗握手。
後者挑了挑眉,看向曲暖。
暖暖?叫的這麼親熱?什麼關係,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曲暖眼睛轉了轉,就當沒看到,其實她跟唐安仁也算不上熟,前後也只見過兩次面。
這次是第三次,上一次如果不是迫於無奈,她也不會貿然跟人走。
“叫我明朗就好。”
兩隻手交握一下,只是互相禮貌的碰了一下對方的手指便迅速放開。
三人又寒暄了幾句,夏明朗忽然看到一個學術界的熟人,跟她老頭子頗有交情,她也得叫一聲叔叔,跟曲暖和唐安仁說一聲,便上去打招呼了。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
“我也沒想到,這裡人多,拍賣還沒開始,我們去那邊看看其他展品如何?”
唐安仁指了指另外一邊的展品區,那邊的檔次就要低一些,有看中的直接可以買走,畢竟拍賣的精品就那麼幾件。
“好。”
玻璃臺後面用紅布托着一件件展品,在聚光燈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
曲暖看中一個翡翠如意扣,讓穿着旗袍的禮儀小姐取了出來,託在手中小心翼翼的看着。
“沒想到你對這些還有研究?”
“研究算不上,只是興趣而已,你看這個光澤,雖算不上極品,但也是上品了,送人絕對夠份量了。”
曲暖想了想,如意扣適合長輩送給晚輩,寓意平安如意,送這個東西給陸老爺子,確實有些不合適。
“喜歡?”
曲暖搖了搖頭,將如意扣又放了下去。
“東西是好東西,但是對我來說也只不過是多了一個收藏品,留給更適合的人吧。”
忽然聽到一聲嗤笑聲,她轉頭看去,是一個個子不怎麼高,穿着三件式西裝,戴着眼鏡的男人,與一旁的同伴用日語交流着。
“中國的東西,也不過如此。”
“小佐先生,這些都不合您的意麼?”
那人搖了搖頭,一副不屑的樣子。
“我還以爲中國文化底蘊有多深厚,也不過如此嘛…”
他似乎仗着自己是外國人,而篤定了這裡的人聽不懂他的語言,竟連連嘲諷這裡的東西,甚至牽扯到了中國的文化底蘊上去,那一副眼高於頂,不可一世的樣子,着實讓人牙癢癢。
那翻譯幾次提醒他注意態度,他竟然還回。
“怕什麼,他們又聽不懂。”
與他一旁同行的人竟率先笑了起來,曲暖甚至還聽到了一句“支那豬。”
甚至還動手在那禮儀小姐手上摸了一下,那禮儀小姐當即就有些紅了眼圈,想要縮回手,卻被那鹹豬手抓着。
曲暖便捏了捏拳頭,上前幾步。
“抱歉先生,請你向我們的禮儀小姐道歉。”
她回以日語,讓那兩個男人愣了一下,尤其是翻譯,頻頻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能來這裡的,非富即貴,這兩個日本人的態度實在是太囂張了。
“你、你懂日語?”
“當然,日本的大部分文化都是從中國流傳過去的,先生方纔說中國的文化底蘊不過如此,那麼日本的水土難道就教養出你們這樣的人麼?”
頓了頓,曲暖帶着得宜的笑容,繼續說道。
“當然,我們兩國是友誼之邦,這兩位先生大概是第一次來中國吧?如此也能理解,世界很大,我建議兩位先生還是多看看的好,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井底之蛙’,我相信兩位先生多看看,多學習一下,以後就不會說出剛纔那番話了。”
曲暖話裡話外,無非就是在說這兩個人沒教養之外,更多的是目光短淺,井底之蛙,可叫那兩個男人羞愧了臉色,當即就有些惱怒。
“你是什麼人,我們可是你們政、府請來的!”
現在外來企業不少,估計這兩個應該也是外來企業者之一,但曲暖想,這兩個人一定還沒站穩腳。
這裡隨便走出一個,就能捏死他們,居然在這裡大放闕詞。
“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兩位先生,中國的能人很多,想學一國語言並非難事,而日語,不僅我一個人會,我想這裡會日語的人大有人在,兩位先生以後在外面放屁還請小聲一些,噢,對了,我建議兩位先生,想要在中國立足,光帶一個翻譯可不夠,最好還是學習一下中國的文化和語言吧。”
“你,你…”
“現在,請向我們的禮儀小姐道歉,否則,我就讓保安請你們出去。”
“你憑什麼這麼做!你有什麼權利這麼做!是你們政、府,你們大會請我們來的!”
“噢?就憑你非禮了我們的禮儀小姐,並且對我出言不遜。”
“我可以作證。”
唐安仁靠在櫃檯上,曲暖的舉動讓他意外,但他並沒有打斷,這個女人…實在比他想象中的有趣,抽出插在口袋裡的手,環抱在胸前,挑眉用日語說道。
這邊的動靜已經引來保安。
“我也可以作證。”
那個被騷擾的禮儀小姐竟也吐出一口流利的日語。
看來,就連禮儀小姐的水平都不低啊。
當即那兩個日本男人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將這兩位先生請出去。”
忽然,身後傳來男人冷然的聲音,曲暖還微笑着的臉頰一僵,那聲音…那聲音實在再熟悉不過了。
“你又是什麼人,憑什麼!”
那兩個人還想再罵罵咧咧些什麼,但已經被趕來的保安一左一右的架住了手臂。
“等等。”
感覺到霸道的手臂架在了自己的肩頭上,曲暖渾身都僵硬了,梗着嗓子叫了一聲。
“你想要留下他們?”
陸睿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從他微微攏着的眉頭,就知道這人心情不好,很不好!
“不是,他們得先向這位小姐道歉。”
“噢?你說的對。”
陸睿挑了挑眉,身後的林澤便已經上前,用日語對那兩個男人交談了一番,最後那兩人抿了抿脣,極爲不情願的對那禮儀小姐彎腰道了歉,然後也不用保安趕人,直接灰溜溜的走了。
“不是約了夏明朗?”
挑了挑眉,看向靠在玻璃櫃臺邊上的唐安仁,心裡一陣陣冒酸泡。
她騙他!她居然敢騙他!
“唐先生也在?”
“碰巧遇上了,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你說是吧曲小姐?”
天吶,這種時候唐安仁你能不能就不要火上澆油的添亂了!
曲暖心中哀嚎,她知道陸睿是誤會了。
張了張口,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明朗碰到了個熟人,去打招呼了。”
陸睿挑眉,看不出信了幾分,只是架在曲暖肩頭上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將人牢牢的摁在胸口位置。
“老師就在二樓左手邊的包間。”
咬了咬牙,曲暖到底還是補了一句,果然,放在肩頭的手臂鬆了鬆,騰出一隻手,伸到唐安仁面前,兩人握了一下便迅速放開。
“那我們就不打擾唐先生雅興了,失陪。”
說着便將人帶走,根本不容許她有拒絕的機會。
曲暖露出一抹苦笑,對着唐安仁略微點了點頭,便被陸睿拉着離開了。
“你那天說的要出席的宴會就是這個?”
“算是吧,本來只打算露個面。”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她和他!
磨了磨牙,陸睿很是不滿的想着。
“過些日子就是你爸的六十大壽,我想趁此機會拍件像樣的東西給他老人家賀壽。”
“那也是你爸。”
(本章內容並不是故意針對哪個國家,純屬內容需要,如果冒犯了哪位,還請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