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還能有誰?這整所學校就你記恨我,恨不得每天都想一些幺蛾子來伺機報復我。”
赫優亮破口大喊着,眼睛瞪得老大,瞳孔裡充斥的憤怒中還夾雜着怨恨,總之,我從赫優亮眼裡透露出的情緒中得知他現在就恨不得吃了我。
我也不是什麼軟柿子,人家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要是還一聲不吭的話,那也活得夠窩囊的。
沒來由的,我心中陡然燃燒起一抹滔天怒火,從前那些壓抑的不快,以及對赫優亮的討厭都尋到了一個突破口,一股腦的從封鎖的心底噴涌而出。
我冷着臉,也不顧系主任黑了一個檔次的面色,就陰陽怪氣的頂了上去,“赫老師,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我爲什麼要記恨你?又爲什麼要伺機報復你?”
我也是怒極反笑了,說着呵呵笑了一聲,繼續道:“還是說,你自己也覺得你的某些行爲欠妥當?”
聞言,赫優亮有些惱羞成怒,也不知道是被我窺探了他心思後的羞憤,還是被我說中了他那點齷蹉想法後的惱火。
他握拳透爪的起身,站在我身前,身高與我齊平,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估計是瞪得太用力了,眼睛都泛起了絲絲的紅血絲。
“你別給我油嘴滑舌,偷換概念,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知肚明!你就是一個孬種,敢做不敢承認,上次是,這次也是!”
我也是被逗笑了,彎着脣瓣控制不住的笑了好幾聲,此刻的赫優亮,在我眼裡就好比一隻只會亂叫的瘋狗,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很生氣,捏着拳頭壓制住怒火中心極其想要揍人的心情。
上次赫優亮的落井下石,我選擇了釋然,但這次赫優亮的再次挑釁,讓我明白了有些人不給個教訓,他就會腦殘到底。
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不能相安無事,那麼便高傲到底!
打定了注意,我冷哼了一聲,反駁道:“哦?那赫老師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嗎?難道就因爲你空穴來風的猜忌,我就得背上這黑鍋嗎?”
話說到最後,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並且心底裡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將那些新仇舊恨都一次性算清楚。
果不其然,赫優亮這下是真的動怒了,我的餘光看見他掄起拳頭打算動手,暗暗高興了一聲,我就坐好防備。
但這時候,系主任突然推開了我和赫優亮快鬥在一起的身體,勃然大怒的他對着赫優亮喝道:“夠了!你給我老實坐好!”
系主任或許是真生氣了,因爲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會有這麼嚴謹的一幕。
赫優亮被噎了一聲,但也很識趣的沒敢反抗,怨念的瞧了一眼系主任後,他就對我視如寇仇。
系主任見了面色纔好轉些許,但對我還是疾言厲色,“楊思文,剛纔赫老師是激動了一點,你體諒一下他,必竟經歷那樣的事誰都會生氣。”
我輕蔑的嘲弄了一聲,沒有答話,系主任也有些尷尬,但沒指責我,可是赫優亮卻不是
如此,他見了作勢又要動嘴,但被系主任瞪了一眼就老實了。
隨後,系主任擋在赫優亮身前,攔住他瞪過來的視線,“楊思文,今天下午你在哪,都幹了些什麼?”
其實我有些佩服系主任,明明心裡不痛快,但還能平靜的質問我。
呼了一口氣,平定了些許焦躁的心情,我回道:“我在紅豆館吃飯,系主任要是不信的話大可以去問紅豆館的服務員,我想他們是不會撒謊的。”
聞言,系主任有些尷尬了,必竟誰都知道這樣的事撒不了慌。
我估計系主任也是意識到自己冤枉了人,所以衝我訕笑了一聲,解釋道:“主任不是這個意思,好了,這裡也沒你什麼事了,你先回寢室吧。”
事已至此,恐怕系主任也料到了自己的解釋完全是蒼白無力,所以便打發着我走。
我也不願意多留,也沒奢望他們會道歉,亦或者能做出什麼道歉的舉止來,便什麼話也沒有說就走了。
沒辦法,這是個看關係的時代,沒錢沒關係的我,只能任人拿捏,說來說去,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身後,赫優亮還是有些不肯罷休,“主任,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這事就算不是他乾的,也和他脫不了干係。”
我譏笑了一聲,充耳不聞的出了門,關門之際,我看到系主任疾首蹙額着,面上有些不耐和煩躁,“行了!說話要講究證據,你沒理就老老實實的待着,別鬧騰!”
系主任還說了其他的話,但我懶得去多聽,關上門就去了教室,上樓的途中,我倒是遇到了何婷,她好奇的問我怎麼這麼晚了還去教室,我說我來拿點東西。
何婷本來還想和我說什麼的,但看我臉色不太好也就沒說了,我心情壞到極點,對此也就權當視若無睹了。
下了晚修的教學樓很是安靜,靜謐的氣氛卻將我的心情襯托得更加沉悶,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的夜晚,我的苦楚似乎更澀人。
從來沒有比任何一個時候想要一個溫暖的臂膀,也從來沒有這麼想念王娜的懷抱。
有時候,我比誰都更加厭惡自己的無能爲力,明明被人欺負到了這個份上,卻只能暗自生氣什麼都改變不了。
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去借助別人的力量來教順對方,但欺負自己的人要用自己的力量欺負回去。
可能是這句話存在得太過深刻吧,又可能是我始終放不下面子,寧可小心翼翼的舔抵着自己的傷口,固執的選擇獨自一人承受也不肯讓人窺探到我心底裡那一份有些不值得一提的悲傷。
總之,太多的負面情緒壓抑得我快喘不過氣來。
走廊裡亮着燈光,白熾燈的光芒泄進早已滅了燈的教室裡,因着光線普及得有限,陰暗面始終不能完全照亮。
我的心情就好像如此,陰霾的地方遠遠大過於愉快的心境。
空無一人的走廊裡,我的腳步聲都被放大了些許,尤其是被投射在地上的身形怎麼看怎麼孤獨。
我本以爲我們教室應該也沒有人的,但看見整層樓就我們教室的光孤零零的亮着時,不免也有些吃驚。
此時,已經下了晚修後二十多分鐘了,我以爲只是誰忘記關燈了就沒太在意,快要到教室門口時,裡面就傳出說話的聲音。
從聲音大小的程度來看,裡面的人位置應該接近門口,我腳步不由得一頓,下意識的細聽起來。
“大炮,你說思文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啊?”
這是凱凱的聲音,他似乎很擔心我,我也是鬼斧神差的停在了門口,安靜的聽着裡面的聲響。
“我怎麼知道,曹老頭子(系主任)一向囉嗦得很,一句話都可以掰成兩句來講,咱們耐心等着就是了。”
說實話,我很是贊同大炮的這句話,並且一度覺得此話真是形容得貼切又符合實際。
“可是這都過了這麼久,曹主任該不會懷疑思文了吧。”
我有些發愣,出於心底裡的直覺,我微微起了一點疑心,凱凱這傢伙貌似什麼都能猜得到。
在心裡啐了一句,我走進幾步將身子靠在牆上,我也不明白我爲何會有此舉,只是覺得大炮和凱凱之間的對話透露着古怪。
“有什麼好懷疑的,事情又不是他乾的,能懷疑到哪裡去。”
事情?
我有些好奇了,大炮這傢伙似乎有事瞞着我,而且他說的事是指說今天赫優亮被整的事嗎?
我不太肯定,正要細細思索時,凱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當然知道的,只是我心裡還是有些忐忑,赫優亮那傢伙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使事情不是思文乾的,他也會賴在思文身上。”
凱凱的話音裡有些篤定的意思,這讓我聽了忍不住在心裡附和了一句,還真是對極了!
與此同時,大炮也在這一秒說話了,“好啦,你就別這麼雞婆了,咱們思文又不是吃素的,他一下午都不在學校,赫優亮想賴也得有法子啊。”
我有些洋洋得意,還是大炮瞭解我,知道我不是吃素的。
彎了彎脣瓣,暗道了一句多疑後,我就失去了興致,正打算進門時,大炮的聲音卻快過於我的步子。
“不過,給你這麼一說我都有些心虛了,你說思文那麼精明,他該不會猜得到事情是我們乾的吧。”
我一愣,因着吃驚,思維如同被重擊過似的,有那麼一瞬間的漿糊。
這事是大炮他們乾的?
我有些難以置信,那些先前沒怎麼在意的一幕在如今回想起來都那麼可疑,難怪今天這麼殷勤催我去約會,原來是想支開我。
暗暗哼了一聲,我有些不痛快,這出於大炮的隱瞞,也出於自己草率的相信。
“這個,很難說。”
凱凱的話裡透露着不自信,但現在在我看來卻有一種貶低的意思,如此簡單的問題,我要是猜不出豈不是很蠢?
這樣想着,我有些生氣了,同時,心裡也對大炮的多管閒事愈發的不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