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章 仗不能不打,媳婦不能不陪 傾山慕影 青豆
賀季山從前線回來,剛踏進院子,便是眼前一亮,就見沈疏影穿着一件粉底白邊的淡粉色連衣裙,潔白的荷葉寬袖,頭髮全部綰在腦後,正倚在門框那裡等着他。剛見到他回來,便是忍不住的抿脣一笑,一對小梨渦甜甜的掛在臉頰上,眉眼間清純靈透,漂亮到了極點。
他只是瞧着,心裡就是一軟,也是微笑着上前,溫聲道;“這裡風大,和你說了多少次,讓你在屋子裡等我。”
沈疏影便將臉龐微一低垂,脣角依舊是噙着笑的,伸出手將他的軍帽接過,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還是在他的身上偷偷打量了一番,直到看着他從頭到腳都不曾受傷,那一顆心方纔慢慢的踏實了下來。
“又偷看我?”賀季山知曉她的心意,大手將她攬在懷裡,笑着說道。
沈疏影的臉龐便是浮起一抹紅暈,每當他上了戰場,她便總是抓肝撓心的擔心着他,雖然知道他是主帥,等閒之下絕不會輕易去戰場冒險,可聽着那些連綿不斷的轟炸聲,心裡依然是害怕的厲害,生怕他會有一個好歹。
“你明天,是不是還要上前線?”她輕輕撥着男人軍裝上的鈕釦,小聲的問他。
“你如果想讓我留下來陪你,那我就不去了。”賀季山一笑,俯下身,靠近她的耳旁低聲道。
“真的?”沈疏影眸子中滿是不敢相信的驚喜,這十多日來,前線戰事愈發激烈,賀季山經常通宵達旦的與衆將商討戰局,每日裡更是親赴前線,簡直連一天都沒有休息過,此時聽得他說明天會留下來陪自己,只讓沈疏影覺得不可思議。
賀季山點了點頭,見她那一張瓜子小臉在夕陽下清麗如畫,經不住眸中滿是愛憐之色,只爲她將耳旁的髮絲捋好,微笑道;“自然是真的,仗不能不打,媳婦不能不陪。”
聽着他這樣說,沈疏影便是忍不住的微微一笑,四目相對時,就見男人烏黑的瞳仁裡滿是無盡的溫存,而他脣角的笑意卻又是那般的暖如煦風,讓她瞧着,心頭溫暖極了。
賀季山看着她柔情似水的凝視着自己,脣角的弧度是又是那般的溫婉,生生要將他的心都給融化了,任他前路千難萬難,任他敵軍如何猙獰,任他戰局如何揪心,在這一刻,這些事情也全變得煙消雲散,在他的眼裡心裡,都是被沈疏影這一笑給牢牢佔據了。
兩人依偎良久,直到一陣涼風襲來,賀季山方纔摟着她的腰際,帶着她回到了屋子。
沈疏影已經做好了飯菜,都是用瓷碗細心的蓋着,此時一一將蓋碗揭開,飯菜的清香便是撲面而來。
鎮寒關地處偏僻苦寒之地,將士們平日裡可吃的食物極少,自沈疏影來了後,賀季山已是命人每日裡送來些新鮮蔬果,這些在北平裡毫不起眼的食物,在如今的鎮寒關,卻也是十分難得了。
賀季山早已是餓了,此時聞着飯菜的清香,更是食指大動,接過沈疏影遞來的一大碗米飯,風捲雲涌的吃了起來。
沈疏影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吃的香甜,便是柔柔一笑,那一雙眸子裡滿是明亮的笑意,清新素雅的裙子襯着她白皙如玉的臉蛋,美的如珠似玉。
翌日,果真如賀季山所說,他並未趕往前線,而是帶着沈疏影坐車離開了軍營,向着郊外的駛去。
鎮寒關地處荒蕪之地,沈疏影透過車窗的玻璃向外望去,此時正值秋季,就見窗外的景色正是一片的蒼涼,而在那份蒼涼中,卻又蘊含着幾許的孤傲,不說與江南的景緻大相徑庭,就連北平也不曾有這般的滄桑。
賀季山攬住她的腰,與她一道向外看去,就聽她輕聲開口;“季山,你以前,就是生活在這裡嗎?”
賀季山頷首,道;“是,我從小就在關外長大,只有回到這裡,纔有家的感覺。”
沈疏影心頭一動,回過頭去看他,賀季山被她看的不自在起來,遂是笑道;“你這每天都能看到我,怎麼還是一副沒看夠的樣子?”
這一語言畢,沈疏影的臉龐便是微微紅了起來,她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只嗔了句;“你又胡說。”
賀季山凝視着她柔美的側臉,心頭只覺得痛快,忍不住將她攬的更緊,手指隨意一指,溫聲道;“小影,那裡是平山,當初我就是在那裡領兵打出了平山大捷,也就是那一仗,讓我從遼軍裡的一個連長,一躍而成了七團的軍長,一步步的走到了遼軍的核心。”
沈疏影隨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見遠方山河渺遠,從地而起,似是與天相連,更兼得荒草鋪地,更是平添了幾許淒涼之感。
她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安安靜靜的倚在他的懷裡,聽着他將自己從前的事情一一的告訴自己,她並不出聲打斷,偶爾聽到他說的有趣,便是抿脣一笑,這一路,倒是很快便過來了。
下了車,賀季山將自己的軍用披風爲沈疏影披在了身上,牽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眼見着眼前一碧萬頃,正是一片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的美景。
沈疏影從不知鎮寒關中還有這等美景,望着那連綿不絕,似與天接的碧油油的草地,只讓她覺得自己是那樣的渺小,無邊無際的綠幾乎要將她淹沒,竟是無端的涌來一股懼意,忍不住在賀季山的懷裡縮了縮身子。
賀季山緊了緊了她的身子,往前還未走出多遠,竟是遼軍的跑馬場,許是早知他要來,馬場的周圍都是由戎裝的崗哨設了防,更有騎兵隊威風凜凜的駐崗,在賀季山領着沈疏影走進的剎那,皆是齊刷刷的上槍行禮,那聲音轟然作響,震天動地。
“季山,你怎麼帶我來這裡?”沈疏影不解的看着他,杏眸中是淺淺的不解。
賀季山也不說話,只是笑了笑,已有侍從牽着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走了過來,對着他與沈疏影敬了個軍禮,道;“司令,夫人,這是咱們這裡最好的馬。”
賀季山見寶馬神駿,心中便很是喜歡,大手從沈疏影的腰際上鬆開,一個用力便是翻身上馬,動作利落漂亮,乾脆之際,不遠處的侍從皆是出聲喝彩。
不等沈疏影回過神來,賀季山便是彎下身子,大手在沈疏影的腰上一扣,便是將她抱上了馬背,安安穩穩的倚在自己懷裡。
沈疏影還是第一次騎馬,心頭止不住的亂跳,一張小臉更是嚇得發白,回過頭輕輕的喊他的名字;“季山....”
“別怕,有我在。”男人一手攥着馬繮,另一手緊緊的抱着她,對着她溫聲輕哄,語畢,便是讓那馬撒開了蹄子,向着馬場上跑去。
沈疏影緊緊的攥着賀季山的胳膊,只嚇得緊緊閉上眼睛,賀季山低眸看着她,便是哈哈一笑,聲音裡爽朗至極。
那馬其實跑的並不快,賀季山只讓它繞着馬場轉了兩圈,見沈疏影不再害怕,方纔讓那馬漸漸的跑了快了起來,到了最後,簡直是策馬狂奔,惹得沈疏影在他的懷裡驚呼出聲,緊緊的依偎着他,雙手牢牢的抱住他的腰際,不住的開口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