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通果然是解決事情最有效的辦法,如今不同的人,所遭遇的不同的事情,都說出來以後,所有的一切就豁然明朗了。
在得知了自己的暗殺行動,其實是得到了自己女兒幫助的孟春秋,情緒從憤怒降到了五味雜陳。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一天之內裡完成的。
也就是說,孟穎得知他的暗殺幾乎,事先偷了槍支,而他在暗殺成功之後,選擇了假死脫身,脫身的過程中,他打算將孟穎綁在火裡燒死。
這對於孟穎來說,無非是過河拆橋。
也難怪一見面,她就會開槍。
方知成慶幸自己找到了孟穎,在這麼多年爲她提供了棲息之所和僅有的溫暖,否則真不知道這個從小就面對了這麼多不好的事情的丫頭,會變成什麼樣。
“現在也不是繼續聊下去的時間,你們快從這裡離開,你們老大現在還受了傷,得儘快送去醫院治療,否則性命堪憂了!”
“來不及了!”孟穎淡然的說道,“聽到槍聲,你引來的特種兵現在恐怕已經在附近了,現在誰也走不掉。”
這就猶如告訴了孟春秋一行人,他們就只有等着被反恐特種兵抓的份,或者不想被抓的,就自己開槍去死好了。
然而正如孟穎所說的,在老二的幫助下,董卓的一個連的特種兵,兵分三路,分別由圖少慕、劉天和董卓各帶一隊,從村莊除了正道以外的其他三個比較有圍攻優勢的小路,三面包抄了整個羅鬆村。
此時聽見了槍聲,三路人馬都不由得加快的了腳步。
圖少慕的領的小分隊,如今已經進入到了羅鬆村,由老二領着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其他兩個小分隊也到達指定地點,然而同步向村子包圍過去。
這是這一聲槍響,讓老二很是不安,一直來回走動,雙手不停的搓動着。
圖少慕只是站在原地,並不做任何思考,然而老二的影子總是在他面前晃悠,不免被擾了心情。
他一把抓住了老二的手臂,拉了他過來在自己的一側站好,“現在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等,你徘徊來徘徊去也沒用,還不如老實再回答我幾個問題。”
老二是一個急脾氣,此時已經暴露無遺,他甩開了圖少慕的手,大粗氣的說了,“你問就是了!”
圖少慕猜測這纔是老二的真實性格,而之前那種自信且從容不迫,根本就是裝出來了。
“你的那個大哥方知成,還真是個厲害,他是怎麼做到讓你短時間內學會應付我的?”
“嗯,啊?你什麼意思?”老二先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在腦子裡把問題過了一邊,就裝起傻來。
他纔不能告訴圖少慕,其實之前可以被抓住之後的表現,其實都是大哥提前教他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本事。
只是他明明演得很好啊,爲什麼圖少慕還會這樣問他?難不成還是被發現什麼了?
不應該啊!
圖少慕心裡給自己翻了一個白眼,順帶着怪了一下自己,明明都已經看出來還要問,其實是多此一舉、而且人家打定主意要演睿智,自然也不會坦白承認自己是在裝。
“我的意思是,你和方知成是怎麼認識的?”
老二緊縮的心瞬間就舒展開了,血液回覆正常流通,只是要回憶以前的事情,是一個非常不愉快的經歷,話還沒說,臉色就已經沉了下去。
“我其實就是一個五大三粗的人,在遇到大哥之前,我在c城務工。因爲家裡有個老母親,所以定時會打電話回家。只是有一回,一連好幾天家裡都沒有人接聽,於是就跟老闆請了假,回到這裡的時候,滿眼就只有焦黑一片。”
老二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於是想也沒想就報了警。
在等待警察出警的過程中,老二在村口蹲着的時候遇見了方知成。
方知成在村裡住了有年頭,和老二也碰過幾面,只是沒想到兩個回來探親的人,居然會看到整個村莊被毀的景象。
“警察來了,就在村裡轉了轉,最後什麼結論都沒有,只說天色不早了,要過幾天才能來繼續調查。我和大哥氣憤不已,可是奈何不了人家警察怎樣。警察走了以後,我們兩個就一圈一圈不知疲倦的在村裡繞着,就希望能夠找到一絲線索。”
可是找到天黑了,什麼也沒有找到。
村莊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們的親人又都去了哪,是死是活,就只能在腦子裡一遍一遍的問自己,終究也不能得到一個答案。
“那時候天也黑了,他勸我說,讓我先和他一起回c城,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過來繼續找線索。”
接着皎潔的月光,方知成和老二來到了車邊,無意間老二踢到了一把刀,只聽噹啷一聲,放眼望去,一輛車四個輪子,全都是憋的。
而四個車胎上都插着一把匕首。
“有人故意扎破了輪胎,然後埋伏在黑暗的地方,等我們兩個一進入到了他們說我攻擊範圍,就開始對我們採取行動。好在大哥是特種兵,身手不凡,只是敵人人多,他在打鬥的過程中受了傷。”
之後他們才發現,村裡埋伏了很多人,這裡勉強解決了一批之後,其他方向的人聽到聲響也都趕了過來。
也就是那天,老二扶着方知成,憑藉自己對村裡各條大道小路的瞭解,趁着夜色,才驚險的逃過了一劫。
老二每每回想起來那天的情況,現在渾身的神經都是崩得緊緊的,而他們此時所在的位置,距離當時的事發地,相隔還不到二百米。
“那些要殺你們的人,應該是恐怖組織孟春秋的人吧!”圖少慕沒有預想到,歐文建議他拍買的戒指,居然會牽扯出這麼一件大案子來。
老二堅毅了目光,恨意就集結了起來,只見他雙拳緊握,狠狠得砸在了一旁的石頭塊上,“沒錯,就是他。”
圖少慕拍了拍他的肩頭,望着遠處依稀亮起的燈出神。
剛剛的槍聲就是從那個地方響起來的,然而也就那一聲,應該不是纏鬥。
這個時候,先後從圖少慕和老二的口袋裡傳出了手機響聲,他們分別接聽了以後,口徑非常的一致,“好的,現在就開始行動!”
掛完電話以後,兩個人也是異口同聲的說道,“他已經抵達了,要我們行動!”
圖少慕和老二都點點頭,隨後就領了一幫人,朝着那個亮燈的地方靠近過去。
按照老二所說,方知成和孟春秋約定的地方,是在這個村裡的一片空地上,空地本來是一個祠堂的院子,火燒之後,祠堂就只剩下了一面高牆。
所以除去有高牆的一面,還有三面,目前他們一人帶領一堆,只要一匯合,就會連同那面高牆,將方知成和孟春秋圍個水泄不通。
然而就在他們行動不到一分鐘的時候,那處又傳來了一聲槍響。
“怎麼回事?”老二頓住腳步,恐慌的看向圖少慕。
圖少慕也根本不清楚那處燈光裡到底是什麼慶幸,無奈之間,也只能衝着老二搖頭。
“現在光猜測也無用,還是抓緊時間趕過去,到了那裡才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二點了點頭,然後就自顧的加了腳步朝着那處奔去。
劉天和董卓聽到了槍聲之後,也是屏住呼吸,埋頭趕過去。
而此時的高牆底下,白紙燈光的照射下,方知成的懷裡緊緊的抱着孟穎,眼裡的眼淚止不住的大圈,之後落下,打在了孟穎的臉上。
而孟穎的手了,滿是血漬的手裡頭,還握着一把槍,那把槍正是組織身份象徵的那把。
“丫頭,你這是對自己做了什麼?你這樣對得起我這麼多年都那麼呵護你嗎?”方知成半跪在地上,一手託着孟穎的頭,一手捂着孟穎腰側的傷口,“丫頭,你撐下去,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孟穎蒼白的臉色,細汗密密麻麻得佈滿她的額頭,她似乎拼盡了最後一口氣,勉強扯出了一個微笑。
然而扯得過渡,不僅引起她恪咳嗽起來,她身體一震動,傷口裡冒出來的血就難以抑制。
“丫頭,丫頭,你撐住,別胡思亂想,我帶你去醫院!”
孟穎搖了搖頭,伸手將那把槍舉起來,手中終究無力,最後垂落在了方知成的胸前。
“我看見我媽那樣背叛了我爸,有看見我爸殺了她,然後我爸有背叛了,最後我殺了他.......”
孟穎獨白的時候,眼睛瞥向了那處,孟春秋躺在地上,看情形,已經因爲失血過多,沒有了生命體徵,而他身後的屬下,此時此刻,卻一個都不見了。
“丫頭,那是他們罪有應得,不是你的錯!”方知成竭力抑制情緒,卻又看見孟穎露出了微笑。
“我恨他們,可是,恨,終歸因爲愛才會引起的。我根本不想承認我還愛着他們,可是他們是我的父母,按道理我沒有理由不愛,也沒有理由恨啊......”
此時的孟穎,顯得太過於平靜,眼睛盯着天空中皎潔的月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醞釀着才又哽咽的開口。
“我現在只後悔一件事情,後悔沒有好好和鳴啓道個別,他從來都不瞭解我,可是他卻一如既往的對我好。於是我總是害怕,害怕他再得知我的身份,以及我的所作所爲的時候,根本無法接受我,也就不會對我好了!”
很少有一個像她那樣年紀的女孩,內心陰暗到了極點。
可是那是她的命運,她沒得選擇。
“方叔叔,謝謝你答應和我一起,在鳴啓演了那齣戲,這樣,他恨我,就會記得我,我不想被遺忘,我想要他一直記得我!”
“丫頭,別犟了,讓我帶你回去,回去和鳴啓好好解釋,我相信你們兩個能一直在一起的!”
“算了!”孟穎笑笑,“我累了,不想再去面對任何人,也不想去解釋。”
她現在只想睡一覺,然後再也不要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