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如夢自然是認爲,莫栩涼這只不過是窮途末路放點狠話而已。
在她看來,莫栩涼一個人在c城,圖少慕還在大牢裡關着,就算有人知道她出事了,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而近在眼前的,又都是蠢貨,一個個都還沒有看清敵人是誰,就被綁了。
現在就只剩下莫栩涼一個人,爲了這一次萬無一失,這次她爲莫栩涼準備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所以,莫栩涼說她天真,她也只能笑笑了。
“莫栩涼,我幼稚天真,這些都和你沒有半點關係,現在你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從我的手裡逃脫吧。”
馮如夢伸出了一隻手,從手掌亮相,然後惡狠狠的握成了拳頭,彷彿莫栩涼就已經在她的拳頭之中了一般。
莫栩涼笑出聲,然後偏過頭,湊在了馮如夢的耳邊,“你是來做壞人的,不要總是提醒我要逃脫,不過既然你這麼好心的提醒我,我就接受了。”
誰也聽不見莫栩涼最後跟馮如夢說了什麼,最後只聽見嘎達一聲脆響,是骨節脫離的聲音,隨後就是馮如夢撕心裂肺般的吼叫。
“莫栩涼,我要殺了你,啊........”
馮如夢捂着手臂,連退好幾步,看向莫栩涼的目光,有痛恨,更有畏懼。
“你是看過我卸人胳膊的,那是近距離才能辦得到的事情,我也說過了,你離得我那麼近卻說我不想聽的話,是真的天真。”
這可不是拍電視,不是非得讓她聽完了馮如夢說話,等馮如夢從她面前離開了纔怪罪自己錯失良機,之後就又被馮如夢牽着鼻子走,這是傻子纔會做的事情。
“莫栩涼,今天我就算是不要了我這隻手臂,也要讓你死在這裡!”馮如夢緊咬着嘴脣,但是看得出她渾身都在顫抖,“你們都給我上,殺了這個女人,要錢要權,什麼都有。”
莫栩涼聳了聳肩,凡在落在了馮如夢的手裡,如果註定是逃脫不了的,那就乾脆做個了結好了。
不過她可不是要投降,就算她能夠損在瞭如夢的手裡,前提是護住了東方鳴啓以及其他人的安全。
“馮如夢,你依靠的大樹,m市市委書記已經下馬了,而憑你一個軍事報的主編,又能有多少錢,又能給人什麼權呢?”
莫栩涼渾身開始散發着一種強大的氣場,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住馮如夢,將她的靈魂看了個通透。
“你要是真的選擇在今天殺了我,或者得罪了我,回去以後,你就做好做截肢的準備,到時候你是一個殘疾人,那些高官就算口味再重,恐怕也看不上沒有手臂的你吧?”
馮如夢之所以在權色交易裡玩得風生水起,靠得就是她的臉蛋身材,還有一顆會取悅男人的心。
不是說歧視殘疾人,但起碼在那些高官的牀上,從來不缺女人,比馮如夢漂亮年輕也都一抓一大把,要是馮如夢真的選擇不要手臂,下場真的可以預見。
馮如夢給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瞬間就止住了他們的行動。
“莫栩涼,你是不是以爲你已經看穿我了?”馮如夢的五官已經扭曲在了一起,額頭的青筋都已經爆了起來,像是一條活生生的蚯蚓趴在那裡。
“我看穿的不是你,而是權色交易裡的潛規則,漂亮年輕本身就是那種交易的本錢!”
“你給我閉嘴,莫栩涼,你給我閉嘴!”馮如夢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不要以爲我是嚇大的,我告訴你,我今天是不會放過你的,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是不是感覺你這次,比上次那些人的要痛?”莫栩涼的冷靜,在外人看來,根本就看不出她是置身危險之中。
東方鳴啓緊盯着莫栩涼,心中油然而生的崇拜感,比起對圖少慕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任何人都別想傷害到他姐姐,今天要是他會連累到她,他是寧願選擇去死的。
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萌生的犧牲念頭,讓東方鳴啓整個人都改頭換面了,之前還潛藏着的恐懼,也因此而消散了。
被莫栩涼說中了,的確,馮如夢只感覺被卸得脫臼的肩膀處,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種是傷了骨頭連着筋的拉扯的痛,才短短的兩句話對白,馮如夢臉色煞白汗如雨下。
該死的莫栩涼,上次還在看守所的時候,也看到了她卸掉了別人的胳膊,可是看他們的疼痛感,似乎並不是像她這麼強烈的。
可是今天輪到她自己身上,也不至於因爲體質的原因,就讓她疼得眼前發黑。
“這一次對待你的,和上一次對待他們的是不一樣的,我給你加了猛料,很快你就會因爲經受不起這種疼痛而感覺到呼吸困難,兩眼發黑,且四肢都會失去知覺,我看你還是先讓人送你去醫院,先打了止痛針再說。”
顯然,馮如夢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了莫栩涼所說的那些症狀了。
那是因爲她近期學的這招,都只是讓對付手臂失去了被大腦支配的能力,上一回爲了見周明朗,所以做了點小動作,而這一次,她又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動了點手腳。
傷筋動骨的,馮如夢這嬌弱的身體,是根本受不了的。
“莫栩涼,我不會放過你的......”說着馮如夢就踉蹌了一步,暈頭轉向的,最後就膝蓋彎處一軟,整個人都呈倒地的姿勢。
這時候,從人羣裡快步竄出一個人來,將馮如夢一把的擁進了自己的懷裡。
這男人看上去,大概三十歲左右,白白淨淨的,帶着一副無框的眼角,整個人從眼神裡往外透着精明的氣息。
莫栩涼咋一看覺得眼熟,好像是真的在什麼地方見過,但是一時半兒又想不起來了。
不過經過看這個男人對馮如夢擁抱的姿勢,還有臉上不經意的擔心,能看出來,兩個人的關係,應該不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男人轉過身去質問身後的人。
這個男人剛剛不在那羣人之中,是剛剛從那邊趕過來的,難怪莫栩涼沒有注意到有這麼個和馮如夢一樣對身後的人有指揮身份的人。
人羣中走出一個人來,滿眼畏懼的看向了莫栩涼,引得那男人的實現也轉了過來。
“是你把她弄成這樣的?”男人問。
莫栩涼不避諱,點了點頭,“沒錯,是我,你們把我引到這裡來,難不成之前的所有設定都是我束手就擒,然後乖乖的仍由你們處置,呵,要真是這樣,我就只能笑笑而已了!”
男人半眯着眼睛,打量着莫栩涼。
這個女人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身上卻散發着不符合她年紀的理智氣場。
低下頭去看馮如夢,只見她身上沒有任何污漬,看不出有被人打過的痕跡,但是她確實是昏過去了,而且整個人都在冒汗。
是面前的那個女人對她做了什麼手腳嗎?
面對男人審視的目光,莫栩涼厭惡的瞪了他一眼,繼而自己交代,“看你和馮如夢的關係好像很不一般,如果你是她男人的話,現在應該儘快送她去醫院打上止痛針,否則她會被痛死的。”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男人說話的口氣倒是沒變,但是表情卻出賣了他。
因爲馮如夢,這個男人緊張了,果然他們兩個之間有種不尋常的關係。
這個時候,莫栩涼還沒開口,他們自己的那夥人裡就有人出來說話,“秦秘書,那個女人把馮小姐的左手胳膊給卸下來了,然後馮小姐經受不住痛,就暈過去了。”
這個時候,男人看向了馮如夢的左手臂,發現她的左手臂比右手臂長出了好長一截。
這也難怪,她是從肩膀處被人卸脫臼了。
這個時候,馮如夢稍稍的有些清醒,大抵是認出了保住他的男人,就立馬吼了起來,“秦天立,你幫我殺了那個女人,幫我殺了那個女人!”
“秦天立!”莫栩涼在嘴裡叨叨着,“這個名字好耳熟啊,秦天立,秦天立......”
莫栩涼一直說着這個名字,瞬間一個閃電般的念頭劈在了她的身上。
這個秦天立,難不成就是今天早上看新文的時候,被爆出來檢舉了自己的上司的那個秘書?
她記得清楚,檢舉了鄭鈞的那個人,說是他的秘書秦天立,難道就是面前的這個男人嗎?
只是他和馮如夢之間,居然有特殊關係,而馮如夢和鄭鈞之間又有不正當關係......
額,這不禁讓莫栩涼現場腦補,這官場的生活還真是糜爛得可以啊,上級和下級共用一個女人,下級爲了女人檢舉了上級......
這時候,秦天立發話了,“你們去馮小姐去醫院,剩下的由我來處理!”
秦天立將馮如夢.交到了其他人的手裡,轉過身來以後,就高深莫測的看着莫栩涼。
莫栩涼心裡不斷的腹誹着,這個秦天立以爲自己眯着眼睛,就以爲能讓她害怕嗎?
方知成那樣閱歷的男人,以這樣的姿態看着她,她都沒覺得害怕過。
與其這樣對視着不說話浪費時間,莫栩涼就自己先開口了。
“秦秘書,據我所知,馮如夢可是藉着市委書記的威嚴到處作威作福,現在市委書記都倒臺了,她還這麼使喚你,您是可以不用聽她的話的。”
莫栩涼故意假裝自己不知道是秦天立檢舉的市委書記,也不打算直接錯破他和馮如夢之間的關係。
還是先探探在秦天立的心裡,馮如夢到底幾斤幾兩重。
“你是莫栩涼?”秦天立推了推眼鏡,問她說。
“嗯,我是莫栩涼,像秦秘書這樣日理萬機的人,也聽過我的名字嗎?那實在是太榮幸了。”
莫栩涼喉嚨口都在翻騰,要不是壓制的好,說不定就乾嘔出聲了。
“你承認自己是莫栩涼就好,剛剛你也聽見了,我女人說要我殺了你,所以,你就去死吧!”
秦天立回過身,從屬下手裡奪來了彈.簧.刀。
“哦,馮如夢是你的女人啊......那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