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以後,所有手續辦妥,凌雋成爲美濠新任的最大個人股東。
凌雋向外宣佈自己康復,卻並沒有要提重返美濠的事,這讓外界紛紛猜測凌雋接下來會幹什麼,但凌雋卻什麼也不說,他說他現在是個山野閒人,不問世事,不入江湖。
美濠的第一大股東不問世事,這當然沒有人會相信,恐怕連凌雋自己也不相信。
何長官聽說凌雋露面了,再次來到萬華,這一次是我和尚雲鵬親自去接,凌雋在盛世酒店大擺宴席,款待來自澳城的貴賓。
“阿雋,你身體完全康復了?”何長官笑着問。
“託何叔的福,已無大礙。”凌雋笑着說。
Wωω¸ тт kǎn¸ C〇 “年紀輕輕就中風,聽起來好像假的一樣。”何長官笑着說。
“我也覺得像是假的,不過這真真假假本來就不好分辨,我到現在也像是做夢一樣,忽然就中風了,忽然就又好了,還能清醒地見到何叔,真是非常的榮幸。”凌雋說。
“賢侄中風也中得有水平啊,在合適的時候中風,在該清醒的時候醒來,果然是高明。”何長官說。
“爲了今天能清醒地與何叔喝一杯,我一直努力地康復啊,不然我要是中風之中,口不能言,如何能與何叔把酒言歡?”凌雋舉杯說。
我和尚雲鵬聽着這兩人一來二去說些聽起來無關痛癢的話,其實都是暗中在試探對方。
“賢侄是服了一味什麼樣的良藥,忽然這病就好了?”何長官問。
這話的意思是說,前一陣你不敢見我,所以裝病,現在爲什麼有膽量敢見我了?
凌雋微笑:“其實也沒什麼,主要還是大娘有祖傳秘方,給我隨便抓了些藥,一下子就藥到病除了。”
“那你可以回美濠繼續掌管集團事務了。”何長官說。
“不急,有樂樂掌管美濠,我倒是放心得很,重返美濠的事,我暫時還沒有任何的打算,有樂樂那麼優秀的員工替我看着美濠,我一點也不擔心。”
凌雋這話的意思,當然是說就算是前面何長官插手了美濠的事,但凌雋回了美濠之後也不會秋後算帳,不會將樂樂踢出美濠。
“賢侄,如果你也覺得樂樂很能幹,那不如讓樂樂也成爲美濠的股東怎麼樣?”何長官說。
“何叔可以說得明白一些,不妨直言。”凌雋笑着說。
這算是攤牌了。前面說了那麼多相互試探的話,在確定敵意不是很濃的情況下,開始說各自內心的想法了。這是話題的關鍵,也是何長官此次來萬華的主要目的。
“你也知道,我以前也是經商的,後來從政之後,爲了避嫌,就把旗下的企業交給家裡人打理了,但我其實也是有錢人,所以我想讓樂樂入股美濠,不知道賢侄有沒有意見?”何長官說。
“這沒問題啊,如果樂樂成爲美濠的股東,那她的決策將會得到更多人的擁戴,何叔有這樣的想法,應該早點和我提就行了,大家也可以減少許多誤會。”凌雋笑着說。
“你真的這樣想?”何長官說。
“那當然,美濠是一家開放型的集團公司,我們歡迎全世界的投資者參股美濠公司,我們的股東也確實全世界都有,我又爲什麼要拒絕何叔入股?”凌雋說。
“你不怕我入股了美濠後會對你不利嗎?”何長官問。
“美濠拒絕惡意收購,但不會拒絕任何合理合法的參股,只要何叔是在公司章程的框架之下做事,我無權反對,我也不想反對。只要對美濠有利就行,至於對我個人是不是有利,那我倒不在乎。”凌雋說。
“果然很有風度,不過我不是單純的入股美濠,我想買的是美濠控制愛博的那一部份股份,我想從美濠這裡買那一部份股份,可以嗎?”何長官問。
“我明白何叔的意思了,美濠以法人股東身份佔有愛博一些股份,確有其事,那我就轉讓給你,原來何叔不是想要美濠的股份,只是把美濠當成一個跳板而已,哈哈。”凌雋笑了起來。
我不是很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我知道這兩個人已經達成某種共識,不然他們不會笑得那麼歡。
“以後賢侄不會再中風了吧?”何長官問。
“應該不會了,中風一點也不好玩,我其實也不想中風的。”凌雋說。
“好,那我們就這樣定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召開董事會討論你重新任主席的事?”何長官問。
“我不想親自去做這件事,我莫名其妙地被罷免,我想清楚明白地重新掌權。”凌雋說。
“也倒是,既然他們殾能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罷免你,那也應該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重新把你選出來,這樣才合理。”何長官說。
凌雋的意思很明確,當初是你在背後操縱把我從董事局主席的位置上搞下來,你就應該讓那些人重新把我選上去。
“可要根據美濠的章程,罷免的董事局主席需要下一屆股東大會的時候才能重新選上去,雋哥如果要想重新上去,那就需要推翻上一次的罷免案,證明那個罷免案完全違規,要處理相關責任人才行。”尚雲鵬忽然插話。
他說對美濠的情況非常熟悉真的不假,竟然連美濠公司的章程他都很清楚。他的意思是不能這樣輕易下來,也不能這樣容易就回去,總得處理一兩個人才行。
“算了,我當時所持股份確實不夠多,被人踢出局倒也正常,這事就不追究了,要不是當年何叔幫忙,那我也不能那麼順利地守住美濠,這一次,就算是還何叔的情了,何叔,我們來乾一杯,希望以後我不再中風,以後讓別人中風去吧,我就不要了。”凌雋說。
“好,我也認爲賢侄以後不會中風了。”何長官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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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荻姐也從日本回來了,凌雋陪着何長官拜訪萬華市一些政界要員,尚雲鵬在公司處理事務,我親自開車接機。
我把最近的事向秋荻姐說了一遍,其實她估計也是知道的了,凌雋應該已經打電話告訴過她。
秋荻姐靜靜地聽我說完,然後點頭,“何長官果然有他自己的目的,他做這事不僅僅是爲了把凌雋搶給樂樂,他還有自己更重要的目標。”
“他們的話我聽得不是很明白,何長官好像是要買美濠控制的愛博的股份,雋哥則說何長官只是想把美濠作爲一個跳板,我聽不懂。”我說了心中疑問。
“美濠確實以法人股東身份持有愛博集團一部份股份,何長官的第二任期快結束了,按照澳城相關法律,是不是能再連任了,所以何長官希望自己在離任之前可以爲自己和樂樂做些事情,他才做了這麼一個大動作,一方面看能不能逼凌雋就範,但是更重要的恐怕是爲了他的另一個目標,那就是控制愛博集團。”秋荻姐說。
“何長官要控制愛博?爲什麼?”我問。
“愛博是我姨父的公司,何長官當年也是喜歡我姨媽的人之一,雖然事隔多年,但他恐怕心裡還是認爲當初敗給我姨父是件憾事,所以他想在自己老去之前贏一次姜尊雄,也就是我姨父。再說愛博是澳城第二大財團,如果能控制愛博,當然也會有很大的經濟利益,這也是要爲樂樂以後作打算。”齊秋荻說。
“難怪他要買美濠所持有的愛博股份,現在控制美濠無望,那他只有退而求其次選愛博集團了。這樣一來,也不會白忙一場,只是我想不明白雋哥爲會要答應他?現在雋哥都已經是最大股東了,還怕他幹嘛了?”我說。
“凌雋那不是怕他,只是不想多生事端。當初要控制愛博的股份,主要還是不想讓愛博和美濠在澳城展開拼殺,現在美濠的業務基本上已經完成向內地的轉移,就沒有必要再和愛博在澳城爭第一了。加上愛博這兩年來一直沒什麼進步,凌雋也早就想放棄愛博的股份了。”秋荻姐說。
“所以雋哥也就做個順水人情,把愛博的股份賣給何長官了?”我問。
“應該是這樣吧,我相信何長官打這個主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他沒有動手,就是因爲自己還在長官的位置上,現在他馬上要離任了,他當然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也不怕人家說閒話了,我估計他很早以前就開始暗地裡收購散戶手裡的愛博股份了,現在他肯定已經持有愛博不少數量的股份,只要凌雋把美濠所持的股份賣給他,他就會成爲愛博第一股東,就算是他不是第一股東,他也可以利用手中的權力想辦法完成對愛博的掌控,他的這個打算美濠的那些股東們也知道,因爲何長官承諾過他們,一但掌控愛博之後,會給他們很多的好處,所以那些董事纔會同意配合他的行動。”秋荻姐說。
“原來如此,難怪當初何長官說威逼只是其次,利誘纔是關鍵。”我說。
“何長官這一次算是贏了,他終於贏了姜尊雄一次,這想是了結他多年來的心願。”秋荻姐說。